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连环杀招,釜底抽薪、关门捉贼

    这或许是他唯一的退路——用大国师的项上人头,去换那张能让他绝境逢生的悬赏令。

    云清逸只觉丹田骤然一凉,十二重内力如潮水退去的瞬间,杨守仁已抽出软剑刺向她后心。千钧一发之际,她反手掏出手枪扣动扳机,子弹穿透叛徒咽喉的血花溅在城墙上,惊得围城敌军都发出一阵骚动。带着仅剩的天机卫杀出重围时,她的虎口还因后坐力发麻,却不知更大的危机正蛰伏在雪原深处。

    五名赤霄阁余孽从枯树后现身时,云清逸的天机卫们立即结成防御阵型。为首的何姓枭千卫(何煞)舔了舔嘴角,目光扫过云清逸被剑气划破的束发,在看到她散落青丝下绝美容颜的刹那,瞳孔猛地收缩:"没想到天机阁主大国师,竟是个美人胚子......"

    五品天机卫的玄铁剑在淬毒链刃前脆弱如纸,何煞猩红的瞳孔映着飞溅的血珠,发出野兽般的低笑。云清逸的枪在掌心打滑,指腹蹭过的不仅是血迹,还有十二重内力被废后残留的剧痛。当最后一名护卫的胸膛被链刃绞成血雾,她扣动扳机的瞬间,只听见金属空转的闷响。

    "这铁疙瘩坏了?"何煞的铁链缠住她纤细的手腕,腐臭的呼吸喷在她染血的脸颊。身后两名暗枭迫不及待扯开腰带,金属碰撞声在死寂的雪原格外刺耳。云清逸被猛地甩向结冰的岩石,后脑撞上石壁的瞬间,神机卫临别时的叮嘱在耳畔炸响——"大国师请注意收好,小心走火。对了,这枪可填六发子弹,卑职剩三颗,您收好。"

    冷汗混着血水滑进衣领,她颤抖着摸向袖中硬物,弹夹边缘锋利如刀,在指尖割开三道血痕也浑然不觉。何煞的獠牙几乎要咬上她的脖颈,而她盯着对方喉结处跳动的血管,将滚烫的子弹狠狠推进枪膛。金属咬合的脆响惊飞寒鸦,仿佛死神的镰刀扣上了扳机。

    "砰!"何煞眉心炸开血花的刹那,云清逸膝盖一软,靠着结冰的岩石才勉强撑住身体。温热的血溅在她苍白的脸颊,混着冷汗滑进领口。剩下两名暗枭的狞笑刺破死寂,"砰!"她强提最后一丝力气扣动扳机,第二颗子弹如离弦之箭,精准射穿左侧那人咽喉。最后的暗枭肝胆俱裂,失禁的尿水在雪地上蒸腾起白雾,与血水混作一团。

    "求......求您饶命......"暗枭涕泪横流的求饶声中,云清逸的手指仍死死扣着扳机,指节泛白如霜。

    “砰!”直到三具尸体彻底没了动静,她才脱力跌坐在地,颤抖着将散落的青丝重新束起。失去内力支撑,"幻化术"的伪装早已褪去,倾城之貌暴露在寒夜中,宛如带刺的白梅在风雪中摇曳。

    寒风卷着雪粒灌入领口,冻得她牙齿打颤。云清逸望向地景城方向,方才冲天的火光已被夜幕吞没,攻城时的喊杀声仿佛还在耳畔回响。她握紧削铁如泥的惊鸿短刀,刀锋映着惨白月光——这把曾在混战中连斩三名敌将的神兵,此刻却无法缓解她体内如毒蛇噬咬的毒性。

    跌跌撞撞寻了近一个时辰,她终于发现一处隐秘山洞。削铁如泥的惊鸿短刀破空而出,碗口粗的枯木应声而断。

    跳跃的火光照亮她苍白的脸,云清逸倚着岩壁席地而坐,强运残余内力试图逼出"天机散"。丹田刚泛起一丝气感,毒性却如汹涌潮水反噬,剧痛瞬间蔓延全身。在意识即将模糊之际,她颤抖着摸出腰间里的惊鸿短刀,紧紧握住不放:"不能...倒下..."沙哑的呢喃消散在寒风中,唯有跳动的火苗,将她倔强的身影投在岩壁上,忽明忽暗。

    而此刻的地景城,早已沦为人间炼狱。漠北军手持萧烬提供的布防图,像毒蛇般精准咬住守军命脉。

    当第一缕晨曦染红城墙时,潜伏在城中的赤霄阁死士突然发难,火把点燃粮仓,浓烟遮蔽了守军视线。

    守将在乱箭中绝望嘶吼,却见漠北铁骑踏着同伴的尸体蜂拥而入,弯刀上的寒光与鲜血交织成修罗场。

    仅仅三个时辰,城头"乾"字大旗轰然坠落,取而代之的是狼头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报——地景城守将降敌,漠北军明日卯时攻城!"传令兵浑身浴血撞开凌霄城帅帐,嘶哑的喊声惊飞檐下寒鸦。楚吞岳的瞳孔猛地收缩,目光扫过沙盘上被涂红的地景城,仿佛看见无数百姓倒在铁蹄之下。他喉结滚动,青筋暴起的手一把扯下披风掷在地上,震得案上虎符铮铮作响:"取笔墨来!"

