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分赃

    宋云初狐疑地皱了皱眉,但孟鹤雪此时已经站了起来。

    她没多问,人没事他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她摸着二哥留下的图案往前走去,孟鹤雪安静地跟在她后面。

    宋云初忽然停下脚步,皱眉问:“你有没有闻到什么血腥气?”

    孟鹤雪攥紧了手心,平淡地道:“是不是之前有人下来的时候受了伤?”

    宋云初再次耸了耸鼻子,那股血腥气又消失了,仿佛刚才只是她错觉。

    她不知道在他们身后,血迹绵延了一路,滴滴答答,无声地滴落在地上。

    他们不知道沿着暗道走了多久,忽然发现前方有亮光。

    宋云初加快了脚步,走到洞口,掀开草丛,外面豁然开朗,皓月当空,万籁俱寂。

    等他们彻底从里面出来,发现此地赫然已是京城外了。

    他们回头还能看到黑夜中,隐隐约约的京城城墙。

    宋云初在周围找了找,果然在一块石头上找到了二哥留下的图案。

    她回头道:“孟大人,我们做个交易吧。”

    她这时才看到孟鹤雪脸色异常苍白,明明站在那儿,却像是随时能倒下了一样。

    宋云初不由地问:“你没事吧?”

    孟鹤雪摇了摇头,问:“你想跟我做什么交易?”

    宋云初道:“之前大人跟我谈的交易还算吗?”

    孟鹤雪点点头:“算。”

    宋云初:“好,那这个交易改改。若这批货是私盐,你们拿走。若是银子,我们一人一半。”

    宋云初丝毫没有觉得私吞赃款有什么不对,更没有觉得明目张胆贿赂首辅大人有什么不对。

    孟鹤雪脸色苍白,低咳一声道:“这批货里有一百吨私盐,十万两黄金。”

    宋云初眼睛一亮,“青玉牌提的是私盐,还是黄金?”

    “黄金。”

    宋云初的眼睛更亮了,也就是说这十万两黄金本是要被人提走的,分赃之后落入任柏远他们几方人的口袋。

    那怎么说宋云初都要截下这笔银子,想想能将任柏远赚来的钱,换成她的钱,她就很开心。

    宋云初问:“你知道这么清楚,那你知道这批货现在在哪?”

    孟鹤雪摇了摇头,他要是知道也不会费这么一大番功夫了。

    宋云初笑着看着他:“那交易成立?”

    孟鹤雪平静地点了点头。

    宋云初开心了,寻着二哥留给她的图案,一路寻到京边的张家村里。

    她刚靠近,就看到一阵鸟叫,宋云初顿时沿着声音靠近,果然他二哥在一间屋后冲她招了招手。

    宋云初忙走过去,“二哥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你还不相信我的本……”宋景年说到一半,看到了孟鹤雪,那脸色跟打翻了的胭脂盒一样。

    他压低声音问:“云初你搞什么,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清正廉洁的首辅大人在这里,那他们还怎么分脏。

    孟鹤雪垂着眼站在宋云初身后,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宋云初道:“二哥,孟大人答应了我,银子对半分。”

    宋景年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她,宋云初磨了磨牙,捏了捏指骨:“二哥,你最好收回你的眼神,你也不想我们在这里打一架吧。”

    宋景年瞥了她一眼:“你嫁人后多少年没练过武了?你觉得你还能打得过我?”

    宋云初眯起了眼:“二哥,你可以试试。”

    孟鹤雪站在身后看着两人斗嘴耍着嘴皮子,他嘴角无声地弯起。

    宋景年道:“这里应该就是张胜的老家,他将货私下转到这里,估计是想私吞。”

    “流云他们就在后面,我们要不要动手?”

    宋云初眯着眼看着不远处被牢牢把守着的院子,腰胯长刀手持火把的人,来回在院子周围巡守。

    她沉声道:“现在就动手。”

    宋景年吹了一声口哨,流云带着足足百来人冲向了那间院子。

    宋景年也冲了过去,宋云初正要过去时忽然想到了孟鹤雪。

    “孟大人你一个人在这待着,哪也别去。”

    孟鹤雪点头:“侯夫人小心。”

    宋云初听他这么说放心了,转身冲进了那间院子。

    孟鹤雪站在原地看着,过了好一会儿宋清在他身后现身。

    “大人我们的人要不要上?”

    “不用。”孟鹤雪摇了摇头。

    宋清看着他担心地问:“你身体里的药是不是还没解开?”

    他问完才反应过来,他问的不是废话吗。

    这春药怎么解?一路上又没个女…….不对,宋云初那是侯府夫人,他家大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动的。

    当初那些人给孟鹤雪下了烈药,将他和徐家那女子关在一起,逼他娶徐家女。

    孟鹤雪硬生生被关了一天一夜,也凭意志挺过来了。

    更何况这几年年孟鹤雪越发不动声色,已经很少能看到他神色波动的样子了。

    宋清忽地想到那时他推开门进去救人,却看到满地的血,还有几乎奄奄一息躺在血上的某人,他又忙去看孟鹤雪。

    “大人你不会又伤了哪里吧?”

    宋清上下扫视,看到了孟鹤雪紧紧攥着的手,手缝上是已经凝固了的血迹。

    他忙掏出金创药,果然孟鹤雪摊开手,手心血肉模糊,像是被利器狠狠划过,后来又在伤口上重重碾了无数遍。

    宋清又心疼又气恼,咬牙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大人不用这么伤自己来保持理智了,如今朝堂上没有人再敢逼你了。”

    哪怕放纵**,短暂失去理智又如何。

    他是孟鹤雪,是权倾天下的首辅大人,曾经逼过他的人如今脑袋都不知道埋在哪里了。

    孟鹤雪摇了摇头,没多说什么。

    他在伤口上撒了些药粉,随意包扎上了。

    很多年他不曾受过这样的伤了,也很多年没中过招了。

    他第一次被人下药,是在徐家府邸,在他状元及第后的那个大喜的日子。

    但他凭着一口气,拿着一块碎片不断地扎在自己腿上,最终理智战胜了**。

    第二次被人下药,是在飞花客栈。

    他失了理智,碰了一个无辜的女子。

    从那之后他告诫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丧失理智。

    哪怕鲜血流尽也不能变成一个任由**摆布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子里的打斗结束了,宋云初从张胜的院子里出来,朝这里看了一眼。

    她命令身后的人一箱箱往外搬着东西,宋清惊愕地问:“大人你不管啊?那可是赃款啊,户部到时候要查验的啊。”

    就让人这么搬走了?

    还在孟鹤雪眼皮子底下?

    宋云初让人搬了好一会儿,才搬完。她冲孟鹤雪的方向扬了一个明媚的笑容,似乎是以示感谢。

    随后她背着手,跟着宋景年一边斗着嘴,一边离开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