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病弱心机长公主的逆袭(23)

    周衍一句接着一句,呼吸沉重而又炙热。

    他身上所有的力量都卸去,只想绵软地靠在他身上,仿佛只有这样,他这漂泊的船帆才能得到一丝安稳的停靠。

    而潆月几乎快要支撑不住肩上的重量,可还是伸出手环住他劲瘦的腰。

    他说的每一个字,就像利刃一样,一刀一刀刻在她的心间。

    他赤红着眼眶,伏在她肩头,轻声而又缠绵地说:“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她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两人虽成婚已久,可那是他第一次向她诉说爱意。

    终于,那颗摇摇欲坠挂在眼睫上的眼泪,啪嗒一声,砸进了她的颈窝,烫得她肌肤阵阵颤栗。

    关于她的每一件事,周衍都烂熟于心。

    在距她千里的外乡,每当他对她思恋成疾的时候,他总是一遍又一遍地想着她的所有事,有关于她的细枝末节,都在他脑海中一次又一次地浮现。

    周衍表面是风光无限的摄政王,可内里的心酸只有他自己知晓,族中有志青年虽多,可为了周家千年基业不败,他付出的努力比寻常人多出许多。

    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秋收,他也必须亲自前往各处农庄查验,避免有人中饱私囊,湖广富庶之地,农庄多而杂,他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而为了尽早见到她,他几乎是将原本要一个月的工作量,硬生生地压到了半个月就做完了。嘀嗒小说网

    在那几天回程途中,他更是一夜都不曾好眠,直到昨夜见着她,他才堪堪睡了个好觉。

    黄昏时分的阳光平白有几分暧昧气息,若有似无地交织在潆月乌黑的发丝里。

    她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的男人,不禁幽幽叹气,压着心中乱糟糟的思绪,心里又沉又重,想了两人之间许多事,又想到他刚刚在她耳边的呢喃。

    “许潆月,你不用防备我的,也不用防备周家,我爱你,那么所有人都会爱你。”他哽咽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你若想要那皇位,我周衍便做你最忠诚的臣下便是,许潆月,你是我的妻,怎么连我都不愿信任。”

    男人似是叹息地低语一声:“许潆月,你是不是不爱我啊?”

    她心底一抽,有些隐隐作痛。

    看着他清隽的侧颜,她怔怔地出神,缓缓抬手,指尖在他浓密羽睫上划过,滑到他发红的眼尾,那么湿润沾湿了她的指尖。

    她指腹放轻了动作,缓缓地替他擦拭着眼尾的泪水。

    周衍睡得并不安稳,攥着她皓腕的那只手,不时地收紧,原本莹白一片的肌肤上面斑驳地印着交错青紫的指痕,恍惚间,他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隐约看见烛火中她艳绝的一张脸随着灯影摇晃,他才将心放到了肚子里,又沉沉睡去。

    ──

    周衍醒来时,大殿空荡荡的一片。

    昨日那些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他脑袋,他先是有几分羞赧,发现潆月不见时,又有几分恼怒,明明自己掏心掏肺说了那么多情话,她却一大早连人都消失不见了。

    潆月下朝回来便是这样一幅场景,周衍裹着被子将自己的脑袋遮住,只露出头顶那黝黑的头发。

    “呵。”潆月见到如此场景,不禁抿唇轻笑,又道,“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周衍把被子裹得更紧,身子往里面偏了几分,他更是将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被子里。

    潆月无奈地摇摇头,上前将他头顶的被子掀开,又道:“别闷坏了,又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周衍皱着眉,薄唇紧抿,眼眸也恹恹地低垂着,道:“还不是你,居然将我一人留在这空荡的寝殿中,要是有人刺杀我怎么办?”

    突然,他又想起自己还不曾有所谓的位份,更像是关系不清不楚的人,他更为低沉,有几分委屈地道:“就凭着昔日的夫妻情分,你也不该这般待我吧?”

    潆月无奈地低头一笑,转身去唤了那婢女去端早食,复又转身道:“我不过是按例去上了个早朝,之前吩咐了早膳,一会便到了,你自梳洗一下吧。”

    听完她这一番话,周衍眉眼间的阴翳散去了些,有几分桀骜地从床上起来,披了件外袍便坐到了她旁边。

    早膳的餐食也算得上精细,和在周家那些日子所食也不相上下。

    周衍动了筷子,并未往自己碗碟夹,仍是按照惯例添了些鱼粥给她。

    可潆月初初闻到那味,便忍不住捂着嘴,一个劲地干呕,半晌,才缓过神来。

    她便皱紧了眉头,捂着鼻子颇为嫌弃地眯着眼睛看着那碗鱼粥,嗤道:“拿走拿走,闻起来好腥啊。”

    周衍端起她面前的粥闻了一下,目光里闪过一丝犹疑,分明不曾有半点腥气。

    先帝在世时,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选择了装病,装了那么多年,他也算得上久病成医,他一把抓过潆月的手腕,指腹搭上她的脉搏,越摸他心中喜悦更甚。

    潆月看着他脸上比外面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不解地问道:“有何喜事,你这般开心。”

    周衍高兴地在她脸上重重地亲一口,接着说道:“月儿,我们有孩子了,若是看着月份的话,应该是上次在书房里同你胡来那么几回,那时有的。”

    潆月原本有几分呆滞的脸轰地一下红得像猴子屁股,手软绵绵地拍了几下他的手背,斥责道:“你胡说什么呢?注意胎教……”

    她那一眼似春水涟涟,又平添了几分母性温润的光华,仅是一眼,他便沉溺了进去。

    他握着她莹白的手往自己嘴巴上打,有几分可怜地耷拉着脸,道:“是为夫错了。”

    她有几分羞赧地从他手里抽回手,下一瞬,整个人被他拥入怀中,耳边是他强壮有力的心跳,他垂着脑袋,将她往上掂了掂,问道:“我的女皇陛下,微臣可以父凭子贵吗?”

    他温热宽厚的手在她平坦的腹部上摩挲着,好似她如今已显怀了般。

    而他脑子里却不停盘算着该如何让她安稳度过孕期,连生产时要请哪个产婆,他都已经想清楚了。

    两人也没有言语,只是享受这一刻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