    狼毫在楚吞岳指间微微颤抖,朱砂在羊皮纸上洇开三道血痕般的圆圈。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十多年前随父戍边的记忆翻涌上来——那些被敌军屠城的村庄,苏墟尘前塞给他的泛黄兵书《九九连环计中计》兵法总纲。烛火摇曳间,他忽然想起苏墟尘说的"用兵如弈棋,落子无悔",眼底淬出冷芒。

    子夜时分,一队身着黑衣的斥候悄然潜入漠北军营。为首之人掏出竹筒轻晃,上百只涂着磷粉的信鸽振翅而起,在夜空中划出诡异的绿光。这是兵法"打草惊蛇"的变体——看似传递重要情报,实则是故意暴露行踪。阿骨烈·苍狼接到线报时,狼目闪过狂喜:"楚吞岳要弃城往西南突围?传令下去,全军明早追击!"

    然而当漠北铁骑如潮水般涌向西南,却发现沿途尽是散落的辎重和燃烧的营帐。"不好!中计了!"阿骨烈猛然勒住缰绳,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楚吞岳竟用"火攻计"引爆了事先埋藏在废弃关隘的硫磺,浓烟裹挟着火舌阻断了退路。这位漠北可汗望着被火海吞噬的山道,第一次在战场上感受到彻骨寒意。

    与此同时,玄冰城内,楚吞岳将最后一支令箭重重拍在案上,声如洪钟:"启动''六合阵''!"十二万大军瞬间化作六个方阵,如锁链般环环相扣。

    当漠北军慌乱折返时,迎接他们的是漫天箭雨与城头滚下的巨石。更致命的是,楚吞岳暗中派遣的三千死士,正沿着地道突袭漠北军的粮草大营——这正是"釜底抽薪"与"关门捉贼"的连环杀招。

    一日后,玄冰城外尸骸堆积如山,残雪被鲜血浸成暗褐色。当阿骨烈·苍狼被铁链拖拽着押进楚吞岳的帅帐时,这位不可一世的漠北可汗仍在剧烈喘息,狼目里满是不甘:"你......你是如何猜到我们的粮草存放处?"

    楚吞岳轻抚着《九九连环计中计》的兵法总纲,眼神中满是自信与傲然,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声音低沉而有力:“这计策,我运用自如,早已成竹在胸。”

    他微微眯起双眼,仿佛又回到了分析情报的紧张时刻,缓缓说道:“此兵法中的第六环情报制胜,第四计情报分析计,对我而言,就像是一把精准的利刃。收集到那些杂乱无章的情报后,我便如同一位技艺高超的工匠,细细地雕琢每一个细节。辨别情报真伪时,我就像一位敏锐的猎手,不放过任何一丝虚假的气息。”

    阿骨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咬牙说道:“可那也不至于如此准确地找到我们的粮草。”

    楚吞岳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物件都跟着颤动,眼神如鹰般锐利地盯着阿骨烈,大声说道:“结合战场实际情况,我把每一处地形、每一支敌军的动向都考虑在内,制定合理有效的作战计划。就像在黑暗中摸索,我凭借着对兵法的熟悉和对局势的洞察,找到了那唯一的出路,准确地烧了你的粮草。”

    烛火映照在他刚毅的面庞上,将他的信心与决心都刻进了眼底,他挺直了身子,微微扬起下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这场战争,从一开始,我就胜券在握。”

    楚吞岳慢条斯理地展开一卷泛黄的兵法残页,跳动的烛火将"千里眼计"几个朱砂字映在他冷硬的侧脸上:"早在半个月前,我的斥候便扮成流民,混进你们的补给队伍。"

    他指尖划过残页上斑驳的笔记,喉结微微滚动——那些潜伏敌营的暗卫传回情报时,浑身溃烂的模样仍历历在目。这看似轻巧的布局,实则是用百条性命铺就的血路。

    寒风卷着雪粒撞进帐中,楚吞岳将虎符收入怀中,金属凉意顺着掌心爬上心口。

    他望着沙盘上代表漠北十万铁骑的黑石,瞳孔微微收缩——这场看似辉煌的胜利,不过是九环计策的开端。

    当苏墟尘倾囊相授的兵法,撞上萧烬留下的烂摊子,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残阳如血,将广袤草原浸染成一片猩红。楚吞岳眼中燃着复仇的火焰,猛地一脚踩下,阿骨烈的狼头战靴瞬间陷入泥土。金属护膝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声响,似是在为这场胜利奏起激昂的战歌。他居高临下,眼神冰冷如霜:"把他的双手锁在辕门,让漠北余孽看看侵略者战败的下场!让他们知道,胆敢进犯我大乾疆土者,必将付出惨痛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