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为民除害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一晃半月而过。

    “呼……”

    天刚蒙蒙亮,透着绵延后劲的悠扬呼吸声,在小院中起伏不定。

    陆川迎着东方一丝白亮而,脚下不丁不八似钩抠地面,双膝微弯内敛如钳,手肘蜷曲向上,双手一前一后如握龙蟒。

    观陆川腰摆起伏,呼吸中隐有龙马长嘶,分赫然擒马桩圆满之象!

    武学四境:入门、小成、大成、圆满。

    北疆边军骑兵精锐,少说也要三五年苦练才可大成,圆满之境更是少之又少。

    即便家学渊源,自幼辅以药石打熬者,怎么也要一年半载。

    “这幅身体……咳咳!”

    陆川脸上蓦然闪过一抹不正常的潮红,目露阴郁之色。

    原以为足够支撑到九品上的收获,现在看来,至多能撑到突破九品中期。

    换个人,修炼到八品都可能足够。

    “老大,不好了!”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慌张跑来。

    少年叫庄六斤,是逃难入城的灾民之一,还有一个哥哥当了新兵。

    “呼……”

    陆川有条不紊的做完最后几个动作,缓缓吐出一口若隐若现的白气,随着皮肤上玄铁色光泽一闪而逝消散。

    这正是铁衣劲第一重小成之象,只差半步便可突破大成,晋升九品中期武者!

    “哼!”

    了解完始末,陆川冷着脸穿上小旗皮甲,挎着腰刀,在陆沈氏母女担忧的目光中离开了小院。

    庄六斤扛着铁枪,紧随在后。

    很快,便到了事发地,一条商业街。

    哭嚎喝骂声远远传来,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堵了半条街,隐有惨哼透过人群。

    只见几个妇人哭哭啼啼,瑟缩的抱成一团,还有几副担子被砸烂,各色精致糕点被踩烂,散落一地。

    另有几个鼻青脸肿的半大少年,被七八名花臂大汉踩在脚下,一名大汉正旁若无人的坐在唯一还完好的桌旁,大口吃着糕点。

    “花斑豹,总不会她们也欠你钱了吧?”

    陆川眯了眯。

    “陆小旗!”

    花斑豹咧嘴一笑,透着狰狞道,“半个月,这些人一文钱管理费都没交,弄的街上乌烟瘴气。

    我这人一向急公好义,最见不得这种贱民扰乱地方,所以就出手替乡亲们教训她们一顿,也好让这些人知道规矩!”

    “规矩?谁定的规矩?”

    陆川手抚刀柄。

    这件事已然不能善了。

    否则,他好不容易建立的威信,必将荡然无存!

    “我疯虎帮的规矩!”

    一道阴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却见一个高瘦的汉子越众而出。

    “城南这一片,谁不知道,我疯虎帮为街坊邻里排忧解难?

    真当兄弟们只会扫大街,不敢教训人吗?”

    此人,正是风虎帮四大金刚之一的铁爪狼,与花斑豹一样,同是九品下武者。

    而且性情残虐,最喜欢折磨人!

    “嘿!”

    陆川怒极反笑。

    新兵每天打扫的干干净净,周围百姓无不道声好,何来扰民之说?

    分明是觊觎这些糕点摊子的利润,顺带找茬!

    “你要多少?”

    陆川轻吸口气,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似乎因为腹背受敌,不得不选择妥协。

    “不多,每个月,一个摊子一百两,或者干股八成,豹爷保证没人敢找她们麻烦!”

    花斑豹得意洋洋的伸出手。

    在他看来,两个九品武者,自然能轻易压服陆川。

    众人更是一片哗然。

    在这个时代,一两银子就够三口之家大半月花销。

    无论是百两银子一个月,还是凭白拿走七成,剩下的也就勉强够新兵家属生活,陆川半个大子都捞不着!

    但他还是在气的‘哆嗦’了好一会后,扔出了一个钱袋。

    “拿去!”

    “小心!”

    铁爪狼厉喝一声,乌青双手,彷如铁爪般抠向陆川后脑勺和后心要害。

    仓啷啷!

    匹练般刀光自陆川腰袢闪现,诡异的是,在其前进一步的刹那,竟如般转身,一式横扫八方,凶悍绝伦的斩向身后。

    咔嚓一声爆响,火星四溅中,铁爪狼双臂颤抖着爆退,手上的铁爪似乎都崩裂了!

    “找死!”

    花斑豹勃然变色,高举一根熟铜棍砸向陆川头顶。

    一片惊呼中,陆川好似背后右眼,微微错身,铜棍嗡的一声,擦着衣角轰然砸入地面,肩头瞬间挨了一刀。

    “死!”

    花斑豹凶性大发,飞起一脚踹向陆川小腹,却不料被陆川一膝盖硬顶了回来,同时侧身扬刀。

    嗤啦!

    几乎在同时,陆川后背多了几条血沟,一条手臂伴随着惨叫应声而飞!

    “啊……我的手!”

    铁爪狼抱臂惨嚎。

    “我宰了你个小杂种!”

    花斑豹舞动熟铜棍,彷如车轮般虎虎生风,碾压向瘦小的陆川。

    乒乒乓乓!

