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三房内讧

    一是我想给她唐家主母的位子,二是乐淑婷送的是茶馆和书馆的银子,现在茶馆和书馆她接过去了,不能是烂摊子。”

    唐保宇听到唐则的话,这才明白,敢情这是为了爱情大义灭亲。

    “你...厉害!”唐保宇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唐则,这唐则不动情则已,一动情这是真敢整事。

    贿赂官员事小,买官卖官这事,可就大了!

    检察院已经没有权限,直接上达天听。

    而同时,韦家仍旧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天气炎热,韦老夫人的“尸首”保存不了很久,唐韦两家不论是在朝堂还是商业中,都斗得你死我活。

    韦家也在遗憾中,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把韦老夫人入土为安。

    出殡的当日,前来吊唁的人群,一波接着一波。

    韦家家风严谨,儿孙孝顺,此时一片哭声,肝肠寸断。

    韦府外,唐老太太坐在马车上,她的头发花白了不少,特意梳的一丝不苟,头上还特意戴了一朵白色茉莉花。

    她撩起车帘,望着处处白幡的韦府,愣愣的出神,想起年轻时,这里也是她时常踏足的府邸,她一直以为她会是这里的主母。

    “你我斗了一辈子,终究是我赢了。

    下辈子,咱们就不要再认识,不要再成手帕交,不要纠缠了。”

    两个小娘子的友情,格外的单纯明媚,如果不是当时的韦公子突然闯入了她们的世界,她们俩也许现在还能在一起喝茶赏花,做一辈子的手帕交。

    “还进去上柱香吗?”唐飞看着唐老太太眼神茫然,问道。

    唐老太太摆了摆手:“不了,回府。”

    唐老太太刚回府,就见唐则急匆匆赶来:“奶奶,三叔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

    唐老太太这几天一是身子不好,没有那么多精力管乐淑婷的事,二是她一直关注着韦家这边,今天终于是听到了韦老夫人出殡的消息,一辈子的心愿终于了了。

    “怎么回事?”

    唐则不紧不慢地回答:“三婶在检察院里交代,她贿赂官员,是为了给三叔买官。”

    唐老太太只觉得气血翻涌,眼前一黑,差点背过去:“这个...这个...这个娼妇!她是没脑子吗!”

    贿赂官员的罪名可大可小,如果是为了行商方便,那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乐淑婷偏偏作死,一旦牵扯到卖官卖爵,这可是杀头的罪。

    唐则赶忙掐着唐老太太的人中:“奶奶,奶奶,你可不能晕,你可不能晕。”

    唐老太太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糊涂呀!乐淑婷这是图什么,他们俩好歹是夫妻,还有慈儿呢,她怎么敢!!!!”

    “好像是因为三叔养了个外室!”唐则如实回答。

    唐老太太只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但是她知道,这时候不是生气的时候,她必须快速做出反应,不能让一个乐淑婷把整个唐家全都拉到泥淖里。

    “这事,你跟你爹先不用管了,做好自己的差事。”

    唐老太太让人不得不佩服的一点,就是,及时止损,壮士断腕。

    其实乐淑婷很聪明,即使为了唐慈,她也不可能把买官的事轻易吐出来,她这么做,是因为就在她被检察院带走后的半个时辰。

    唐保宣也安排人跟乐淑婷递了话:“贿赂官员,可大可小,为了慈儿,三思而行。”

    唐保宣知道乐淑婷的七寸是唐慈。

    唐慈就没有乐淑婷那么好忽悠了。

    唐慈:“你又养了个外室?”

    “你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你还小,不懂,这事跟她没关系。”唐保宣对唐慈的态度很不满,天底下哪有儿子质问老子的道理。

    唐慈:“她想登堂入室?所以才给娘写了信,让你俩先窝里斗,她好坐收渔利?”

    唐保宣捏着眉心:“她没那么多心眼。再说,你娘如何,对她都没有好处。”

    唐慈冷笑:“怎么没有好处,如果我娘进去呆一辈子,她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甚至可以取而代之!”

