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宝格地宫讨君欢颜
宫道中倏忽卷过一股阴寒之气，虞青铃似有所感，转头去看通向这处宫道的出口。
黑雾缭绕的尽头，不知何时立了一个女人，全身罩着雪色斗篷，头戴兜帽，脸戴面纱，只露出一双清冷干净的眉眼，正遥遥盯着他们两人，看了不知多久。
见虞青铃看来，对方立即转身，朝宫道深处逃去。
虞青铃眼色陡沉，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
他身形如鬼魅般，瞬间出现在那人身后，一手就去抓对方肩膀，对方倏地侧身避过，几个闪躲间，往前去了十几丈远。虞青铃紧跟不放，抬手欲发动攻击，又不知为何在最后关头停住，而就这么一松神，对方已经靠近了宫道入口，再度几个腾跃，一下窜出了宫道，疾速掠过玉石广场，拐入了漆黑的长廊之中，不见踪影了。
虞青铃停下追击，站在玉石广场上，怔然地望着前方一片黑暗的来路——那里弯弯绕绕，延伸出无数条长廊，隐可见宫殿飞檐翘角，沉没于夜色中。
玉床附近地上又多了几具异族人尸体和装束普通的寻常尸体，血液染红了原本洁白无暇的地面。
一方石桌孤零零地立在玉床纱帐外，上头搁着一只倒塌的白玉樽。
虞青铃在原地站了许久，这才缓过神来般，上前去，凝着石桌面上被泼出来的湿痕，蹙眉不语。
他又转身看向广场尽头通往不同地方的六条宫道。每一条宫道入口都像一个吃人的深渊，不再明亮宽敞，而是变得逼仄狭长，幽深昏暗，有如一张贪婪的嘴。
石顶上镶嵌的宝石暗淡下去，这里多年不见天日，一朝迎来许多魑魅魍魉，被吸去原本的生机，变得阴沉蒙蔽，好似一座巨大的漆黑穹顶盖在头顶。
忽嗅到一股烧焦刺鼻的烟气味，虞青铃蹙眉，循着味道盯住一处方向——第五条宫道。
他迈步朝那处走去。
这条宫道上雕刻了密密麻麻的如意宝树，如烟似海，极为壮观。
虞青铃怔了许久，这才继续深入。
本以为会看到一片广袤无垠的森林，不成想却是一片烧焦的废墟。
无数文玉树和珠树倒塌在地上，被凌乱的脚印踩过。润白的文玉和剔透的宝珠被搜刮殆尽，只剩下了狼藉的碎片，被焚灼得发黑，裂痕遍布。
有人来到这条宫道，找不到开启虚门的窍门，于是放了一把火，将一切烧毁。
整片草原无风无声，唯有焚灼的烟尘四处扫荡，横七竖八的脚印通向一条小溪边。小溪上方的半空中，俨然是一道裂开的虚门，延伸出了镶嵌文玉和宝珠的长阶。
长阶上踩出了一串焦黑杂沓的脚印，一直绵延通向虚门尽头——原来水就是开启虚门的关键所在，他们只需要给如意宝树浇水便可成功召出虚门，却非要烧干殆尽，等到一切都晚了，才肯吝啬地给予一点水！
眼神全然冷冽下去，浓烈的杀机从胸腔里翻滚出来，几乎凝为实质。
他面色沉寒地转过身，离开这条树道，回到先前神像湖泊所在的宫道，寻找阿崎声。
然而四处都找遍了，却怎么也找不到阿崎声的身影，阿崎声不见了！
虞青铃愣在原地，倏地回身，飞快向剩下的两条还没有进入过的宫道奔去。
第一条是条马道，尽头处是一座巨型陪葬马坑，无数有机关制成的悍烈骏马昂首挺立，排兵布阵，一眼扫去，马群之中有八匹骏马分外显眼，高高翘起前蹄，分布在马阵中不同的方位，按照天象规律占据了八处星宿的位置。
此刻这八匹骏马张开的口中，都塞着一把龙须草，传说中周穆王以龙须草喂养骏马，始得出八匹骏马驾车成功登入昆仑山，不知是真是假。
