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下药

    事关重大,当日楼水天就被关进了县衙监牢,听候发落。

    在牢中,楼水天回想事发的种种细节,越发确定那匹贡马不对劲。

    它分明狂躁得多,像被操控了,或者被下药了

    下药?

    楼水天眼眸一眯。

    她拍打着栅栏,叫道“我要见县令!”

    再次出现在县府公堂的时候,堂上除了王宽,还有一个身形高壮、肤色黝黑的中年男子。

    这是安南都护府的都护蒋琴天。他原本在御前任高官,数年前被派遣至边境任都护,奉天子命“抚慰诸藩,辑宁外寇”。

    蒋琴天坐于一侧,沉默地盯着堂下的楼水天。

    王宽问“你是说,那匹贡马被下药了?”

    楼水天回答“没错,寻常马匹再癫狂,受缰绳大力束缚也会停下来,但当时那匹贡马已经处于异常状态,情况紧急,草民无奈只能杀了它,否则,死的便是城中百姓。大人心系万民,想必也不愿看到这一幕。”

    王宽小心翼翼朝着一直沉默的蒋琴天看了一眼。

    后者捻着指尖,神色不明。

    楼水天也看他一眼,猜测他的身份。他掌中有茧,是常年持刀握弓所致。气度不凡,定也是位居高官者。

    楼水天心下有了大概猜测。

    她在观察他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着她。

    “你说你是哪儿人?”蒋琴天突然开口问道。

    “草民是阳州人,五年前随着亲戚来芦州,现下跟家里叔叔住在东盈街,靠卖手织竹筐过活。”

    蒋琴天瞟了一眼王宽,对方马上点头,“下官查过,她所言非虚。”

    “一个做手工活儿的,能杀死一头战马?何况还是一头已经被下药的,处于癫狂状态的马?”

    楼水天不动声色,答道“大人,草民为护身曾学过一点拳脚。”

    “一点拳脚”男子勾起唇角,眸中带着凌厉,显然是不信这个说辞。他看向身边属下,命令“带上来。”

    话音刚落,一个灰色布衣的男子被带出来。他盯着楼水天看了许久,最后动作缓慢地跪下,畏畏缩缩地磕头,“大人,草民确实见过她。当时她也是男子装扮,举止怪异,还背着一个受伤的人来草民客栈,待了一晚上,后来就离开了。”

    楼水天也认出来,这个布衣男子是东盈客栈的王掌柜。她救江雨生那次,正是去了他家的客栈。

    她微微皱眉,顿时竟然有了些许危机感。

    果然,下一秒,蒋琴天的音色已经变冷,喝道

    “南诏进献的这十二只贡马暂养在东盈客栈,不日便会送往上京。而就在它发疯的前几日,你去了客栈。若真如你所说,那匹被你杀死的贡马被下了药,不就是你在贼喊捉贼吗?说,你到底是哪国派来的奸细?!”

    “我”

    楼水天一时答不上话来。

    她救江雨生是偶然,她杀了贡马也是意外。

    可这些事连在一起,却像是提前安排好的。

    她似乎误闯入了什么连环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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