    “你娘跟我是一体,我俩谁不好都会影响另外一个,何况我还有你这么聪明的一个女儿,我拎得清。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的一个玩意儿,你们娘俩大可不必如临大敌。”唐保宣不耐地解释。

    唐慈挑眉,斜晲着唐保宣:“如果那个外室给你生了儿子呢?”

    唐保宣脊背瞬间挺直,很是紧张:“你从哪里听说的。”

    唐慈知道自己猜测的没错,娘这般闹起来也是有原因的,那个外室给唐保宣添了儿子。

    乐淑婷跟唐保宣这么多年只有唐慈一个女儿,唐保宣表面上对唐慈百依百顺,但是骨子里还是想要一个儿子传宗接代。

    刚才她只是试探了一下,唐保宣紧张了,而且没有否认。

    “所以,不仅是我娘,我也是你的弃子了吧?三房的一切,你准备都给那个野种?”

    唐保宣听着唐慈的话,生气的站了起来,她甚至连一句爹都不称呼了,简直是大不孝,但是他也没有否认。

    “难怪!呵呵...我这么多年,原来终究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唐慈一直以为自己是幸运的,可以如小公子般在商场翻云覆雨,没想到不管多努力终究还是抵不过那多出来的一条腿。

    唐保宣看着唐慈的样子,又想起乐淑婷的决绝,这娘俩一旦发起疯来,是真的什么都不顾,赶忙解释:“慈儿,你听爹说,你弟弟还小,他对你没有什么威胁,你出嫁时,爹会给你最丰厚的嫁妆,真的,爹不会亏待你的。”

    终究是有了儿子,以前都是让她招婿,三房的一切都是她的,现在都已经变成送她出嫁了。

    唐钊再次醒来,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那个叫徐秀山的人,告诉他,那里是瑞士,有自己的爷爷。爷爷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奶奶他们,阴差阳错的找到了唐钊。

    他还没来得及去哄他最爱的女孩,也没来得及对奶奶爸妈尽孝道。

    唐钊面对一此次的检查,一场场的会诊,心脏的不适感,不敢联系国内的亲人,不敢联系心爱的女孩,他怕自己听不过去,怕家人和爱人再次收到伤害。

    瑞士的夏天格外的热,终于熬过那个夏天,徐秀山才放心把奶奶去世的消息告诉他,爸爸自杀,妈妈消失的消息。他只剩下心爱的女孩了。

    徐秀山引导他认识人性,知世故,却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紧紧的拥抱着他,像一个亲人,害怕失去他疼爱的人一样。

    他说:唐钊,深呼吸,稳定情绪。

    他说,只有你活着,才能让坏人受到惩罚。

    他说,现在可以难过,但出去这个门,还是要笑。

    唐钊却无法控制心脏疼痛的蔓延,深呼吸解决不了问题,情绪一寸一寸的崩裂。徐秀山从来没有骗过自己,他说奶娘,爸妈都走了,就是走了。

    他强忍着心痛,眼睛里没有了太阳,只有迷茫,像一团乌云遮住了曾经的太阳。他想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千里之外的亲人动手,但他发不出声音。

    他体会到了自己去世消息,爸爸失语的感受,悲到极致,语言就失去了作用。

    徐秀山陪着他从黑夜到白天,他感受不到时间的变化,听不到徐秀山絮絮叨叨不停地说了些什么。

    后来,徐秀山带他去见了董华涛,也知道了王一健的经历。

    那天,董华涛只提起了几个人,但那几个人像是一个个墓碑钉在了他好不容跳动的心上,像是一个个钉子,随着每一次心跳,都在提醒自己。

    董华涛说,奶奶年纪大了承受不住伤心而去,但是爸妈自杀是非自然的。

    有周围的人说,他的爸妈跟周围的人一直说,儿子没有死,只是去国外治疗心脏了,治好了就回来了。

    爸妈怎么可能自杀,爸妈不会自杀,

    那是从小教育自己乐观的爸妈,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始终待人和善,努力生活的人,还知道儿子并没有死,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自杀。

