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生死有命
二月初五，陈以乔房间。
清晨，周姚来到陈以乔的房间，见房间只有许溪和吴言。此时，陈以乔和唐崇远刚从厨房回来。
“你们两个去哪儿了？”周姚逮着他们两个发问。
唐崇远见周姚很急的样子，便解释道：“我们刚把吃好早餐的碗筷放回厨房了。周姐，是有什么急事吗？”
周姐开始对他们进行了一顿教育，“你们最近都不要命了吗？大半夜出去，白天还睡了一会儿又出去。我问你们在忙什么，你们又不说。”
陈以乔行礼歉然道：“很抱歉，让周姐担心了。”
周姚气呼呼，“你也知道我在担心啊，所以你还是不说到底是什么事？”
唐崇远插嘴道：“我觉得快了快了，很快你就会知道是什么事。现在还不能说。”
周姚叹了口气，“好吧，总之你们要小心。不然，且不说我了，沈庄主一定会罚你们的。”
“沈伯伯才不会罚我们咧。”
“叫得这么亲切，你们就仗着你们父亲与沈庄主是老朋友乱来吧。”
陈以乔脸上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带着笑容。
唐崇远急忙笑道：“周姐，到时我们会去沈伯伯那讲清来龙去脉的！”
“行吧，那我出去了。”说完，周姚走出房间，没有看到陈以乔的异常。
许溪不是没看到陈以乔听到父亲的时候脸上那一僵，但此刻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吴言打破略微冷然的氛围，“今天不是要谈接下来的行动吗？”
唐崇远接话道：“对对，我们这几天蹲守草药坊后院，已查实了一共有十个人，不包括张夏平。守着后院和进入竹林的有三个人，每四个时辰就换一回岗，还有一个人负责做当日的饭菜和夜宵。张夏平好像是统管那十个人的工作。说到他，我真没想到，张夏平居然也参与到其中，我还以为他只是单纯保护柳姑娘的。”
陈以乔道：“张夏平到底知不知道我们找人的事呢？若是知道，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若是不知道，那还说得过去……”他摇了摇头，“其实，还有一件事，就是翻了书信的那个人，也是一点动作也没有。”
唐崇远道：“确实，感觉就是默许我们行动似的，还是说，已设下陷阱等着我们跳进去？”
许溪听着，有些心惊肉跳。
陈以乔用手指头敲了敲桌子，“不管前方是刀山还是火海，我们总是要闯过去的。现在，我们要摸清地图上的底细。”
唐崇远摸着下巴道：“除了那个有密室的山洞，我们可以在夜里趁守林的人不注意往竹林里探一探。”
陈以乔想了许久，最后提议道：“我们兵分两路，一路从山洞密室进入，一路守在草药坊后院看动静。我决定我和小黑从山洞密室进去，以摸清底细为主。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暴露了，那么草药坊那些人势必会倾巢出动。你们若是看到他们真的全部进入竹林，那你们就见机行事，优先将被抓的人救出来。因为若是失败，他们就会严加防范，我们再下手可能就没机会了。”
唐崇远吃了一惊，声音带了怒气，“你一个人，就算加上小黑，那也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我爹在那里跌倒，我就代他破了那里。”陈以乔一脸平静，目光十分坚定。
许溪看到他这个样子，知道他主意已定，没法改变。有一些想法在她心中百转千回。
陈以乔见许溪在思索的样子，出声道：“师妹，你的暗器没退步吧？到时可能需要你施展下暗器了。”
许溪回了神，说道：“师兄，我觉得，小黑不如留给我们。我们有小黑的话，还能迅速找到你的准确位置。”
陈以乔思考了下许溪说的话，“师妹说的有理，那小黑就跟着你们。”
“小溪妹子，你这是同意以乔的想法了？”唐崇远震惊，“那山洞密室这么危险，你放心他一个人去？”
陈以乔眯了眯眼，“不是有地图吗？再说，我是去摸底细的，我会小心的。”
唐崇远急道：“我和你一起去。”
“阿远，你这是不相信我？师妹和吴言一点对敌经验都没有，你让她们两个去应付那可能十几个男人吗？”
“我、我……”
“别犹豫了，就这么定了。”