无暇再顾其中窍门，虞青铃迅速离开，去向最后一条宫道。
在满墙满顶的青鸟歌舞图、大鸟衔圆珠的雕饰中穿行而过，来到了尽头的瑶池仙台，仙台水流哗啦啦地流淌，水色氤氲无边。
墙壁上修筑着无数青鸟雕像，其中一只雕像嘴里衔了一封信，信上沾了血，不知是谁随意带来又正巧成了召出虚门的钥匙。
虞青铃再次转身离开，他在玉石广场上站了许久，一一扫视过六条宫道。
这座巫罗地宫，简直是在模仿昆仑山的景象，用会跳舞的倡优偶人，琵琶女姬，如意宝树，青鸟瑶池，玉石建筑……来造出一个地下的昆仑仙宫。
又像是一只琳琅满目的多宝格，不知是在讨谁的欢心。
最后他向第一条宫道——舞道走去，如果是为了讨汉柳欢心，从舞出发，才是最切合实际的。
汉柳毕竟，跳的舞与灵山十巫不分伯仲啊。
他再次走在了明亮宽敞的宝石雕錾的舞道中，每走一步，眼神就会更冷上一分。他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可是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必须走下去。
他必须忍受下去。不能失控。失控需要付出代价。
他去而复返，看到了阿崎声。
那人正迈开脚步，来到石基前，选中其中一座金身白袍、怀抱琵琶的偃师人，伸手按在偃师额上。
一轮巴掌大的淡红色星盘显现，笼罩住了偃师人整张栩栩如生的面孔。
随着时间的流逝，偃师人额上突然亮起一道璀璨紫光，从额心飞出了一枚紫金色的珠子，滴溜溜地在空中转动个不休。
虞青铃脚步顿住，没有上前打扰。
从珠子中渐渐幻化出了一道身影，穿着玄底紫金边的华贵帝王冕服，头戴旒冠，垂十二列珠于遮面，乍一眼看去，难以分辨其具体情绪。
阿崎声看着他，唤他：“巫罗。”
周穆王抬起眼，隔着旒珠看了他一会儿，这才无奈笑道：“巫谢，你果然是最了解我们的人……”
阿崎声神色寡淡，眉目间萦绕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疲倦，是再瑰丽的妆容也掩盖不掉的苍白暗沉，仿佛再也没了兴致始终维系从容。
周穆王一直打量着他，从头到脚，不知触动了他什么情绪，他有几分自嘲苦涩地道：“巫谢，你是对的，这世间……果然有太多求而不得……”
四周寂静了片刻，无人应答。
许久，阿崎声道：“我对你们，从来没有期待过什么。”
周穆王深深地看着他，有些无奈地笑道：“你这样，会让人变得很贪心的。”
阿崎声微微阖眼，敛去一眸狭长幽光，“你过度消耗周王室财富，导致周王室加速衰落……这不是一条明智的路。”
“我已没办法了，实在太难！”周穆王焦急地来回走动了会，突然停住脚步，两手捂着头，语声隐忍而烦躁，“我被困住了！巫谢！我快要疯了……”
他抬起手，在面前虚空处攥了一下，笑容慢慢变得晦暗而偏执，“所以，对不起了巫谢……我可能要利用一下你的小祭品了……”
“巫罗。”阿崎声漠然道，“失败的不止你一人，所以，别闹得太难看。”
周穆王转过头来，久久地看着他，忽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当然，我们也总是会想着你能为自己谋求点什么的。”
话落，他的身影一瞬消散淡去，彻底湮灭。
紫金色的珠子停止转动，落在了阿崎声的手中。
阿崎声转眸向他望来。
两人目光穿过满殿空尘对视。
