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丞相嫡女的逆袭(20)

    得到这个答案,容坤从容不迫地端起面前的那杯鸩酒饮下,恍然间,那个牵挂了二十多年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幸好,他有刻苦锻炼身体,他还不老。

    九声丧钟敲响,京都睡梦中的人被惊醒,瞬间,满京都挂满白绸,举国缟素。

    宋青端足了架子,对着早已吓破胆的几个虾兵蟹将唱道:“皇二子容修举兵造反,先皇容坤不幸殒命,幸有皇太子拨乱反正,宜继承大统。叛军首领柳珏着收监侯斩。”

    柳珏?那个男主柳珏?

    看到这一幕,潆月甚至比方才更吃惊,昔日俊朗的少年郎,不过一年未见,竟变成如此模样,不怪潆月,换做任何一人都瞧不出来。

    那战袍因肚子上赘余的肉硬生生短上一截,精致的眉眼也被满脸横肉绷得看不出往日的模样,也没了少年恣意洒脱的气质,与那些中年喝花酒的男人没有区别。

    潆月略微嫌弃地问道:“77这真的是那个男主吗?”

    “是的,许是失去了‘美好爱情’的加持,他的男主光环已经淡去。“

    77在系统中念念有词,学着宫里那些夫子捻着莫须有的胡须。

    潆月直到回到寝殿也没有理清她父亲在这场宫变中扮演的角色。

    可容离却没有准备给她思考的时间,他迷糊地埋在她脖颈,轻嗅着她身上幽幽的体香。

    “小乖,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容离薄唇微张,轻轻咬噬着她颈间的软肉,“狡兔死,走狗烹。”

    潆月猛然僵住身子,泪眼婆娑:“殿下是在说我吗?”

    “小乖,最近怎么总哭,我喜欢你笑。”他俯身替她拭去泪痕,怜爱地亲吻着她的嘴角,“只要你乖,朕会护你安稳。”

    他名义上的母妃以为他弑父是为了报母仇,可与他而言,两人从未真正意义上享受过母子的温情时光,是以他并没有反哺之情。

    他不过是受够了容坤对他指手画脚的样子,他要坐万人之上的位置,再也不受旁人制掣,他要做骊朝最尊贵的王。

    只是他周密的计划中好像出了意外,他好像格外地挂心她,他想她久久地陪伴在自己身旁。

    潆月沉浸在与系统的对话中,并没有注意到男子眼中蕴含着的浓情蜜意。

    “77,你能测出他对我的好感度吗?”

    77点点头,软糯糯的小手在光屏上操作几下,抬眸回答:“100。”.

    潆月听完后,挑眉反问:“满分是一万吗?”

    77摇了摇头,非常诚恳地告诉她道:“满分就是100,通俗来讲就是他已经完全爱上了你了。”

    潆月陷入了沉默,她也清楚地感受着他的爱,他惯来都是将最好的东西给她,连进贡的物品也都是她挑选过再送到宫里去分给各宫嫔妃。

    他那般高高在上的人物,也会单膝跪在她面前,替她穿鞋袜,寻常恩爱夫妻做的事,在二人之间也很常见,描眉画眼、品酒饮茶,甚至是绝密的奏折,她也见过不少。

    可他从未对她说过一句爱,连句喜欢也不曾有。

    他总是叫她小乖,用最华贵的东西为她铸就这世间最华丽的鸟笼,而她就是那最矜贵的鸟雀。

    77也好似明白了她的所想,解释道:“容离这个配角剧情中虽然寥寥几笔,可仍可以窥见他人生的悲惨,物质和**的极度膨胀,温暖和爱的匮乏,两者交织才形成了他复杂的性格。”

    潆月如水的眼眸,干净清澈,又似秋雾飘渺迷濛,她蓦地撞入男人那双如琉璃般纯洁的瞳孔,与自己的倒影对视。

    只见眼中的倒影与自己越来越近,几乎要与她融为一体,男人唇间的热息喷涌在她唇瓣上。

    胸腔一股难耐的酸意翻涌,她猛地推开容离,毫无防备的男人被她推的踉跄几步。

    原本微沉的脸色看见她捂着胸吐个不停变得更加难看,竟是比外间暗沉沉的星夜还要黑上几分。

    “宋潆月,我就让你如此恶心?那日后闹了那么许久的脾气,我虽不曾向你低头,明里暗里给你送了多少东西了?”

    “我宠着你、纵着你,你便如此嫌恶我?”

    “宋家我也替你保下来了,你倒是说说我哪点恶心到你了?连我碰你,你都受不了……”

    “呕…”还不等他说完,潆月的呕吐声更大,柳眉微蹙,小脸有些泛白,看得他很是心疼。

    罢了,那一瞬心中的郁闷和愤怒都被满腔的怜惜取代,他招招手唤了外间的奴仆:“去请太医来,要李院判,他医术好些。”

    他静默地望着她,想替她顺顺气,又怕她吐的更厉害,指尖克制地摩挲着袖口的薄纱。

    半晌,潆月才缓了过来,喝了半杯温水后,她软绵绵地倚在男人身旁休憩,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在他身上。

    他黑沉的脸上俱是不悦,嗓音微哑:“怎么?不恶心了?”

    潆月算是将容离摸了个清楚,他就是典型的嘴毒心软,面上那么不开心,手还是一下又一下地替她拍背。

    她眉眼弯弯,笑容甜腻,好似冰雪消融后的春光般明媚:“我有喜啦!”

    容离眉头紧拧,微微摇头:“脑子被吐坏掉了?”

    脑海中的77瞥见这一幕,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宿主,他…他说你…脑子吐坏掉了…哈哈哈哈…”

    它没有得瑟到两秒便被她吧唧丢进了小黑屋,笑容光速般消失在脸上,食指在地上画着圈圈,嘴里小声地嘀咕:“哼,只知道欺负我!”

    外间李院判被奴仆拉着,几乎是跑着到了殿内,头上用来遮盖头顶的那几缕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随意散着,露出光秃秃的脑袋。

    他还未来得及整理头发,便被容离扯着去替潆月请脉,他脸上的笑意愈发得深,看得容离一脸莫名。

    几息后,他缓缓跪下:“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娘娘,太子妃这是有喜了!”

    这时,容离才明白了喜从何来,目光呆滞地看了看她的肚子,眼里闪过短暂的温柔,而后便是一脸的不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