    绝不可能。

    从小村里有想不开的人自杀时,家里的晚饭时间就会多一个话题,爸妈都会教育小石头,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要敬畏生命,爱护自己。即使亲人离开,也要把爱延续下去,可以转移到周围人的身上。他不明白活着这样好,人为什么要放弃生命,他们家都天生的乐观。

    爸妈是他的榜样,他们相亲相爱,爱彼此胜过爱孩子。耳濡目染他也相信未来会有这样的一个伴侣。

    唐钊那时候爱着安谨言,他一直把她当做未来的伴侣,他常年与安谨言厮守在一起,爸妈乐见其成。甚至很欣慰,终于没有这个电灯泡在身边了。

    当他的爷爷突然出现在他的世界,要带他去瑞士治疗时,爸妈也是欣然同意的,爷爷贴心的安排了一个国内的工作人员小丁照顾他们。

    他们甚至打算如果唐钊留在瑞士,他们准备再收养一个小女孩。把爱传递下去。

    徐秀山提到了小丁。他说“小丁只是临时的工作人员,没想到确是唐思的人。”

    唐钊不敢再去想象,爸妈热情招待,万分感谢的小丁,会导致他们葬送了姓名。

    自杀?心理承受不住?

    他们说的是把他教育的心怀感恩,一心向阳的父母。

    唐钊,眼里第一次崩裂出狠厉:“他们一辈子老实勤恳,安于现状。”

    徐秀山被他的眼神震惊住。

    唐钊抬起头,像一头野兽“这就是权利的诱惑?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徐秀山轻柔的捋着他的后背,“唐钊,不要这样。”

    “不要?”唐钊一下挥开徐秀山安抚他的手,“他们在乎的,害怕失去的,那我就让他们失去。”

    董华涛看着唐钊,失神。

    徐秀山被他猛然挥开,没有生气。他宁愿唐钊把心里的怨气、愤怒全部发泄在他身上,也不想让唐钊变成一个冷漠黑暗的人。

    徐秀山对唐钊说:“逝者已逝,他们如果泉下有知,一定想让自己的儿子依旧阳光、开心的度过后面的生活。”

    唐钊紧紧的攥起拳头,一脸疑惑的问:“老实人就活该被欺负,坏人就该逍遥法外?”

    徐秀山苦笑,“人已经入土为安,没有人证物证,定不了他们的罪,也没法把他们绳之以法。”

    唐钊猩红的眼睛,“所以我爸妈就白死了,那他们没有一点办法,是吗?”

    徐秀山“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慢慢的计划。”

    “不用了!”唐钊打断了徐秀山的话“他们在乎什么,就从哪里开始吧。”

    对于唐牧一家,唐钊是知道的,他一直以为,他不去争不去抢,大家就会和睦相处,没曾想过,自己的乐天派,自己的不作为,却给了他们充足的时间去伤害自己的亲人,不是唐牧,是自己的天真将父母推进了深渊。

    一年了,他在瑞士待了一年,竟然被表面的和气和平静遮住了眼睛。

    他的父母,在遥远的家乡,死在了他的天真里。

    徐秀山说的对,这事要一步一步的计划,要仔仔细细的筹谋。没有实力的愤怒,只会自取其辱。

    爸妈已经死了,死在还在等他康复的希望里。那就让那些人也死在希望里吧。

    “也许你妈妈并没有死。”

    唐钊猛地看向董华涛,徐秀山比唐钊更快地走到他面前,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董华涛目光深沉,看着徐秀山和唐中。

    徐秀山是他们的智囊,唐钊是徐秀山亲自考验最中意的唐氏集团继承人,他对唐钊的拥护程度甚至超过了职业经理人和家族基金。

    徐秀山跟他分析过唐钊,说他像是初升的朝阳,会带着唐氏集团向更加人性化的方向发展,天真但懂谋略,乐观中带着谨慎,心怀感恩心有大善。

    眼前的唐钊,只有愤怒和仇恨,他看不出天真和乐观,没找到谋略和大善,只看见这人要堕入黑暗。也许是想起了自己资助的王一健。他不想让徐秀山失去一个承载希望的年轻人。

    董华涛:“小丁最后没有被安排到重要岗位上,而是被唐牧父子一直暗地里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