虞青铃微恍了一瞬，竟像是又回到了当年巫谢站在斗兽场的台上时，向他望来的那一眼。
不，还是不一样了。
虞青铃走上前，这回没有让对方开始，而是主动握住对方的手。
“我回来了。”他说。
阿崎声有一会儿毫无动静，随后翻转手腕，将紫金珠送进虞青铃手心，又抽回手，“收着罢。”
虞青铃垂眼静看了会，收拢五指，“巫罗的传承么？”
琵琶与灵石卜阵者，是为巫罗。属于灵山十巫谋巫一脉。
巫罗的传承，琵琶石。
阿崎声略一颔首，目色撩向半空中的虚门，“追到了么？”
他在问他有没有追到方才那个神秘女人。
他们都知道那是有虞谣。
虞青铃默了会，低声道：“没有。”
“没有什么是追不到的，”阿崎声视线扫过他沉郁眉目，道，“既已出现，事在人为。”
他转而向长阶走去，“时间不早了，上去罢。”
虞青铃一时没动，转目凝望着他的背影，直到那人已走至虚门前，停下来等候他时，这才垂了垂眼，提步拾阶而上。
两人踏入虚门漩涡，眼前景象一变，再出来时，视野里出现了一片璀璨夺目的光海。
绚烂纷繁的宝石海洋当中，拔冗而起一座奢靡至极、厚重华丽的黄金高台。
这座黄金台高十丈，宽九丈，一面高耸剔透如镜面，左右两侧则矮了一半，镂空形刻蟠龙青鸟纹浮雕。最后一面则与台面齐平，是最佳的观赏宝石海洋的方位。
整座黄金高台形制奇葩独绝，远远看去，就像一张由黄金雕琢而成的巨大王座。
只是不知这张王座，迎的是周穆王，还是西王母。
黄金台上，一共延伸出六条玉石长阶，质地温润细腻无暇，踩上去有如走在通往阆苑的仙路上。
玉石长阶的尽头处各有一座虚门漩涡，一共六扇虚门，殊途同归，六道合一。
虞青铃和阿崎声甫一出现，黄金台上站满了的人便齐刷刷地回头，视线落在他们两人身上。
“终于来了。”有人小声抱怨了一句，“怎么这么慢。”
黑雾缭绕的尽头，不知何时立了一个女人，全身罩着雪色斗篷，头戴兜帽，脸戴面纱，只露出一双清冷干净的眉眼，正遥遥盯着他们两人，看了不知多久。
见虞青铃看来，对方立即转身，朝宫道深处逃去。
虞青铃眼色陡沉，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
他身形如鬼魅般，瞬间出现在那人身后，一手就去抓对方肩膀，对方倏地侧身避过，几个闪躲间，往前去了十几丈远。虞青铃紧跟不放，抬手欲发动攻击，又不知为何在最后关头停住，而就这么一松神，对方已经靠近了宫道入口，再度几个腾跃，一下窜出了宫道，疾速掠过玉石广场，拐入了漆黑的长廊之中，不见踪影了。
虞青铃停下追击，站在玉石广场上，怔然地望着前方一片黑暗的来路——那里弯弯绕绕，延伸出无数条长廊，隐可见宫殿飞檐翘角，沉没于夜色中。
玉床附近地上又多了几具异族人尸体和装束普通的寻常尸体，血液染红了原本洁白无暇的地面。
一方石桌孤零零地立在玉床纱帐外，上头搁着一只倒塌的白玉樽。
虞青铃在原地站了许久，这才缓过神来般，上前去，凝着石桌面上被泼出来的湿痕，蹙眉不语。
他又转身看向广场尽头通往不同地方的六条宫道。每一条宫道入口都像一个吃人的深渊，不再明亮宽敞，而是变得逼仄狭长，幽深昏暗，有如一张贪婪的嘴。
石顶上镶嵌的宝石暗淡下去，这里多年不见天日，一朝迎来许多魑魅魍魉，被吸去原本的生机，变得阴沉蒙蔽，好似一座巨大的漆黑穹顶盖在头顶。
忽嗅到一股烧焦刺鼻的烟气味，虞青铃蹙眉，循着味道盯住一处方向——第五条宫道。
他迈步朝那处走去。
