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放她一条生路

    时景祁猛烈咳嗽几声后,又拿出一根烟想要点燃。

    还没放到嘴边,就被蔺言一把夺走。

    “你现在这么折腾自己又有什么用?”

    听着他恨铁不成钢的声音,时景祁顺从将那根香烟扔下,他此刻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一张口,声音低哑到让人惊心。

    “阿言,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一个是他的爷爷,另一个是他的母亲,就这么夺走了乔予栀妈妈生的机会。

    不管怎么说,他身上流血时家的血,他们之间隔着血与痛的仇,再也不敢朝她伸出手。

    蔺言抬手挥了挥周遭的烟味,直接到他身边坐下。

    “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她,就到她面前认错。不管她原不原谅你,时家不能就这么躲着,她和她的家人需要一个道歉。”

    时景祁眼中原本快要泯灭的光,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忽然之间,陈凛神色凝重匆匆赶来,都忘记了时景祁嘱咐不让任何人靠近的命令。

    语气急促:“时总,不好了!乔小姐不见了!”

    蔺言心中一惊,下意识去看时景祁。

    他现在的状态很危险,这句话简直能成为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什么叫不见了!”

    他同样站了起来,手掌压在时景祁的肩膀上,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陈凛不知道医院里发生了什么,他刚刚接到瑞士那边的电话。为了以最快的速度确认,他处理得手忙脚乱。

    此刻才意识到,时景祁的脸色不太对劲。

    他从来没有在时景祁身上见过这种濒临崩溃的神情。

    看似还有一口气撑着,但随时都会倒下。

    在陈凛犹豫的几秒内,时景祁已经跨步来到了他面前。

    浑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若是换成别人,恐怕已经被他紧掐住脖子。

    “说清楚,”时景祁面色快要结成冰,哑着嗓子开口,“她人现在在哪儿?”

    陈凛不敢隐瞒,只能硬着头皮把所有信息说出来。

    “我们派过去的人找到了瑾桦夫人的住所,但是守了好久都只看到她一个人。询问了邻居,才知道乔小姐已经离开了。”

    陈凛已经尽量美化过了,怕时景祁知道真相受不了。

    乔予栀是在到达瑞士当天半夜,就连夜带着行李箱从那里离开了。

    幸亏邻居半夜出来找狗看到了这一幕。

    试着询问她去了哪里,邻居也不知道,只看到她坐上了一辆加长林肯,更要命的是,里面好像坐着一个男人。

    陈凛抿唇闭上了嘴,生怕这话从自己嘴里露出去。

    要是被时景祁知道这件事,恐怕这医院的屋顶都能被掀开。

    听到乔予栀离开的消息,时景祁身子一晃,眼前阵阵发黑,心脏突突发疼,胸腔处仿佛被无数银针刺穿。

    胸前的钝痛让他口腔中弥漫出一股腥咸,一张嘴,呕出一口血来。

    “时总!”陈凛吓坏了,忙上前扶住他,还想叫救护车。

    蔺言拦住哭喊着要去找人帮忙的陈凛,撑住时景祁的右臂,沉着跟陈凛交代:“冷静点,他应该气急攻心,你现在急也没有。先跟我一起把他扶进去,做一个检查。”

    “不必。”

    时景祁推开蔺言拉住自己的手,朝医院外大步走去。

    “你去哪儿!”

    蔺言看着时景祁匆匆离开的背影,大声喊了几下对方都没反应。

    在这样下去,感觉迟早能被他气死。

    蔺言的倔脾气也上来,脸色铁青抓住时景祁的肩膀,气得朝他挥起胳膊。

    不过捏紧的拳头抬在半空中,在看到时景祁此刻眼底的执着时,还是忍不住松开手。

    他像是走在悬崖上的人,这是支撑他的最后一道防线。

    蔺言的拳头换了个方向后,在空中狠狠挥了一圈。

    烦躁揉了一下头发,才收回手看了一眼表。

    “我跟你一起去,你要是猝死在路上,还能有个收尸的人。”

    时景祁赶了当夜的航班前往瑞士。

    除了飞机上的几个小时,他几乎没有合眼入睡。

    走出机场时,蔺言感觉自己的脸都快肿成猪头了。转头看了一眼,时景祁的脸除了眼尾泛青,没有任何异常,反而消瘦到更有立体感了。

    人比人气死人,蔺言白了他一眼后,一同坐上了车。

    时瑾桦端着水壶从屋子里走出来,远远看到有几辆黑色的轿车正在快速驶进。

    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蹲下身剪去花圃中多余的枝丫,在凛冽大风中抬手扶住头顶的草帽。

    几辆车在她这间简单的小房子前排成一列,直接将门口堵住了。

    邻居看到这一幕吓得赶紧跑过来问她需不需要报警。

    时瑾桦摇了摇头,用英语解释来者是她家里的小辈。

    这位体重快200斤的邻居一转头被时景祁冷冽的视线吓到,怎么看怎么不信。

    不过既然时瑾桦这么说,邻居还是在满腹疑问中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

    时瑾桦依然半蹲在花圃旁,剪完最后一处枯萎的叶子,头顶的阳光被挡住。

    时景祁就站在她身侧,居高临下这么看着她,整个人在无言中散发中一种克制的危险。

    垂落在身侧的手紧紧捏成拳,青筋暴起。

    蔺言往前一步,生怕他突然发疯。

    好在时景祁还残余最后的理智,没有对时瑾桦动手,只是沉声开口:“你知道她要离开?”

    时瑾桦隔着手套已经枯萎的花枝,慢慢站了起来,直视时景祁的视线,点了一下头。

    她没有避讳男人快要爆发的骇人视线。

    “她不想留在这里,也不该留在这里。”时瑾桦抬头,揭开了对方身上的伤疤,“你应该知道的,你们之间隔了太多,把她强行留在你身边,会给她带来什么伤害。景祁,你不该这么自私。”

    时景祁紧紧捏住的拳头终于松开,掌心浮现浅浅血迹。

    “我……”

    他动了动唇,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

    时瑾桦将手中的残花扔到了垃圾桶中。

    背对着往里走:“栀栀没有告诉我她准备去哪儿,我也故意没有问,你在我这里找不到答案。放手吧,放她一条生路,别让她每次见到你,都要不断被悲痛凌迟。”

    喜欢被虐出走后,她才是真正白月光,她才是真正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