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姜离御剑神游,定不让武侯父子称心如意!(求订阅)

    “姜离,你没有将窃言鹊献给景皇”

    冷月高悬,孤峰山下,中路大军的一座营帐中,安莽都护府众人围坐篝火旁分食炙烤流油的莽州大羊。

    一岁的莽羊剥皮去脏,辅以秘料浸喂整整三个时辰,去膻去腥,炙烤出厚厚的油脂,外皮黄金酥脆,内里鲜嫩多汁,肉质紧实,却又不缺柔软。

    大黑狗对着一整条的烤羊腿凶猛发力,吃的满嘴流油,却仍不忘询问姜离今日面圣的情形,“武侯倒真是出我所料,此人难道真的是理学大家,严于律己、克己奉公嫡长子即将凌迟,却没有开口求情一句!”

    “武侯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现的确规行矩止、砥砺德行,令人钦佩!”

    姜离在羊肋上剃下一条烤肉,放入嘴中慢慢咀嚼,忽而一笑道:“若非你抓住窃言鹊,我今日怕也要被武侯之举打动,信他三分!”

    “汪你说武侯是在演戏”

    大黑狗嗖的一下跳起,兴奋道:“是了,他请求去见姜玄洛一面,一定是想趁机解救,抑或是安排一个替身,悄悄换下自己的嫡长子,我们现在去围堵他,或能直接人赃俱获!”

    “阿狗,伱还是老老实实啃你的骨头吧,武侯岂能如此愚蠢,且不提他有没有这个胆量,难道景皇会没有一点防备”

    鹿妖撇了撇嘴,它百无聊赖的趴在地上啃食着不知哪里搜罗来的野果,酸的直流口水。

    “以武侯的为人,他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解救或是替换,但我相信,他今日在朝堂上的举止,也绝对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上官清妍想了想道,她墨家客卿的身份被景皇赦免,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枷锁被解开,神情也不似之前那般清冷。

    “武侯不会眼睁睁看着姜玄洛被凌迟处死的!”

    姜离放下剔肉刀,轻啜一口粗茶,温热的茶水顺喉而下,口中些许油腻尽去,通体舒透,精神也为之一振。

    虽然窃言鹊是贺楼世家的独有鸟兽,但姜离不信这其中没有姜时戎的插手。

    贺楼世家远在大周南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获知莽原西北发生的一切。

    既然武侯曾经动了制造姜玄洛战死假象,将其带回大周的心思。

    就绝不可能真的袖手旁观。

    这也是他为何没有取出窃言鹊的原因。

    姜离回忆今日在行宫的一切细节,心中忽然微微一动。

    姜时戎为何一定要向景皇换取姜玄洛的尸骸

    “云桃姑娘,你是修炼有成的鬼仙,尸解转世道武双修,可知人仙手段”姜离问道。

    “人仙,唔,人仙拳意通达天地,能感应日月星辰,成就无漏之躯,虽然是以武入仙,却也诞生诸多不可思议的神通本领!”

    云桃捧着一条羊腿,吃相与大黑狗不遑多让,她大口咀嚼,口齿不清道:“人仙境界不同,神通能力也不同,初级与武圣相比,可以将精神与肉身分离,信心足的甚至可以去渡雷劫,道武双修。

    即便不转鬼仙,也能拥有一些雷劫鬼仙才能拥有的神通,比如镇压神魂。

    高阶人仙还能飞天遁地,畅游虚空,突破无限空间进入另一个世界。甚至能够干涉物质与时间

    巅峰人仙更能血肉衍生,微尘不朽。化身亿万,滴血重生,近乎不死不灭……”

    “人仙竟有如此伟力!”

    姜离闻言惊叹不已。

    “那是自然,否则怎么能称之为仙”

    云桃点头道:“不过虽然同是人仙,可初级人仙与巅峰境界的人仙,完全是两个层次世界的存在,纵观整个中古时代,也没有几人能够达到巅峰人仙的境界!”

    “巅峰人仙既然能血肉衍生,微尘不朽,是否也能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姜离想了想道。

    “那是自然,只要巅峰人仙愿意,甚至可以创造一个世界,当然九劫鬼仙一样可以做到!”

    云桃抬头看了看姜离,“传说中气脉修炼到人仙、九劫鬼仙那样的层次,也有近乎相等的力量,似乎还能更强!”

    “如此说的话,如果姜时戎已经触碰到了仙人的门槛,也应该具有镇压甚至封印神魂的力量,未来他若能晋升高阶人仙,干扰物质与时间,是否可以将复活姜玄洛呢”姜离道。

    “你怀疑武侯想在未来复活姜玄洛,为其重塑肉身”

    狐妖云桃放下手中的烤羊腿,沉吟片刻道:“如果他能够修炼到高阶人仙的层次,的确有这个可能,不过前提是姜玄洛能够扛过凌迟酷刑,依然可以保持神魂的凝聚和稳定!”

