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不走寻常路的寻仇

    “唉哟……唉哟……”

    待“凶徒”们的摩托车渐行渐远,司机才敢站起来,循着微弱的惨呼声,找到了装着叶继信的麻袋。

    司机着急忙慌得地把麻袋口撕开,在车尾灯的映照下,司机震惊地发现,叶继信整张脸已经被打成猪头,青紫色的面颊高高鼓了起来,活像是在腮帮子里藏了两个大馒头。

    叶继信平时戴的金丝眼镜早已不翼而飞,两只眼睛眯眯着,已经肿成了两道小缝。

    最可怕的是,叶继信原本还算得上是茂盛的头发已经被薅得稀稀拉拉的,只幸存下来了几撮欲盖弥彰的绒毛,让叶继信看起来活像是刚刚遭遇了一场鬼剃头,看得司机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心里忍不住暗想:

    这帮人真狠呐!

    竟然活生生地把叶总的头发一撮一撮地揪掉了!

    这是多大仇、多大怨呐!

    就叶总现在的样子,就算是他的爹妈来了,也认不出来吧?

    麻袋口一松开,叶继信整个人先是抖了三抖。

    不过,在发现打开麻袋的是自己的司机,叶继信那“唉哟,唉哟”的呼痛声立即变得中气十足了起来。

    因为司机被叶继信的尊容震住了,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惹得叶继信非常不满。

    叶继信气急败坏地骂道:

    “看什么看!

    刚刚你人死哪去了,都不知道来保护我吗?!

    我养你是干什么吃的?

    是让你现在过来看热闹的吗!”

    司机自知理亏,连忙解释道:

    “叶总,不是我不想保护您,主要是刚刚有个人拿枪指着我,我根本不敢动。

    万一他真开枪了,把我打死是小事,到时候都没人能照看您才是大事!”

    叶继信冷冷地哼了一声,一边催促着司机赶紧把他扶起来送到医院,一边不停地骂着脏话。

    此时的叶继信说话已经相当困难了,每张一下嘴都是煎熬,即便如此,他的嘴里也依旧不干不净,不停向外输出着脏话,不是在问候袭击他的那帮人的十八代祖宗,就是在骂司机笨手笨脚、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

    就好像骂得越狠,他叶继信被打掉的脸面就能自己找回来一样。

    司机只能赔着笑,忍受着叶继信的污言秽语。

    听着听着,司机发现有点不对劲,心里暗生出了一个疑窦:

    咦,怎么感觉叶总说话有点漏风呢?

    司机将叶继信扶到后座,叶继信说什么也不肯坐进车里,非要侧身躺进去。

    司机不明就里,但他怕挨骂,也不敢问,只好协助着叶继信,让他爬进后座侧躺着。

    给叶继信调整位置的时候,司机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叶继信的屁股,叶继信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吓了司机一大跳。

    这一下,司机的疑窦又多了几个:

    嘿,真是奇了怪了,难道那帮人专门打叶总的屁股?

    这帮人还挺不走寻常路,还从来没听说过,什么仇家过来寻仇是扇耳光、薅头发、打屁股的!

    叶继信在后座面朝外侧躺着,一边中气十足地叫痛。

    就着车里的灯光一看,司机差点没笑出声。

    原来,叶继信的两颗门牙被打掉了,怪不得说话漏风呢!

    为了避免引发叶继信新一轮怒火,司机只好赶紧把头低下去,用尽全身力气憋住笑。

    再次抬起头,司机已经是满脸的苦大仇深。

    他实在挤不出眼泪,只好干打雷不下雨地嚎:

    “叶总啊,我对不起您啊啊啊!

    让您老人家受苦了啊啊啊!

    早知道这样,我就算豁出命去也要跟他们拼了啊啊啊!

    他们要是想动您一根指头,必须要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啊啊啊!”

    司机一边嚎,一边用袖子擦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就好像他真的为叶继信悲恸不已似的。

    “你踏马的,哭什么丧,我又没死!”叶继信被司机这一出烦的不轻,怒骂道:“赶紧去医院!”

    “啊,是,是,”司机装模做样拭了拭泪,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询问道:“叶总,我们不报幺幺零吗?”

    司机的问题立刻让叶继信恼羞成怒,忍着面部的疼痛,叶继信发出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怒吼:

    “你踏马怎么那么蠢啊?

    打什么幺幺零?!

    你是不是要让所有人知道畅思的叶继信被仇家打成这副德行?

    一没出人命,二没受重伤,你让我去跟敬察说,我在回家路上被人拦下抽了几十个耳光?!

    你是嫌我的笑话闹得不够大是吧?!”

    叶继信气得七窍生烟,就连头顶上那仅剩的那几撮绒毛都被怒气冲得直立了起来,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怒发冲冠”。

    司机被骂得直缩脖子,再也不敢吱声,赶紧开车奔向医院。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叶继信在去往医院同时,向他下黑手的那五个人来到了位于国都西山,毗邻古宫北院的一片中式园林小区。

    几个人在小区不远处停下了,拿着大哥大打了个电话。

    不多时,从小区中走出来一个魁梧健壮的身影,正是赵德彪。

    走到几人身边之后,赵德彪压低声音,迫不及待地问道:“得手了吗?”

    “得手了,彪哥,我们这几天一直盯着呢,今天晚上他正好出去吃饭,回家得晚,被我们抓住机会一顿好削。”

    赵德彪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没把人打出毛病吧?彬哥可不准手下干违法乱纪的事!”

    领头的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

    “没有,绝对没有!

    我还怕他年纪大了不禁打,所以只扇了他耳光,打了他的屁股,又怕彪哥你不解气,还薅光了他的头发。

    反正,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他别想出来见人!”

    赵德彪“嘿嘿”笑了两声:“啧,你小子还挺阴险的嘛!你告诉他被打的理由了吗?”

    “告诉了,就是彪哥你教我的说法,赖到他弟叶继明的头上呗。”

    “他和司机没反抗吗?”

    “他们不敢,我们拿了两个玩具手枪,他们以为是真枪,根本就没敢动,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嗯,不错,不错。”赵德彪老怀大慰地拍了拍领头那人的肩膀,然后掏出钱包,拿出1000块钱塞到了他的手里:“这几天弟兄几个辛苦了,你们明天一早就回申沪了,我也没法好好招待,这些钱就先当我的谢礼,等下次我到申沪了再请兄弟们喝酒哈!”

    “哎呀,彪哥您真是太客气了!”

    领头的眉开眼笑地收了钱,五个人热情地对着赵德彪好一顿感谢。

    “行,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

    “好,彪哥,有事你再说话。”

    随后,五个人跨上三辆摩托车,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赵德彪回到了小区,轻手轻脚地打开别墅大门,看到赵德彬的房间一点动静都没有,应该是根本就没发现自己半夜溜号,这才放下了心,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