这条宫道上雕刻了密密麻麻的如意宝树，如烟似海，极为壮观。
虞青铃怔了许久，这才继续深入。
本以为会看到一片广袤无垠的森林，不成想却是一片烧焦的废墟。
无数文玉树和珠树倒塌在地上，被凌乱的脚印踩过。润白的文玉和剔透的宝珠被搜刮殆尽，只剩下了狼藉的碎片，被焚灼得发黑，裂痕遍布。
有人来到这条宫道，找不到开启虚门的窍门，于是放了一把火，将一切烧毁。
整片草原无风无声，唯有焚灼的烟尘四处扫荡，横七竖八的脚印通向一条小溪边。小溪上方的半空中，俨然是一道裂开的虚门，延伸出了镶嵌文玉和宝珠的长阶。
长阶上踩出了一串焦黑杂沓的脚印，一直绵延通向虚门尽头——原来水就是开启虚门的关键所在，他们只需要给如意宝树浇水便可成功召出虚门，却非要烧干殆尽，等到一切都晚了，才肯吝啬地给予一点水！
眼神全然冷冽下去，浓烈的杀机从胸腔里翻滚出来，几乎凝为实质。
他面色沉寒地转过身，离开这条树道，回到先前神像湖泊所在的宫道，寻找阿崎声。
然而四处都找遍了，却怎么也找不到阿崎声的身影，阿崎声不见了！
虞青铃愣在原地，倏地回身，飞快向剩下的两条还没有进入过的宫道奔去。
第一条是条马道，尽头处是一座巨型陪葬马坑，无数有机关制成的悍烈骏马昂首挺立，排兵布阵，一眼扫去，马群之中有八匹骏马分外显眼，高高翘起前蹄，分布在马阵中不同的方位，按照天象规律占据了八处星宿的位置。
此刻这八匹骏马张开的口中，都塞着一把龙须草，传说中周穆王以龙须草喂养骏马，始得出八匹骏马驾车成功登入昆仑山，不知是真是假。
无暇再顾其中窍门，虞青铃迅速离开，去向最后一条宫道。
在满墙满顶的青鸟歌舞图、大鸟衔圆珠的雕饰中穿行而过，来到了尽头的瑶池仙台，仙台水流哗啦啦地流淌，水色氤氲无边。
墙壁上修筑着无数青鸟雕像，其中一只雕像嘴里衔了一封信，信上沾了血，不知是谁随意带来又正巧成了召出虚门的钥匙。
虞青铃再次转身离开，他在玉石广场上站了许久，一一扫视过六条宫道。
这座巫罗地宫，简直是在模仿昆仑山的景象，用会跳舞的倡优偶人，琵琶女姬，如意宝树，青鸟瑶池，玉石建筑……来造出一个地下的昆仑仙宫。
又像是一只琳琅满目的多宝格，不知是在讨谁的欢心。
最后他向第一条宫道——舞道走去，如果是为了讨汉柳欢心，从舞出发，才是最切合实际的。
汉柳毕竟，跳的舞与灵山十巫不分伯仲啊。
他再次走在了明亮宽敞的宝石雕錾的舞道中，每走一步，眼神就会更冷上一分。他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可是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必须走下去。
他必须忍受下去。不能失控。失控需要付出代价。
他去而复返，看到了阿崎声。
那人正迈开脚步，来到石基前，选中其中一座金身白袍、怀抱琵琶的偃师人，伸手按在偃师额上。
一轮巴掌大的淡红色星盘显现，笼罩住了偃师人整张栩栩如生的面孔。
随着时间的流逝，偃师人额上突然亮起一道璀璨紫光，从额心飞出了一枚紫金色的珠子，滴溜溜地在空中转动个不休。
虞青铃脚步顿住，没有上前打扰。
从珠子中渐渐幻化出了一道身影，穿着玄底紫金边的华贵帝王冕服，头戴旒冠，垂十二列珠于遮面，乍一眼看去，难以分辨其具体情绪。
阿崎声看着他，唤他：“巫罗。”
周穆王抬起眼，隔着旒珠看了他一会儿，这才无奈笑道：“巫谢，你果然是最了解我们的人……”
