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令人头秃的蔡司(一)

    在前往德意治的蔡思之前,赵德彬先去了一趟飞利甫生产机芯的工厂,敲定了vcd机芯合作事宜。

    vcd用的机芯需要在cd机芯上作出修改,搭配上peg-1芯片解码音频和视频数据,好在这些并不复杂,很快就可以出货。

    赵德彬只花了一个多小时就和技术人员敲定了vcd机芯的的细节,然后,他又参观了飞利甫的物理实验室natb。

    在natb当中,赵德彬找到了al在技术上遥遥领先的原因。

    natb汇聚了整个洲的精英工程师,他们有一套完善的人才培养体系,以老师带徒弟的方式,培养出了许多了不起的人,al许多专家都是曾在这里工作过:

    吉斯·布休斯,光学大师,早在70年代早期发明了经由透镜对准技术;

    亨德里克·德朗,他的老师是显微镜的发明人、诺贝尔奖获得者弗里茨·泽尼克,他使用了natb的相位对比原理做出了相光栅测量系统,极大提高了定位的精度,这项技术对cd和步进光刻机非常重要;

    爱德·鲍尔,第一台步进光刻机的设计师。

    在1971年的一篇名为《技术文档105/71》的论文中,鲍尔首次提出了提出关于制造步进光刻机的设想。

    在20世纪90年代末,他甚至绘制出了第一台ev光刻机的原型。

    此外,鲍尔曾与al的首席执行科学家维特科克共同发明了型晶圆台,而维特科克的学生又是pa5500的架构师林克,这种情况比比皆是,老师和学生薪火相传,就像一条串上的葡萄,而飞利甫就是那根贯穿了所有葡萄的藤曼;

    还有光学设计师约瑟夫·布拉特,对准技术专家扬·韦尔夫,他们的共同点都是曾经就读于飞利甫公司创办的学校,或者在大学时就因才华出众吸引了飞利甫的注意,毕业之后直接进入飞利甫工作。

    由此,赵德彬得知,飞利甫与洲大学的联系非常紧密,他们与重点学科的教授保持了良好的关系,每一年,这些教授都会将学校里最为杰出的学生推荐给飞利甫,进来之后,这些年轻人在前辈的指导之下,进步飞快,很短时间就可以独挑大梁。

    正因如此,飞利甫的人才源源不绝。

    这种做法启发了赵德彬,等回到中夏后,务必要加强元亨与国内大学的对口专业合作,争取多培养一些人才出来。

    赵德彬见了许多位natb的顶级科学家和飞利甫的高级管理人员,在交谈过程中,赵德彬发现,natb有着无法撼动的阶级观念,这与赵德彬印象中的自由开放的研究所大相径庭。

    一方面,赵德彬钦佩这些科学家的聪明才智,他们在技术上的创造力和洞察力堪称是世界顶尖;

    另一方面,显而易见的,这些科学家和高层的态度十分傲慢。

    他们都是非常得体和讲究的人,他们彼此之间可能会称呼名字,但也时常称呼“姓氏”加“先生”,称呼正式得像是停留在50、60年代一样。

    而且,他们不会和普通员工说话,甚至都不会打招呼,和下级说话也习惯通过助手传递。

    在飞利甫的高层身上,赵德彬也看到了管僚主义、办公室正治和空头支票的负面影响,赵德彬对这种环境实在敬谢不敏。

    离开飞利甫后,在车上,赵德彬对马里斯和肖特说道:

    “我很欣慰,al的状况与飞利甫截然不同。

    虽然你们的套路也很多,但比起飞利甫那些惯于逃避责任的老油条,你们的那些小心机也就无伤大雅了。”

    赵德彬所说的“套路多”,指的是马里斯和肖特把他骗去看蔡思的事情,但这两个人可是天天出去跟正府和各大银行讨钱的主,脸皮厚得连锥子都捅不穿。

    马里斯说道:

    “飞利甫像是个独断专行的老父亲,什么都想插上一手。

    我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才没让al沾染上飞利甫的不良风气。”

    肖特撇了撇嘴,讽刺道:“假如,飞利甫没有一条投资数亿丑元的装配线,他们就无法大规模生产电视或灯泡。”

    赵德彬总结道:

    “飞利甫太过保守了,总是想着规避风险。

    他们会花费很长时间为灯泡和电视研发生产技术,一旦可以投入量产,就日复一日地生产灯泡和电视。

    飞利甫热衷于建造庞大的生产线,似乎这样才能配得上他们国际巨头的实力。

    如果pa5500是飞利甫的产品,大概率十年都做不出来。”

    马里斯摊了摊手:

    “如果al有钱,我们也不介意慢慢来。

    现实是我们什么都缺,不快点就要破产。

    当初,pa5500的设计方案是把机器拆分为十数个模块,每个团队负责一个部分。这只花费了18个月的时间,而同行们需要两到三年。”

    肖特突然说道:“不过,老板连飞利甫的风气都受不了,那么,等我们明天去到蔡思,他应该会感到窒息。”

    赵德彬好奇地说道:“谈谈蔡思。”

    虽说两个老宝贝藏了一手,把他哄到al之后,又骗去了蔡思,但赵德彬早就想着和蔡思合作,只是没计划着这么快而已,为此,赵德彬还让凯茜收集了一些蔡思的资料。

    “哦,蔡思,”肖特发出了痛苦的吸气声:“我曾经不止一次到过蔡思,那些德意志人差点要把我逼疯。现在都1991年了,这家公司就像停留在19世纪一样,保守、传统,慢得像蜗牛一样。”

    马里斯叹了口气:

    “蔡思有着150年的历史,它太老了,老到已经忘记了如何创新。

    德意志人顽固得就像是石头一样,他们很难接受新想法,并且,他们以为自己的技术天下无敌。

    说来好笑,蔡思一直看不上半导体光学业务,他们的重心一直在摄影业务上,然而,即便是在摄影上,蔡思也被倭国人打败了。

    实际上,早在70年代,蔡思的低端相机镜头和摄影机镜头就比不上倭国公司了,可蔡思一直不把倭国人放在眼里。

    后来,倭国人研发出了带电子快门,成本仅是蔡思的十分之一,但蔡思对电子快门不屑一顾,执着地使用机械快门,并且继续闭着眼吹嘘自己机械快门的卓越品质,直到专业摄影师发现二者并没有什么品质上的区别,这件事像一把大锤一样砸向了蔡思的信心。

    去年,蔡思失去了苏哈相机的大部分订单,苏哈相机转向倭国购买大多数配件,蔡思的日子雪上加霜。

    受到倭国人的冲击,以及交付给cga的光刻机镜头存在大量瑕疵的事件影响,蔡思的情况岌岌可危。

    目前,只有al一家还在向蔡司采购光刻机镜头,然而,我们一个月最多要5块镜头,订单量太小了,蔡思看不到半导体光学业务的前景,因此,许多高层建议,关闭半导体光学部门,节省经费。

    当然,再过一段时间,或许没必要关闭某一个部门了,整个蔡思也许都要关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