第174章 同情

    梁倾垂下眼,沉思起来,再次抬眼时,眼神复杂地瞧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言溯竟在她眼里看到了同情,和秦州昱那时候一样的同情。

    这种目光刺痛了他,他发狂似地叫喊起来,“你刚刚在想什么?”

    梁倾不答话了,收回了目光。

    他这样反而让言溯更生气,他宁愿她和他吵架,而不是因为同情他选择不和他争。

    这些天她不理他难道也是因为同情他吗?

    她现在难道和秦州昱一样在心里讽刺他不懂爱?

    他拉了她一下,逼她回答,“你在可怜我?”

    梁倾其实没猜出来言溯恨秦州昱的真正理由。

    她只是觉得一个人被恨意折磨得情绪失控看上去很可悲。

    胳膊处传来痛意,梁倾忽地皱起了眉,她嗤笑道:“我为什么要可怜你?现在看上去比较可怜的是我吧?”

    听到她不是可怜他,言溯的情绪平复了一些,松开了她的手。

    但疑虑却未全消,“那你在想什么?”

    他看着梁倾的视线往靠在沙发旁的琴盒那边停了一下,愣了一下。

    “秦州昱?”言溯不知怎地又生起气来,掰过她的脸,掐住她的下颚,另一只手指着那个琴盒,愤愤道:“你给我过生日,脑子里却想着他!”

    他的心里升起一种屈辱感,和对秦州昱的恨意交织在一起,使他头脑有些发昏,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句话。

    刚说出这句话,看着梁倾错愕不已的眼神,自己也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

    他触电般地收回了手,头皮发麻。

    但是很快地,他就为自己的话找到了原因,他只不过是因为被人无视觉得不快罢了。

    其实,因为儿时的那件事,他一向喜欢被人无视,可他自己在此时却忘记了这点。

    他急不可耐地补了一句,“这很没礼貌。”

    梁倾:“……”

    到底谁没礼貌。

    对上言溯谴责她的目光,她拽下他的衣领,在他脸上拍了几巴掌,没用力,但羞辱意味很浓。

    她上次也是这样羞辱他。

    “这才叫没礼貌,懂吗?”她边拍边说,唇间溢出的热气染到了他脸上。

    言溯低着头觉得很不舒服,“放手。”

    “如果你希望别人和你待在一起的时候,只注意着你,就不要一直喋喋不休地提起其他人,懂吗?”

    兴许是为了刺他,她松手时又笑着补了一句,“托您的福,今天晚上我确实一直想着他。”

    言溯本来可以拿她对秦州昱做过的各种恶劣行径反击她惺惺作态,但不知怎地说不出口。

    他第一次察觉到,梁倾似乎确实对秦州昱有情。

    这个念头使他的脑海里开始混乱,一直以来,他都只以为梁倾把他们当“玩具”。

    可是现在新产生的这个念头几乎是推翻了他一直以来的看法。

    如果梁倾对他们不是出于玩弄,那她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他还没想明白,就瞧见她侧过身。

    梁倾刚要迈步离开,身体突然悬空,她吓得惊呼了一声。

    原来是言溯拦腰抱起了她,他的胳膊搁在她的腰上,稳稳地撑着她。

    梁倾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捶着他的肩膀骂道:“言溯,你是不是有毛病,我说了我没心情陪你闹,我要回家!”

    她的捶打对言溯来说如同挠痒,他抱着她就像抱着一只猫一样毫不费力。

    不到三秒,他带着她一起走到门前开了门。

    门一打开,他就立刻放下了梁倾,梁倾脚刚一着地,肩膀处又被言溯推了一下。

    他冷着脸将她推出了门口,门口的感应灯随即亮了,照亮了两人的脸。

    梁倾被他推得差点摔倒,扶着墙刚站稳,眼睛就被屋里的一道寒光闪得闭上眼睛,再次睁眼还没来得及看向那道寒光的来源,门嘭地一声被言溯关上了。

    梁倾怔了几秒,呵了一声。

    她转身打开自己家门锁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那道寒光是从哪里反射出来的。

    是地上的碎玻璃,刚才她跟言溯吵架,都忘了自己脚边还有着被打碎的玻璃杯。

    她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向言溯关得严严实实的房门。

    感应灯灭了,那扇门又隐在了黑暗之中。

    梁倾洗了个澡,擦干了头发,觉得肚子有点饿,就想煮个鸡蛋面吃。

    打开冰箱却看到言溯让她去帮拿的生日蛋糕。

    她的手搭在冰箱门上,沉默了几秒钟,伸手拿了两个鸡蛋又关上了。

    吃完面洗完碗,将手擦干,目光触及到自己的洗碗台边放着的玻璃杯时,烦躁地将手巾扔到垃圾桶。

    墙面的时钟指示的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五十五分,梁倾坐在沙发上抵着脑袋瞧了几眼。

    随着秒针的不断转动,梁倾的心里的烦闷越来越多,“该死,他干嘛要多此一举。”

    沙发上的人站了起来,走到厨房里,从冰箱里拿出蛋糕就急匆匆地开门离去。

    梁倾走到言溯房前敲了几下门,不见他回应。

    就开始按门铃,门铃响了几声,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本想不管了,却鬼使神差地转动了一下门把手,结果门还真没锁。

    “言溯,我进来了。”

    梁倾打开门,屋里仍和她离开时一样没开灯,厨房餐桌上的烛光已经灭了。

    好在窗子打开着,把月光放了进来。

    虽然不足以照亮整间屋子,但至少能让人看清屋内的摆设。

    几块飞到客厅地上的碎片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微暗的光。

    梁倾扫视了四周,在阳台的玻璃门的一角发现了散落在地上的白纱带等医用品。

    她慢慢地走过去,走到阳台门边时,就瞧见了言溯,他正背靠着玻璃门这边的墙,曲着一条腿,另一条腿直直地摊在地上,脚掌缠着白纱带。

    整个人沐浴在冷清的月光里,白皙的皮肤盖上青白色的月光,倒显得越发孤寂。

    看见梁倾,他把手额头上移开,神情显得有些恍惚,“你来干什么?”

    梁倾闻到一股酒味,“你喝酒了?”

    他看了她两眼,拿起地上的瓶瓶罐罐往医药箱里放,“消毒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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