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开庭阙

    即使没有百分百的承认,可石利星的话相当于宣告那些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永远也找不到了。

    如此心平气和的说出这段话,足以见得石利星有多心狠手辣。

    刘懒弃对他的判断完全正确,就是个坏种。

    “刘公子,你们刘家的人缘在圈里一直不错,无论是哪条路上的基本都愿意卖三分薄面,我个人非常欣赏令尊大人,所以你我之间真没必要分个死活,听一句劝,离开吧。”

    还没等刘懒弃开喷,石利星话锋一转指了指前者身边的陆垂空。

    “你可以走,他得留下,杀了我养的一头诸怀和两个下属,账总是要算的。”

    一直装小透明的陆垂空顿时不乐意了。

    “喂喂喂!你们唠你们的关老子啥事啊?亲兄弟明算账,老子只整死了一头诸怀而已,昨天晚上那俩瘪犊子是小老弟噶的好不好?”

    石利星淡淡撇过来一眼,“你有证据么?我就说都是你杀的。”

    啥叫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造谣者只需要瞎叭叭就可以了并不需要给出证据,而辟谣者为了自证往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有的甚至终其一生都被玷污难以洗白。

    陆垂空当然不会为了自证去努力,他会选择直接去干死泼脏水的人,省得麻烦,遂习惯性摆着手指节做仗前热身运动。

    “呵,劝你洗一洗狗眼吧,他可是我哥,比我厉害不知多少倍,我还奉劝你少嘚瑟,来时外面已经布了阵,你逃不掉。”

    石利星捧腹大笑,“刘公子啊刘公子,你可能得了家传的法脉,却没得到家传的谨慎,刘家男人向来秉承着安全第一,而你也太瞧不起我了,从你离开东台殡仪馆我就得到了消息,外面布了阵?无所谓,我在里边布另一个,机会已经给了你,不想走?那就别走了。”

    轰——

    铁质楼梯轰然倒塌,落地玻璃碎裂纷飞。

    陆垂空和刘懒弃已落在一楼平地上躲开爆炸,石利星居高临下看着两人,他承认陆垂空本事不小,可那又如何?仅凭你们两个插翅难飞。

    “说好的来开团,叫人打了个埋伏什么鬼?老弟你不行啊。”

    “哎呀别在意这些细节,咱哥俩还收拾不了他一个?等把他拿下我再替你出气,他忒瞧不起咱俩了。”

    很显然,石利星并不知道刘懒弃口中的哥代表着什么,也根本没当回事,认为一头诸怀和两个精干手下的命作为代价已经摸清了陆垂空的能耐,翻不起风浪。

    厂区内所有的工人开始向兄弟二人弃逼近,每个人脸上面无表情,也没有一丝血色可言。

    陆垂空眼神不善的看向小老弟。

    这是二打一?

    这他妈是2打N好不好!

    手头上根本没有适合乱战的东西,早知道趁着成日多画点符箓了。

    还是吃了入世未深的亏啊。

    刘懒弃倒显得挺兴奋,心想从小打架都是自己一个人,做梦都想打一场群架,打虎亲兄弟的那种,现在可算逮到机会了。

    与此同时,石利星单膝跪地,双手五指张开按在地面,眨眼间的功夫,五指渐渐消融,诡异的与地面融合,丝网状的东西四面八方扩散。

    砰砰砰砰砰砰——

    连续不断地碎裂声响起,类似水气球涨破的声音,干脆中又带了几分沉闷。

    声音倒是其次,主要是视觉冲击。

    周围几十个工人有一个算一个,接连爆体炸裂,真就像是一个个水气球突然爆了,只不过崩出来的是血沫皮肉,包括那个前台小姐姐。

    刘懒弃暂且不说,陆垂空哪碰见过这场面,多多少少有点愣神。

    城里的活儿都这么硬?

    而爆炸之后,留下的并非骨架

    苍蝇的脑袋,带血丝的骨翅,六条胳膊腿和人的五官。

    “他妈的啥鬼东西!?”刘懒弃大声惊呼,从反应上来看他也一样没见过,事态发展仿佛脱离预期掌控。

    有关方面的情报库里绝对没有类似的东西。

    这就好像是去象牙山大脚超市发现有卖带蕾丝花边的维密一样诡异。

    硬要说的话,好像是一些大型牲畜身体里的胃蝇,但谁家苍蝇这么大个?比狗熊站起来都高。

    “草!姓石的明显留了一手,他绝对比当初在全能会要牛逼多了,安全第一,哥!你可得卖把子力气,不然真得翻车!”

    “说得简单,回头单加钟可不够啊,得办卡!”

    兄弟二人背靠着背警惕四周。

    在人家的主场,还是特意扎的口袋,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撒丫子跑路,扬长避短绝对没毛病。

    很遗憾,石利星不愿给这个可能性。

    封闭厂区内的所有光源全部熄灭,周围漆黑不见五指。

    这时,一阵类似鸟叫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陆垂空顿感不妙。

    诸怀!

    而且不止一头!

    刘懒弃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哥!是诸怀吧?上回你咋连破两次幻相的?赶紧教教我啊,别的都好说,来这招我怕遭不住。”

    “教个der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就破了,实在不行你就看自己脚尖,还有赶紧的你给我实底,能不能应付?”

    “得开那个。”

    “说的就是那个,还等啥?开啊!”

    黑暗中,背靠背的兄弟俩各自掐诀起咒。

    无论是印诀还是咒言都一模一样。

    前-皆-临-者-兵-行-斗-临。

    “天地同生,扫秽除愆!”

    “太一有敕,令吾通真!”

    “清虚掩映,内外敷阴!”

    “京门庭阙,玄銮破尘!”

    “开!”

    二人额间出现一条细细深痕,哪怕肉眼无法分辨事物,但有了它则能感知到厂区内的一切,而且比肉眼更加直观,更加清晰,更容易看清本质。

    释门称之为开天眼,道门称之为开庭阙,别弄混了。

    它们相似,又不同。

    就像去佛寺别执子午礼,去道观别执合十礼,在懂行的人看来多少有点幽默。

    而这一看不要紧。

    地上的几十个蝇怪,天花板上两头诸怀。

    除此之外,厂区内部上下左右开始长出粉红色的有机物,更贴切点来说墙壁全部消失,替代成蠕动的血肉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