“那起码，小黑还是要和以乔一起。”
“这样，小黑先陪我去山洞，到了之后，我让小黑回到这个房间。小黑休息一会儿，你们再和小黑一起出发。”陈以乔看着唐崇远，“我这已经是让了步了，你不许再说什么不行的话了。”
唐崇远的脸拉了个老长，也不再说话。
陈以乔见状，唤来小黑，道：“小黑认得师妹，不过可惜，师妹听不懂小黑的话——”许溪闻言瞪了陈以乔一眼。
陈以乔笑了下，继续说道：“若有人靠近你们，小黑会叫一声，它的飞翔方向，就是靠近的人所在的位置。若危机解除，它就会叫两声。若小黑叫了三声，那就是我来了，你们跟着小黑来找我就行。”
“进去后，我至少要呆上一整天。若我有事，小黑会感应到的。到时你们留意草药坊的那些人。若是失败了，唔，到时就要叫上浩然山庄来围剿，上报官府。总之，最好的就是以最小的伤亡来搏取最后的胜利。”
“这些石片是浸过六角刺汁液，可以用在对敌之上。这些小黄果是解药，万一被割伤，就将这些小黄果捏烂敷在伤口上。”
陈以乔事无巨细地交待着，而许溪心中有些烦躁。
许溪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站在窗口，望着屋前种着的乔木。乔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悄悄抽芽了，吹在脸上的风柔柔的，没有前些日子那样冰凉冰凉的。
吴言坐在床上，看到许溪这个模样，轻轻说道：“小溪姐姐，你明日想跟以乔哥哥去吗？”
许溪乍闻之下，有些慌乱，“你——我没有。”
“小溪姐姐，你被戳中心事否认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很明显的。”
许溪默了一会儿，“好吧，我承认，我是有这个想法。”
“你为什么会想和他一起去？”
“他父亲，也就是我师父，为了我相姐，牺牲在那里。师父那样有经验又厉害的人都……而他一个人去闯那里，万一他也出了事……我相信姐姐一定会内疚一生，我……我也会。”
“其实还是有更深层的原因，对不——”吴言还未说完，喉头一甜，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许溪见状，飞快取过小挎包递给吴言，而后又飞快跑出屋子，留下吴言一个人在房间。这一过程她做来一气呵成，吴言有些呆了。
很快，许溪回到屋子，手上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枣粥。
“吴言，你服了药后，过一会儿再喝这碗粥吧。”许溪放下粥，“唔，估计温度也刚刚好。”
“你——”吴言看着粥，愣愣的，“这粥有熬得那么快吗？你早有准备？”
许溪咧嘴一笑，“我一个时辰前求了周姐帮忙熬的，专门给你补补气血的。你吐血频率真的有些高。”
吴言眼里涌起了泪水，“你发现了，是不是？”
“那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你吐血很规律，就回忆了下算了一算，你是隔两天吐一次，对不对？今天就是第三天了。”许溪眼里掩饰不住关心，“吴言，我……我想知道，你这样子，会不会……”
“会，我很快就会死。”吴言说这句话，非常平静，一点悲伤都没有。
“你……你为什么对自己的生死这么置之度外？”许溪没法骗自己，照吴言这样，身体确实会撑不住的。
“小溪姐姐，我也想活下去，但生死有命，再怎么哭闹，它就在那里。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完成我的愿望，不留遗憾地离去。”
“不留遗憾地离去……”
“对。”吴言莞尔一笑。
许溪握着吴言的手，声音轻柔，“在和你在一起的这短短的日子里，我觉得日子没那么难熬了，可能是因为你长得像我姐姐，无形之中给了我慰藉。我不知道你身体究竟怎样了，但我希望你不要这么快接受那个命运，坚持下去，也许会有希望的那天。你也有姐姐在想着和你一起呢。”
“我现在就在坚持，我也要亲手救出她来。”吴言笑了笑，“对了，你明天要是想和他一起，得先和小黑说一声，不要把你的行踪报给他。我呢，到时会和唐哥哥说明情况，我相信他不会反对的。”
“嗯，你说的也是，我去找小黑。”许溪点点头。
