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病弱心机长公主的逆袭(14)

    许昌被她的话夸得有些飘飘然,当即咧开了嘴笑着,称赞道:“吾儿当真慧秀,竟这么明了朕的苦衷。”

    潆月笑了笑,表示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一时间竟有几分父慈子孝的模样。

    许昌终于把话落在了重点上,他道:“如今你已及笄,也到了选夫婿的年纪了,我儿如此秀外慧中,自是应当配那天下最好的儿郎,你觉着那周家嫡子如何?”

    他口中的周家嫡子便是那摄政王周衍,他素来喜欢在这些细节上彰显他比周衍高上一等。

    若是潆月不知晓内情必定会以为这是一门好亲事,可她很了解如今的状态。

    因着皇帝的昏庸无道,世人对他并不尊崇,倒是周家这几年开学院,又收留流民,在百姓口中是人人称赞的好人,都恨不得把周衍放到那莲台上当佛祖供起来。

    作为皇家最不受宠的皇女,且不论周家对她是否满意,那些百姓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得淹死她,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爱慕周衍的女人。

    潆月缓缓跪下,泪眼朦胧,那泪珠挂在睫毛上欲落未落,看起来很是可怜。

    “父皇,儿怎么配得上那般风光霁月的男儿呢,我连封号、食邑都没有,他们会以为父皇是故意折辱他们,父皇这般仁慈的人怎么能给人留下这样不好的印象呢?会影响父皇您的一世英名的。”

    潆月说完话时,眼泪已经落了下来,眼睛在水光潋下清亮澄澈,一眼望去,眼中是赤诚的爱戴。

    许昌也不由地沉了下脸,半晌也不曾开口。

    大殿中除了两个道童炼药的声音,再无其他声音,静寂一片。

    他长叹一口气:“吾儿当真聪慧,是父皇疏忽了,既如此便封赏为定国长公主,食邑三千。”

    潆月盈盈一拜,水光蒙蒙的眼里闪过一层得意,转瞬又恢复了可怜兮兮的样子。

    “多谢父皇。”

    许昌丝毫不将潆月放在眼里,对他而言,她不过是个性格懦弱的草包,即便有这样的封号也干不出什么大事。

    两人又聊了许久,潆月才被准许离开,她看着高墙之上西沉的太阳,唇角微微勾起。

    太阳终究还是西沉了,而她就是那初升的朝阳。

    第二天朝堂上宣旨时,百官一片哗然。

    一是因着曾经籍籍无名的长公主有了封号,二是权倾朝野、风光霁月的摄政王居然被赐婚,而对象便是那性格懦弱的长公主。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定国这个封号,何为定国?

    不管是安邦定国之志,抑或是经天纬地之才,那许潆月都无。

    尽管朝堂上下一片唏嘘,可消息仍旧是传遍了京宁郡的大街小巷,许潆月再也不是曾经籍籍无名的皇室弃女了,她是定国长公主,权势滔天,仅次于皇帝之下。

    虽然皇帝并没有为她举行封赏典礼,可潆月并不在意,只要那封号的圣旨到了,那么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邀月宫内喜盈盈一片,连素来为人低调的丽妃都换了一身艳红的衣裳,眉眼间都是如沐春风的笑意。

    “我的儿,终于熬出头了,即便小弋不争气,我也不担忧你了。”

    许弋的笑容渐渐凝住了,而潆月几人倒是笑得更开怀了。

    “母妃,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最近跟祝姑娘学了许多新奇的知识,我才不会没用。”

    潆月并不意外,这一次没有她从中作梗,两人的感情进程倒是顺遂很多,甚至偶尔还会听到祝烟叛经离道的消息。

    一个姑娘不仅跑到书院跟那些书生论辩,甚至还跟那些武生比武艺,酒馆青楼也被她逛了个遍。

    因着她做那些化妆品深受女子喜欢,给祝家谋了条好生计,祝老爷也不管她这些事,甚至有些开始厌弃那继室。

    ——

    醉云楼。

    包厢内,潆月戴着帷帽,眼神不明盯着对面的谢玄礼。

    即便隔着一层帷布,谢玄礼仍旧能感受到她直勾勾的眼神,他强装镇定喝了口茶,才开口道:“长公主殿下,寻臣有何事?你如今既与周衍订亲,那么总该注意影响的,更何况我一个黄花大闺男,你可别对我有想法。”

    “呵。”潆月轻笑一声道:“我自是对你没有想法,那么若是李遥枝呢?”

    谢玄礼收了吊儿郎当的态度,目光甚至有几分狠戾:“长公主殿下,如今有了封号是有些不同了,莫不是以为坐稳周家嫡母的位置了?”

    对于他的挑衅,潆月并不在意,只是从袖口中取出一本折子丢到他面前,粉嫩圆润的指尖在桌面上有韵律地敲击着。

    “谢大人,莫要看不起女子,定国的称号,本宫自是当得住的。”

    谢玄礼这才明了,对方这是有备而来,甚至从前都是世人看错了眼,她哪里是懦弱可欺,分明是那杀人不眨眼的美人刀,刀刀割人要害。

    谢玄礼握着折子的手渐渐收紧,半晌才声音滞涩地开口问道:“长公主想要臣做何事?”

    潆月将头上的帷帽取下,露出俏生生一张脸,明明娇嫩如芙蕖,可气势却隐隐有几分上位者的气息。

    “谢大人,若是我想要你助我登高,你可愿意?”

    谢玄礼瞬间清楚了她的意思,如今她已经是实打实的定国长公主,还要登高,那便就是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抱拳道:“长公主这是高看我了,臣无能。”

    潆月仍旧是笑眼盈盈,可眼底却不见丝毫笑意:“谢大人是想说你无能还是本宫无能?”

    谢玄礼弯曲着手指点了点鼻头,讪讪道:“此话从何说起呢?长公主都能将这种折子拿出来,臣怎敢说您无能呢?”

    潆月将桌上的折子收起,也懒得与他废话,只是淡淡说了句:“谢玄礼,你猜一下,以李家那些人的性子,若是父皇现在以妃位要李遥枝进宫,你说李大人会怎么选择呢?”

    谢玄礼拳头攥紧,青筋清晰可见,有几分咬牙切齿地道:“长公主同为女子何必这般为难女子呢?”

    潆月起身便往外走,脚下顿了一下,又道:“若是往日许潆月被欺辱时,谢大人能有这样一句话,本宫此时倒是会认为你的话有两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