阿崎声神色寡淡，眉目间萦绕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疲倦，是再瑰丽的妆容也掩盖不掉的苍白暗沉，仿佛再也没了兴致始终维系从容。
周穆王一直打量着他，从头到脚，不知触动了他什么情绪，他有几分自嘲苦涩地道：“巫谢，你是对的，这世间……果然有太多求而不得……”
四周寂静了片刻，无人应答。
许久，阿崎声道：“我对你们，从来没有期待过什么。”
周穆王深深地看着他，有些无奈地笑道：“你这样，会让人变得很贪心的。”
阿崎声微微阖眼，敛去一眸狭长幽光，“你过度消耗周王室财富，导致周王室加速衰落……这不是一条明智的路。”
“我已没办法了，实在太难！”周穆王焦急地来回走动了会，突然停住脚步，两手捂着头，语声隐忍而烦躁，“我被困住了！巫谢！我快要疯了……”
他抬起手，在面前虚空处攥了一下，笑容慢慢变得晦暗而偏执，“所以，对不起了巫谢……我可能要利用一下你的小祭品了……”
“巫罗。”阿崎声漠然道，“失败的不止你一人，所以，别闹得太难看。”
周穆王转过头来，久久地看着他，忽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当然，我们也总是会想着你能为自己谋求点什么的。”
话落，他的身影一瞬消散淡去，彻底湮灭。
紫金色的珠子停止转动，落在了阿崎声的手中。
阿崎声转眸向他望来。
两人目光穿过满殿空尘对视。
虞青铃微恍了一瞬，竟像是又回到了当年巫谢站在斗兽场的台上时，向他望来的那一眼。
不，还是不一样了。
虞青铃走上前，这回没有让对方开始，而是主动握住对方的手。
“我回来了。”他说。
阿崎声有一会儿毫无动静，随后翻转手腕，将紫金珠送进虞青铃手心，又抽回手，“收着罢。”
虞青铃垂眼静看了会，收拢五指，“巫罗的传承么？”
琵琶与灵石卜阵者，是为巫罗。属于灵山十巫谋巫一脉。
巫罗的传承，琵琶石。
阿崎声略一颔首，目色撩向半空中的虚门，“追到了么？”
他在问他有没有追到方才那个神秘女人。
他们都知道那是有虞谣。
虞青铃默了会，低声道：“没有。”
“没有什么是追不到的，”阿崎声视线扫过他沉郁眉目，道，“既已出现，事在人为。”
他转而向长阶走去，“时间不早了，上去罢。”
虞青铃一时没动，转目凝望着他的背影，直到那人已走至虚门前，停下来等候他时，这才垂了垂眼，提步拾阶而上。
两人踏入虚门漩涡，眼前景象一变，再出来时，视野里出现了一片璀璨夺目的光海。
绚烂纷繁的宝石海洋当中，拔冗而起一座奢靡至极、厚重华丽的黄金高台。
这座黄金台高十丈，宽九丈，一面高耸剔透如镜面，左右两侧则矮了一半，镂空形刻蟠龙青鸟纹浮雕。最后一面则与台面齐平，是最佳的观赏宝石海洋的方位。
整座黄金高台形制奇葩独绝，远远看去，就像一张由黄金雕琢而成的巨大王座。
只是不知这张王座，迎的是周穆王，还是西王母。
黄金台上，一共延伸出六条玉石长阶，质地温润细腻无暇，踩上去有如走在通往阆苑的仙路上。
玉石长阶的尽头处各有一座虚门漩涡，一共六扇虚门，殊途同归，六道合一。
虞青铃和阿崎声甫一出现，黄金台上站满了的人便齐刷刷地回头，视线落在他们两人身上。
“终于来了。”有人小声抱怨了一句，“怎么这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