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淮言和皇姐青梅竹马,如今怎么生疏了?

    沈初风卷残云,噎得小脸通红,此时手边递来一杯茶,她一饮而尽,才顺着指尖看去,竟然是蔺淮言。

    一旁,季多的眼神能杀人,没伺候世子进食就算了,还要世子伺候她!

    蔺淮言顺手又为自己斟了一杯,“章大人,边吃边谈?”

    章迟此刻哪里吃得下啊,恨不得拐上沈初就走,可不论怎么给沈初使眼色,她就是不理。

    “章大人。”蔺淮言语气渐冷。

    章迟脊柱骨一凉,挪着屁股坐了下来,“事情是这样,半个月前,在一口井里发现一具女尸,没过多久又在荒郊发现一具男尸。”

    沈初夹了一块五香糕,甜甜糯糯,入口即化。

    “男尸身份还未查出,女尸已经证实是公主的贴身侍女琥珀!”

    沈初嘴里叼着一根东坡脯,抬头,一边听一边嘬。

    “根据驸马府上的人回忆,最后一次见她,是听说去黛秀斋买首饰,那日去了便再也没回过驸马府。我便去黛秀斋问话,经确认,人不仅去了,还选了样品,甚至五日后还取走了货。”

    “也就是说她在取货期间的五日里都没有回过驸马府?”季多问。

    沈初喝了一口翡翠园子汤,看向季多。

    “像琥珀这种伺候皇子公主的大宫女,内府都是专门挑选的身世清白的孤儿,没有亲人,她那五日能去哪里?”

    “晋安呢。”蔺淮言挑了鱼肚子上最嫩的一块肉,放在沈初碗里。

    沈初偏头,只见蔺淮言放下筷箸,矜贵地擦了擦手。

    对啊,琥珀消失了五日,李晋安怎么会一点反应也没有?

    “前些日子皇后凤体有恙,晋安公主回宫住了几日,陪皇后散心。”说到这章迟快哭了,“公主让我七日内交出凶手,说要是交不出来,就要治我的罪。”

    沈初一口鱼肉包在嘴里,问,“距离公主给的期限还有几日?”

    章迟哽咽,“今日就是第五日。”要不是火烧眉毛了,他也不敢来打扰少卿用餐啊。

    还有两日,她还是安心的吃吧。

    “死因呢。”蔺淮言问。

    章迟想起琥珀的尸体,胃里翻江倒海,作势就要吐出来,“井水里溺死。”

    最后一口东坡肉在章迟反胃的酸嗝下瞬间不香了,沈初放下筷箸,漱了漱口。

    “吃好了?”蔺淮言问。

    沈初点头,圆圆的眸子盯着桌子上的桂花果子,馋猫一样的问道:“能不能包起来带走?”还没吃呢,已经倒胃口了。

    蔺淮言招了招手,让店小二包起来顺道又加了两份不同口味的果子,给沈初带上,在齐洲那次他就看出来沈初嗜甜。

    一旁,章迟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目光在蔺淮言和沈初之见来回瞟,两人才出去不到一月,怎么感觉有什么变了?

    坐等之际,沈初突然问道:“男尸死因呢?”

    一直在说女尸,完全没提到男尸,但是前后不过两日,先后出现两起命案,这之间真的会没关联?

    “还以为你只知道吃呢。”季多越来越不满了,世子为何会对这种人如此上心,不行,他得赶紧让福公公也来京。

    福公公是凌王妃身边的旧人,一手将世子带大,世子对其向来尊敬,让他来规劝世子改邪归正应该可行。

    沈初瞪了季多一眼,“不吃饱,怎么想问题怎么干活?”

    章迟一怔,这小子真实出息了,竟然连少卿身边的人都敢怼了,“男尸还是等你去看了再说。”

    章迟眼珠子一动,沈初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是死状过于恶心,没敢看。

    这方,迟迟没等到店小二来,季多去找人,沈初和章迟跟在蔺淮言身后先下楼。

    章迟一把拽住身侧的人,“我后半身的幸福就都在你小子手上了,这次你可得给我使出全力,不能藏拙,不然”

    “不然怎么?”前方传来蔺淮言的声音。

    章迟一愣,抬头看见蔺淮言眼神如刀,落在他挽住沈初的手上,瞬间没了刚才的严厉,眉毛一塌,转而换上了谄媚的笑意,“不然我就被逼死了。”

    “身正不怕影斜,章大人只要没有做过亏心事,就没什么好怕的。对了章大人在衙门多少年了?”蔺淮言下楼,驻足。

    “下官从主簿算起到如今已经三十年,大周三十二年蒙圣上恩典,从主簿升为府尹。”章迟一脑门的汗,入朝为官,哪有完全干净的人?

    沈初抬眸,原来蔺淮言在想陈佩之父亲一案。

    陈佩之父亲之死,起于大周三十一年男子暴毙一案,死于大周三十二年,在这期间章迟一直在京城衙门。

    他是知情人。

    沈初不觉偏头看向章迟,见他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陷入沉思。

    她跟随章迟三年,深知他不求无功但求无过,行事优柔寡断、畏手畏脚,好在处理案件还算公道,勉强算一个合格的父母官。

    三人在大堂内等候季多,只有沈初一人有心思欣赏堂内舞姬们的舞姿。

    “淮言!”楼上传来里李晋安兴奋的声音。

    蔺淮言眉梢瞬间泛起冷意。

    章迟浑身一震侧步躲在沈初身后,他算是看出来了,如今少卿十分护着沈初,跟着她准没错。

    “淮言,他们说你在这,起初我还不信,你以前不是嫌弃楼外楼的吃食偏甜,不愿意来吗?”李晋安下楼,身后跟着一位面生的侍女,“好在看见季多了,不然就错过了你。”

    蔺淮言冷漠不语。

    “淮言,今日都是故人,一起去喝一杯。”李晋安挽住蔺淮言的臂膀,一脚踢开沈初。

    沈初早知道她看自己不顺眼,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位置。

    李晋安踢了个空,险些摔倒,眼里瞬间多了两簇火苗,手已经扬了起来,“季多果然没看错,一脸奸佞样,连本宫都敢算计,以后迟早会害了淮言!”

    蔺淮言眸色一暗,抓住李晋安的手腕,冷眼道:“公主,臣有公事在身,不方便饮酒。”

    他撩起眼皮又瞧了眼楼上的人,只一眼,季多便觉得寒意渗骨。

    语落,又一人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什么臣不臣的,淮言和皇姐青梅竹马,如今怎么如此生疏了?”

    沈初闻声而望,一黄衫男子金冠束发,和李晋安七分相似的脸上挂着一抹怪异的笑容,他下楼,走至蔺淮言身前道:“父皇也真是的,淮言德才无双,竟然只给了你一个从三品,如果是我,必定让淮言坐上丞相之位。”

    沈初震惊,此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下拉拢蔺淮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