清晨，周姚来到陈以乔的房间，见房间只有许溪和吴言。此时，陈以乔和唐崇远刚从厨房回来。
“你们两个去哪儿了？”周姚逮着他们两个发问。
唐崇远见周姚很急的样子，便解释道：“我们刚把吃好早餐的碗筷放回厨房了。周姐，是有什么急事吗？”
周姐开始对他们进行了一顿教育，“你们最近都不要命了吗？大半夜出去，白天还睡了一会儿又出去。我问你们在忙什么，你们又不说。”
陈以乔行礼歉然道：“很抱歉，让周姐担心了。”
周姚气呼呼，“你也知道我在担心啊，所以你还是不说到底是什么事？”
唐崇远插嘴道：“我觉得快了快了，很快你就会知道是什么事。现在还不能说。”
周姚叹了口气，“好吧，总之你们要小心。不然，且不说我了，沈庄主一定会罚你们的。”
“沈伯伯才不会罚我们咧。”
“叫得这么亲切，你们就仗着你们父亲与沈庄主是老朋友乱来吧。”
陈以乔脸上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带着笑容。
唐崇远急忙笑道：“周姐，到时我们会去沈伯伯那讲清来龙去脉的！”
“行吧，那我出去了。”说完，周姚走出房间，没有看到陈以乔的异常。
许溪不是没看到陈以乔听到父亲的时候脸上那一僵，但此刻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吴言打破略微冷然的氛围，“今天不是要谈接下来的行动吗？”
唐崇远接话道：“对对，我们这几天蹲守草药坊后院，已查实了一共有十个人，不包括张夏平。守着后院和进入竹林的有三个人，每四个时辰就换一回岗，还有一个人负责做当日的饭菜和夜宵。张夏平好像是统管那十个人的工作。说到他，我真没想到，张夏平居然也参与到其中，我还以为他只是单纯保护柳姑娘的。”
陈以乔道：“张夏平到底知不知道我们找人的事呢？若是知道，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若是不知道，那还说得过去……”他摇了摇头，“其实，还有一件事，就是翻了书信的那个人，也是一点动作也没有。”
唐崇远道：“确实，感觉就是默许我们行动似的，还是说，已设下陷阱等着我们跳进去？”
许溪听着，有些心惊肉跳。
陈以乔用手指头敲了敲桌子，“不管前方是刀山还是火海，我们总是要闯过去的。现在，我们要摸清地图上的底细。”
唐崇远摸着下巴道：“除了那个有密室的山洞，我们可以在夜里趁守林的人不注意往竹林里探一探。”
陈以乔想了许久，最后提议道：“我们兵分两路，一路从山洞密室进入，一路守在草药坊后院看动静。我决定我和小黑从山洞密室进去，以摸清底细为主。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暴露了，那么草药坊那些人势必会倾巢出动。你们若是看到他们真的全部进入竹林，那你们就见机行事，优先将被抓的人救出来。因为若是失败，他们就会严加防范，我们再下手可能就没机会了。”
唐崇远吃了一惊，声音带了怒气，“你一个人，就算加上小黑，那也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我爹在那里跌倒，我就代他破了那里。”陈以乔一脸平静，目光十分坚定。
许溪看到他这个样子，知道他主意已定，没法改变。有一些想法在她心中百转千回。
陈以乔见许溪在思索的样子，出声道：“师妹，你的暗器没退步吧？到时可能需要你施展下暗器了。”
许溪回了神，说道：“师兄，我觉得，小黑不如留给我们。我们有小黑的话，还能迅速找到你的准确位置。”
陈以乔思考了下许溪说的话，“师妹说的有理，那小黑就跟着你们。”
“小溪妹子，你这是同意以乔的想法了？”唐崇远震惊，“那山洞密室这么危险，你放心他一个人去？”
陈以乔眯了眯眼，“不是有地图吗？再说，我是去摸底细的，我会小心的。”
唐崇远急道：“我和你一起去。”
“阿远，你这是不相信我？师妹和吴言一点对敌经验都没有，你让她们两个去应付那可能十几个男人吗？”
“我、我……”
“别犹豫了，就这么定了。”
“那起码，小黑还是要和以乔一起。”
“这样，小黑先陪我去山洞，到了之后，我让小黑回到这个房间。小黑休息一会儿，你们再和小黑一起出发。”陈以乔看着唐崇远，“我这已经是让了步了，你不许再说什么不行的话了。”