    所过处,桌椅碎折迸溅,飞沙走石,唬的众人惊呼爆退不迭,当啷一声刺耳爆鸣,赫然一柄断刀飞折。

    佩刀被毁,陆川瞬间险象环生,被逼到了墙角。

    “老三,宰了他!”

    铁爪狼满目怨毒。

    “哈哈哈,瞧好吧!”

    花斑豹得意狂笑,棍势更猛三分。

    “老大,接枪!”

    庄六斤见势不妙,抖手将铁枪扔了过去。

    “小杂种,找死!”

    铁爪狼森然盯向庄六斤。

    “哼!”

    陆川凌空接枪,抖出一个惊人的弧度,枪尖如毒蛇般挑向花斑豹天灵盖,却被花斑豹横棍格挡,生生掀飞。

    “死吧……”

    花斑豹狞笑上前,悚然一惊。

    只见陆川脚踏墙壁,须臾折返,刺出了凌厉无匹的一枪。

    “死来!”

    花斑豹凶性大发,不闪不避,悍然一棍砸向陆川头顶。

    嗤!

    嘭!

    铜棍落空,枪尖刺透了花斑豹肩头,后者却是狂笑着握住枪头,一手提起铜棍,照着陆川脑门狠狠砸落。

    嘭!

    当陆川不退反进,瞬间扑进怀中,将花斑豹撞飞之时,他只剩下一个感觉,那就是自己被一匹飞奔的烈马撞了!

    “找死!”

    陆川厉喝一声,顺手抽回铁枪,猛的扫向正欲对庄六斤出手的铁爪狼,瞬间将之迫退,正待乘胜追击之时,陡然剧咳起来。

    “上上,一起上,宰了这痨病鬼!”

    花斑豹丑脸狰狞,捂着胸口吐血厉喝。

    “死的是你,今天为民除害!”

    陆川动了杀机,想也不想的回身一枪,噗嗤一声洞穿了花斑豹心口。

    “你敢……”

    可怜这位风虎帮四大金刚之一,怎么也想不到,只是一次十拿九稳的收保护费,竟然会把命搭上。

    “谁敢动我们老大?”

    风虎帮一众喽啰与赶来的十数名青壮新兵斗作一团,瞬间惨叫声不绝于耳,乱到了极点。

    一方作威作福惯了,一帮是为保护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生活,各个红着眼珠子,几乎都下了死手!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聚众闹事,滋扰相邻,本官绝不姑息,全部拿下!”

    待到双方几乎精疲力尽之际,不知何时,一帮衙役包围而来,高举着勾魂索和水火棍,毫不留情,劈头盖脸砸落。

    “啊……”

    惨叫声乍起,看的陆川目呲欲裂,厉声长啸,“结阵!”

    “喏!”

    半月来的严苛训练,虽不至于令行禁止,可新兵依旧在最短时间内集结。

    陆续赶来的新兵,护着倒地的袍泽,虽恨将这些如狼似虎的衙役抽筋扒皮,却依旧听令护着同伴后退。

    就这么一会的工夫,伤在衙役手底下的,竟和被风虎帮打伤的一样多!

    “好胆,竟敢反抗拘捕,公然挑衅衙门,速速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羊山县总捕头郭淮岸阴冷的盯着陆川,杀意凛然。

    陷阱!

    陆川心头狂跳,面色难看无比,这是针对自己的陷阱!

    “兄弟们,狗衙役和风虎帮互相勾结,荼毒羊山县,现在又残害边军军属,谋夺我等家产,怎么办?”

    “杀!”

    “杀!”

    “死战!”

    “结阵!”

    陆川一口气吞下两颗铁食丸,双目充血,一抖大枪,厉啸着站在了队伍最前面。

    “杀!”

    十几名还完好的新兵齐齐上前,高举刀枪,视死如归。

    这些人,要么是生活困苦,要么是家里遭了匪灾,已然是被逼上了绝路,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陆川,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敢颠倒黑白,真以为……”

    郭淮岸勃然大怒。

    “放你娘的狗屁,你问问羊山县百姓,谁不知道你们这些狗皮和风虎帮平日里都是穿一条裤子?

    多少百姓因你们家破人亡?

    多少人被你们肆意欺凌?

    多少人被你们霸占了田产?

    多少人被你们逼迫的卖儿卖女?”

    陆川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引起了所有人的同仇敌忾。

    百姓们虽敢怒不敢言,可一道道饱含恨意的目光,却让郭淮岸浑身不自在。

    “边军小旗陆川,聚众闹事,杀伤百姓,阻挠公差,污蔑朝廷,图谋不轨,就地格杀!”

    一声令下,众衙役再无任何犹豫,杀向新兵,瞬间呈碾压之势。

    若是没有郭淮岸这位九品上武者,即便压抑数倍于己,也不至于让新兵如此之惨!

    “小畜生,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了!”

    郭淮岸轻易突破防线,勾魂索随意甩动,便将四五名新兵抽的骨断筋折,如毒蛇般卷向陆川胸口。

    “噗……”

    陆川胸口凹陷,口吐鲜血,周身气劲一涌,体表玄铁色光华微闪,气势竟暴涨三分。

    “铁衣劲一重大成?废物!”

    郭淮岸不屑狞笑,随手一甩铁索,精准无比的套向陆川脖颈。

    “住手!”

    叮的一声脆响,铁索哗啦偏向一边,另有一道令人如沐春风的威严淡喝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