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突发…

    房门被母亲关上了,我木然地抱着大双,进了里屋,说不出来心里是啥滋味,好像有悲伤和痛苦,亦好像充斥着更多的怨气和愤恨。

    我恨牛二娃不成器,不好好挣钱养家;恨他的自私,凡事只想着他自己;恨他没有主见,啥事都听外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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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今,无论怨恨也罢,愤怒也罢,都换不回来娃的生命了,哪怕跟牛二娃拼个你死我活,也无济于事了。

    屋门外面,母亲让牛二娃看着孩子的遗体,她去叫我父亲找人来帮忙,把小双给送去安葬了。

    短短的几年,我失去了三个孩子,都是因为家里穷,直接或间接的让娃白白丢了性命,这是牛二娃的错,也是我这做母亲的错。

    若是我们能挣到多一点的钱,把这个家打理好,这么一点小问题,怎么也不会让娃丢了性命。

    除了对牛二娃的怨恨,也有对自己的怨恨。

    想当年,在学校里,我是出类拔萃的尖子生,万万没有想到,如今踏入社会,活得这么狼狈,整天人不人,鬼不鬼的,哪还像一个人呢

    将小双安排妥当以后,我和牛二娃全部的心思都落在了大双一人身上。

    牛二娃负责洗洗涮涮,照顾我们母子,我则悉心照顾着大双。

    遗憾的是,我的感冒一时不见好,又怕传染给娃,我就让牛二娃去医疗室买了三片扑炎痛回来给我吃。

    这扑炎痛是当年治疗感冒头痛,发烧的特效药,但它的副作用也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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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仅服了一片扑炎痛,我的感冒就好了,可是不仅回了奶,让大双没了口粮,还把我的胃病给引发了。

    我的胃病倒没什么,可以慢慢养,只是孩子没奶喝,成了一个大问题。

    一开始,在月子里,孩子喝奶不多,再加上娃每天都是喝一次奶就要睡半天,一天下来喝奶不会超过四次,所以勉强够喝。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转眼已经满月了,还没有给娃取名字。

    或许一开始,基于孩子早产的原因,大家都担心孩子再出差错,彼此之间都心照不宣的没提及此事。

    这满月了,得带娃去打防疫针了,涉及到要办疫苗证,不能说就给娃上一个牛大双的名字吧岂不是很难听

    思量一番后,我也想不出来啥合适的名字,就让牛二娃去找母亲,请她给娃取一个名字。

    母亲也没有推辞,连想都没想就跟牛二娃说:“俗话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们两娘母在鬼门关转了一趟回来,算他们有福气,这正月里又是刚开春的时候,就叫他春福好了!让他今后有享不完的福气!一辈子顺顺利利!”

    就此,牛春福成了我儿子的小名,我和牛二娃却习惯性地叫他小福儿,更觉亲昵。

    后来去他爷爷家,他爷爷分不明白福和虎两个字,总叫他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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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到后来上学了,又赶上全国人口普查,农村进行人口户籍整理,所有的人口必须把户口上上,顺便办理身份证,我就私下做主把儿子的大名取为了牛小虎,这些都是后话。

    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钱了,给儿子办疫苗证都不够,一时间又没地方去借,只得一拖再拖,直到满四十天了钱还是不够。

    恰巧这一天,我突然间大病一场。

    一开始的时候,就是心窝地方疼痛,以为是胃病又犯了,便叫牛二挖去医疗室买了胃药回来。

    往常胃病犯了,吃完药不一会儿就缓解疼痛了。

    奇怪的是,这一次不仅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严重,一会儿比一会儿痛,那种钻心的剧烈疼痛,让我控制不住大喊大叫起来,到后来,疼得我是满床打滚。

    家里没有钱,牛二娃只得傻呆呆地看着我疼的死去活来。

    儿子安静地躺在被窝里睡觉,女儿则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我在床上又喊又叫地滚来滚去,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她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我是不是要就这样痛死了难道这就是要死了的感觉吗

    疼痛让我不由自主叫喊的同时,也让我想起了我的两个孩子,瞥见女儿惊恐的眼神,又看见呆立床前六神无主的牛二娃,我的心都快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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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这一关我要挺不过去的话,这两孩子也完了,跟着牛二娃能不能长大都成问题了,更别说将来还要上学读书。

    两个娃瞬间让我从疼痛中清醒过来,无论如何我得好好活下去,把俩娃养大成人,让他们有衣穿,有饭吃,有学上,他们的未来都等着我去为他们开创,我不能就此撒手不管。

    牛二娃是指望不上了,我得扛起养育俩娃的重担,他们的将来都系在我身上嘞!

    钻心地疼痛,便成了我心中熊熊的烈火,冲牛二娃一阵怒吼:“你他妈的,站起干啥子要是老子痛死了,你个杂种喝西北风去!你打算就这样等我痛死算了是不”

    牛二娃搓着双手嗫嚅道:“那我咋果办”

    “你没有长脑壳啊送我去诊所头啊!”

    牛二娃又问:“那娃儿咋办”

    “送他家婆家去,让她们帮忙看着!”

    牛二娃这才像得到圣旨一般,拉着女儿去了我父母家。

    这时段已经是小麦成熟的季节了。

    队里有一两家人都已经开始割小麦了。

    父亲家的还不能收割,但是大姐家的,她已经等不及了,前一天就来开始割麦子了。

    今年我家有困难,帮不上父亲家的忙,自然地他们的重心就偏向了大姐。

    这两天,父母亲和我弟弟都帮着大姐割麦子。

    至于帮忙干农活这事,我在家里种了那么多年的地,哪怕是我最艰难的时候,我弟弟都从来没有帮过我,只有我帮他干活的份。

    这也许就是人性,没有钱和势的人,哪怕是最亲的人,都不会把你放在眼里的。

    牛二娃拉着女儿,一进门,看见家里一大桌子人正在说说笑笑地吃饭。

    顾不上许多,牛二娃直接跟母亲说:“妈,你帮我看倒一哈俩个娃儿,我把雪芳送到诊所头去就回来领他们。”

    我弟弟一听,满脸不高兴,沉声说道:“你的娃儿,你不晓得带起去啊这到街上诊所又不远!几步路的事,都要来喊我们。”

    牛二娃低声说:“你二姐恼火得很,我抱着娃儿就背不了她,我也没得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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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弟弟根本不相信牛二娃的话,满脸的不屑,抢白道:“呵呵,你再会编一点嘛,先前我看见她都好好的,有那么快不一会儿功夫,就路都走不得了哄人给你领娃儿,也不要用这样恶毒的骗人伎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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