唐崇远的脸拉了个老长，也不再说话。
陈以乔见状，唤来小黑，道：“小黑认得师妹，不过可惜，师妹听不懂小黑的话——”许溪闻言瞪了陈以乔一眼。
陈以乔笑了下，继续说道：“若有人靠近你们，小黑会叫一声，它的飞翔方向，就是靠近的人所在的位置。若危机解除，它就会叫两声。若小黑叫了三声，那就是我来了，你们跟着小黑来找我就行。”
“进去后，我至少要呆上一整天。若我有事，小黑会感应到的。到时你们留意草药坊的那些人。若是失败了，唔，到时就要叫上浩然山庄来围剿，上报官府。总之，最好的就是以最小的伤亡来搏取最后的胜利。”
“这些石片是浸过六角刺汁液，可以用在对敌之上。这些小黄果是解药，万一被割伤，就将这些小黄果捏烂敷在伤口上。”
陈以乔事无巨细地交待着，而许溪心中有些烦躁。
许溪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站在窗口，望着屋前种着的乔木。乔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悄悄抽芽了，吹在脸上的风柔柔的，没有前些日子那样冰凉冰凉的。
吴言坐在床上，看到许溪这个模样，轻轻说道：“小溪姐姐，你明日想跟以乔哥哥去吗？”
许溪乍闻之下，有些慌乱，“你——我没有。”
“小溪姐姐，你被戳中心事否认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很明显的。”
许溪默了一会儿，“好吧，我承认，我是有这个想法。”
“你为什么会想和他一起去？”
“他父亲，也就是我师父，为了我相姐，牺牲在那里。师父那样有经验又厉害的人都……而他一个人去闯那里，万一他也出了事……我相信姐姐一定会内疚一生，我……我也会。”
“其实还是有更深层的原因，对不——”吴言还未说完，喉头一甜，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许溪见状，飞快取过小挎包递给吴言，而后又飞快跑出屋子，留下吴言一个人在房间。这一过程她做来一气呵成，吴言有些呆了。
很快，许溪回到屋子，手上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枣粥。
“吴言，你服了药后，过一会儿再喝这碗粥吧。”许溪放下粥，“唔，估计温度也刚刚好。”
“你——”吴言看着粥，愣愣的，“这粥有熬得那么快吗？你早有准备？”
许溪咧嘴一笑，“我一个时辰前求了周姐帮忙熬的，专门给你补补气血的。你吐血频率真的有些高。”
吴言眼里涌起了泪水，“你发现了，是不是？”
“那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你吐血很规律，就回忆了下算了一算，你是隔两天吐一次，对不对？今天就是第三天了。”许溪眼里掩饰不住关心，“吴言，我……我想知道，你这样子，会不会……”
“会，我很快就会死。”吴言说这句话，非常平静，一点悲伤都没有。
“你……你为什么对自己的生死这么置之度外？”许溪没法骗自己，照吴言这样，身体确实会撑不住的。
“小溪姐姐，我也想活下去，但生死有命，再怎么哭闹，它就在那里。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完成我的愿望，不留遗憾地离去。”
“不留遗憾地离去……”
“对。”吴言莞尔一笑。
许溪握着吴言的手，声音轻柔，“在和你在一起的这短短的日子里，我觉得日子没那么难熬了，可能是因为你长得像我姐姐，无形之中给了我慰藉。我不知道你身体究竟怎样了，但我希望你不要这么快接受那个命运，坚持下去，也许会有希望的那天。你也有姐姐在想着和你一起呢。”
“我现在就在坚持，我也要亲手救出她来。”吴言笑了笑，“对了，你明天要是想和他一起，得先和小黑说一声，不要把你的行踪报给他。我呢，到时会和唐哥哥说明情况，我相信他不会反对的。”
“嗯，你说的也是，我去找小黑。”许溪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