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丞相嫡女的逆袭(15)

    在圣旨到宋府时,全京都的人都知晓了潆月即将成为太子妃的事,与此同时,她也进入了待嫁期,被宋母拘在阁中绣嫁衣。

    夏初,太阳虽不似盛夏时节燥热,仍让一贯不耐热的潆月坐立不安。

    她趁着宋母出门赴宴,偷溜到大街上买冰的酸梅汁,也舒散一下心中的郁气。

    刚出府,潆月就似那蝴蝶般自由翩跹:“啊!连外面的空气都是新鲜的。”

    她与太子的婚期很急,是以府上几乎全员都在为她出嫁做准备,就连她也不能幸免,绣花针捏得指尖都红肿了。

    好不容易得了空,能偷闲,她自是高兴得不行。

    她将半条街上的小食都尝了一遍,只是苦了跟着的小厮,两手都挂满了她尝了一口没吃完的东西。

    突然,一个面容泛黄,头发干枯似野草的女人出现在她面前,恶狠狠地拦住她的去路,面目狰狞地嘶吼:“宋潆月,你很得意吧?如今,你要成太子妃了,而我不过是将军府的小妾,日子过得连你身边的丫鬟都不如。”

    潆月好看的杏眸微眯,总算在她脸上辨认出几分秦依依的特征,她压低了声音靠近女人的耳侧道:“你说,结识匪徒并意图败坏我清白是什么罪名呢?”

    秦依依不可置信地向后退几步:“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那匪贼头子是她因灾荒流散的兄长,她前几日才与他相认,为何宋潆月会知晓?

    越想,她越觉得恐怖,直到潆月将那匪贼贴身携带的玉佩交到她手中时,她的心理防线猛地一下崩溃了。.

    她一路手舞足蹈,双手胡乱地扯着原就脏乱不堪的头发:“妖怪啊!有妖怪啊!”

    秦依依这般疯魔的样子,有不少都是潆月的手笔,最开始赎出她的那个公子,因喝花酒、赌博搞得妻离子散,潆月便十分好心地透露了秦依依的住所,还夸大了她的荣华富贵。

    那男的也不是省油的灯,生怕秦依依不认他,抱了他与妓子的孩子寻上她,一大一小在将军府门口挂着她抛夫弃子的罪证。

    即便柳珏再爱她,也难以忍受被爱人欺骗,还要被世人唾弃,自此,两人的关系便再不如前。

    若不是想着她为自己育有一女,他早将她逐出府区里,不过他偶尔瞥见秦依依替他生的女儿都会想是不是旁人的血脉。

    为避免男女主的光环,让二人旧情复燃,潆月又花了大价钱找了许多扬州瘦马,装作那家境落难的姑娘,模样个个都有几分像秦依依。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像当初救济她时一样,带回了一个又一个娇美的女子。

    柳珏到底是血气方刚的男人,自是抵挡不住那些瘦马的攻势,沦陷在温柔乡中,哪里还记得后院的黄脸婆。

    是以,秦依依虽留在将军府,却过着比倒夜香的婆子还不如的生活。

    潆月深深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看过秦依依的身世,她是心软过的,她不是圣母,只是有几分怜惜,原本就打算让她在那后院残此余生便罢了。

    可不曾想,或许是受剧本力量的驱使,即便落魄到那种地步,仍然想着迫害她。

    也正因如此,忙着绣嫁衣的潆月想起了侮辱原主的匪贼,顺手送了宋骋远一个功绩,顺便升了下官职。

    这种亲眼瞧着希望破碎才是让人最痛苦的,她只希望秦依依身体康健,后半辈子都好好受着。

    像她这样爱慕荣华之人眼看着唾手可得的富贵如云烟散去,又看着心中最嫉恨之人过着她所梦想的生活,那种现实与梦想的割裂会一点点蚕食她,将她逼入绝境。

    ———

    端午节宫宴,潆月作为半个皇家人自然也在受邀之列,这也是二人订亲后第一次见面。

    潆月参加过的宫宴不少,大多都无趣,无非是些丝竹管弦之乐,再加上些歌姬献艺。

    她虽与容离订亲,可尚未大婚,两人也是分席而坐,恰好两人席位几乎相对而坐,只要她一抬眸便能看见他。

    她看着觥筹交错的众人,幽幽地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茶,猛地灌了一口,却被呛得双眼通红。

    余光瞥着桌上空荡荡的酒杯,将头垂下去了些许,没成想自己会如此不小心,拿错了杯子。

    所幸袖子足够宽大,她半掩住面,悄悄地吐着舌头,微微抬眸,视线越过宴会的繁华热闹,只见那男人一身锦衣,笑容温润如玉,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

    许是担心被他发现,她连忙低下脑袋,却不知她这些细微的动作全然落在他眼底。

    容离的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原来她比他想得更有意思些。

    一双杏眸红彤彤的,好似他幼时那只娇弱的兔子,不过那只兔子不曾熬过冬日,也不知晓她能坚持多久。

    酒意渐渐上头,潆月脸颊微红,好似开得正艳的芙蕖,她寻了个由头到外边透气。

    凄清惨淡的月光透过云层洒在地上,灯火映得树影婆娑,几处景致交织,竟是半点看不见宫城繁华,只余荒凉。

    不过也是,古往今来多少红颜枯骨埋葬此地。

    她有些担忧自己未来的生活,尽管有系统帮助,也架不住被人暗害,思及此,她有些失神地眺望着远处,哪怕地上的影子成双,她也未发觉。

    男人声音清冽,仿若让人置身空谷幽泉之间,如玉露琼浆醉人。

    “郡主?”

    潆月迷濛的脑袋微怔。

    “太子殿下?”

    容离看着眼前因醉酒有些不稳的少女,罕见地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你身体可有不适?”

    潆月看着眼前男人的脑袋一个变成两个…三个…然后变成很多个。

    猛地脚下一软,跌入男人带着墨香的怀抱,她像小兔子一样皱着鼻子轻嗅两下,嘴里嘟囔着:“你好香啊。”

    隔了些距离的秋浓看着如此逾矩的潆月,刚想上前去搀扶,却被男人杀意肆虐的眼神制止,胆怯地退后了两步。

    秋浓怯怯地掀了掀眼皮瞧着两人,却见男人眼底蕴着一汪柔情,亲昵地抵着怀中少女的发顶,声音如春风化雨。

    “那你喜不喜欢?”

    潆月猛地点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