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套老夫人一套

    两男仆提着小豆子的胳膊将他提起来,往前挪了一步,狠狠砸在了渣子上,痛的小豆子仰头尖叫。

    宁枝皱眉骂道:

    “都没长耳朵?打量着夫人不说,你们就不知怎么做了?”

    两男仆忙捂住他的嘴,硬生生将他的喊叫堵了回去。

    小豆子悔的肠子都青了,腿上刺骨的痛叫他失了骨气,胯间一阵湿热,空气中传出一股骚臭味。

    江老夫人厌恶地扭过头去。

    宁枝忙给宋清阮扇风:

    “小豆子,我现在问你,你可是什么都说?”

    小豆子红着眼,使劲点头。

    宁枝道:“松开他的嘴!”

    小豆子呜呜地哭着,刚要说什么,便看见赵妈妈给他使眼色。

    小豆子一怔,筹谋半响,又看了宋清阮的脸色,终归还是又信了江老夫人,将一切都认了下来:

    “是小的带着冬香推了两位哥儿,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冬香脸色煞白,嗫嚅着唇,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了。

    宋清阮猜到他不能说实话,她转头叫老夫人:

    “老夫人,您听见了?”

    江老夫人暗自腹诽这玩意不中用,误了她的好事。

    宋清阮见她脸上带着不甘心,心下不住地冷笑,又高声一叫:

    “老夫人?”

    “诶。”江老夫人猛地回神来,一时有些心虚,忙道:

    “即这样,那便一人三十板子,若是命大能活着,再找了人牙子把这两人发卖出去。”

    小豆子震惊地看着赵妈妈,赵妈妈却扭过头去,不看他。

    小豆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耍了。

    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

    三十板子不是闹着玩的,若真打下去,怕是经不住十板子,人的后脊梁,屁股上,大腿上便已经皮开肉绽,是板子下去,定要落个残废。

    就是命大能活下来,也没银子喝药,何况还要立即被人牙子卖了?

    这比直接砍了头还要受罪!

    小豆子大叫一声,顾不得腿上的痛,爬到宋清阮脚边开始哀嚎:

    “小的……小的冤枉啊!”

    江老夫人一看他要什么都倒出来,立马道:

    “谁叫你上前的?脏了清阮的耳朵!来人,带下去!”

    宋清阮眼前登时一亮。

    她本以为这事只能如此了解了,谁知小豆子要拼个鱼死网破。

    既然这样,那她便只好笑纳了。

    宋清阮挥手叫住江老夫人,道:

    “老夫人!”

    宋清阮喊住人:“老夫人,此时怕还有隐情,何不听他说完?”

    江老夫人坚持道:“还能再有什么隐情!?”

    江老夫人沉下脸来:

    “清阮!此事我听着也闹心,便叫它这么过去吧,日后不能再提了,若是有谁再提,我便要同他恼了!”

    江老夫人当真有几分动怒的架势,自顾自地说:

    “清阮,我这个老婆子年纪大了听不得这些闹心的事了,你也莫要再追问了,此事若是较真轮起来,还有你这个母亲的不是。”

    江老夫人道:“你便拿这几个下人出出气就是了!”

    奴才丫鬟的命是最不值钱的,那根本就不是命。

    事情是终归是江枕惹出来的,江老夫人总是不安心,只要宋清阮不再追查这件事,就什么顺着她!

    江老夫人连眼睛都没眨,紧接着命人将两人捂着嘴拖了下去。

    也确实该打!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害得江枕落了水,生了病!

    江老夫人只觉得后怕,好在她还在江清宴身边安插了人眼,要不还不知道今日会变成什么样呢!

    江老夫人深深看了眼宋清阮,她拿江清宴是真上心,对江枕倒也算得上爱护。

    否则不会如此生气,可今日宋清阮列的那一二三四事,倒有几分暗指江枕的意思。

    难不成,她还真的知道些什么?

    江老夫人心中本就藏着江枕的身世,总会做贼心虚,暗自担心宋清阮发现了端倪。

    可转念一想,宋清阮待两个孩子都一样,每次发作也都是在江枕做错了事以后才这般生气。

    思来想去,她还真就是为了孩子好!

    但到底也不能拿江清宴如此上心!

    江枕才是侯府真正的血脉!

    江老夫人又有些不满,暗暗道暂且不能对江清宴起心思了,又看宋清阮为了两个孩子这般费心,心中又多了几分开怀。

    这才对,这才是宋清阮应该做的,她就应该为江枕操心劳力。

    “只是清宴的眼睛……”宋清阮忧心忡忡。

    她叫来府医:“清宴的眼睛如何了?”

    府医见了宋清阮厉害的模样,打心眼里恭恭敬敬地行礼,也不敢说混话了:

    “回夫人,清宴少爷的眼睛,是被泥土和蚂蚁伤了,想来要好生吃药静养着,待过上十几日再瞧瞧如何。”

    宋清阮又问:“那枕儿呢?”

    府医又道:“枕哥确实受了惊吓,又被呛得厉害,怕也是要养一养才好。”

    宋清阮便道:“即这样,你且开了药,我自差人去买最好的来。”

    这话倒说到了江老夫人心坎里去了,江老夫人跟着附和:

    “是了,吃进去养身子的药,自然要最好的!”

    府医当场拟了两份药方,给宋清阮过目,她接过来,大致扫了一眼,便叫府医下去了。

    宋清阮走到江老夫人面前,行了大礼:

    “孙媳妇无用,倒叫两个孩子受了这么大的罪。”

    江老夫人这时倒是真心待她,脸上带了几分真诚的笑意,将她扶起来:

    “可不能这么说,你又不是那钦天监,怎知后面的事?”

    江老夫人见她面上十分伤心,笑呵呵地拉着宋清阮的手说体己话:

    “这么多年来,也是劳你辛苦了,现又有了两个孩子要你照拂教养,府中的一应大小事却还照例经你的手,清阮,你能两头兼顾,已做得很好了!”

    宋清阮抽出帕子擦了擦眼:

    “老妇人既这么说,那孙媳妇有一事相求,还请老妇人答应。”

    江老夫人脸上笑着,很是无所谓,反正侯府的开支都是走的宋清阮的嫁妆,都是她出银子的,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江老夫人很是阔气的说:

    “你要什么我不答应?尽管往开了说!”

    宋清阮道:“今日枕儿落水一事,除了与庭厅人手安置得不彻底之外,还有枕儿身边跟着的人,都少不了责任!”

    宋清阮吸着气,抽泣道:“若是两个孩子真出来了什么事,可叫我怎么才好!”

    江老夫人想了想,是这个道理,便顺着宋清阮说:

    “那从我这差几个人过去,来这边守着,另查了府中,将大小空荡的地方都补上人。”

    宋清阮点头,继续将侯府的难处说给老夫人听:

    “是了,孙媳妇也是这样想的,只是现如今府中人手不够,就是从老夫人那差人,也补不上这窟窿。”

    江老夫人哂笑一声:

    “这算什么?我当什么事,再买几个丫鬟进来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