    “扛过凌迟哈哈,绝无可能,纵然是武圣怕也不能在经历过凌迟酷刑后,还能保持神魂的清醒稳固,只怕会变成白痴、疯子!”鹿妖斩钉截铁。

    “旁人或许不能,但姜时戎很有可能另有手段,帮助姜玄洛度过凌迟之痛!”

    姜离摇了摇头,眸光渐冷,盯着面前升腾燃烧的篝火,沉默不语。

    姜玄洛是大夫人贺楼氏之子,没有参与过贺楼氏暗害母亲的阴谋。

    因此在凉州大营遇袭前,姜离从没把姜玄洛放在心上。

    这并非轻视,只是没有必要。

    但此刻,眼见姜玄洛很有可能在武侯的帮助下,逃脱责罚,死而复生,心中却万分不甘。

    姜玄洛是镇武侯的嫡子。

    战死在西北莽原的三十余万军士,也是大周子民的儿子、父亲、丈夫、兄弟……

    如果他们只是因为姜玄洛的能力不够,而战死沙场,姜离或许不会多管。

    可这一切的损失,却只是因为姜玄洛的意气用事,因一己私怨而将凉州总营,甚至进入莽原的五路大军齐齐拖入深渊。

    这样的罪责都能逃脱

    感应到姜离心中的杀意,放置在一旁地上的魔刀人屠,也轻轻颤动起来。

    毁灭气息缓缓升腾而起,周围众人都是心中一禀,神魂轻颤。

    “想要看看武侯到底要做什么,其实不难!”

    青牛妖张嘴,吐出一枚梭形小剑,绕着他的妖躯上下翻飞起来。

    小剑三寸,通体青绿,表面光滑,并没任何符文烙印和道则古纂,更无任何的神念波动产生。

    若非亲眼所见,众人的感识甚至完全察觉不到梭形小剑的存在。

    仿佛只是一道光影在空气中闪烁。

    “我年幼时曾是农夫家中的一头普通水牛,那时正值乱世七国,大战不断,我也被军队征用,拉去深山中驮负石头,搭建城堡。

    “几名军士带着数百役夫无意间打开了一座埋在石山内的墓葬,他们生起贪念,拉着我进入墓穴探宝,却被里面瘴气毒死,老牛我体格壮实,侥幸存活。”

    青牛妖道:“瘴气消散后,我清醒过来,误打误撞吞服了一株仙草,又捡走了几样宝贝,这枚梭剑便是其中之一。

    此物材质一般,硬度甚至比不上寻常的兵刃,却能敛吸一切气息波动,神魂念头附着其上,藏于暗处,巅峰武圣都不能察觉!”

    说着,梭形小剑就自青牛妖处飞起,轻飘飘的落在了姜离手中。

    姜离分出一抹神念进入梭剑,发现其内部另有乾坤,四面剑壁上篆刻着无数的纹络,以魂念运转驱动,嗖的一下飞了起来。

    在半空中穿梭如影,速度奇快。

    果真如青牛妖所言,收敛一切气息波动,难以察觉。

    不过弱点也很明显,不能像其他法器一样,保护附着其上的神念。

    一旦被武脉高手击碎,神念必受重创,甚至完全被毁。

    “前辈想用此物与我兑换什么”

    姜离抱拳问道。

    狐妖云桃和青牛妖受云曦派遣,前来助他,却并不代表他可以随意征用两妖的法器。

    “我想用它来换你的蛟武宗气脉传承!”青牛妖说道。

    “气脉传承”

    姜离闻言有些意外。

    中古时代,各种传承无数,但对于妖物而言,修道却是唯一的选择。

    唯有神念凝聚成形,经过雷劫洗礼,才能尸解为人。

    一些妖物本躯强大,也只会借鉴武脉传承,淬炼肉身,未来尸解转世成人,妖躯也可以作为一具附体分身。

    “姜离你有所不知,牛爷辈分很高,在万狐山的地位仅次于老狐王和云曦妖王,早就能够尸解转世了!”

    大黑狗暗暗传音:“可牛爷想要走上古荒妖的路子,以妖躯证道,只可惜他原本只是一头凡牛,吃了仙草后肉身血脉产生变化,但潜力有限,早在五十年前,肉身就再无任何精进了!”

    “荒妖炼体,妖躯证道!”

    姜离心中惊讶,不由得钦佩起来。

    青牛妖的修炼路子,说也简单,以妖躯修炼至人仙境界。

    是妖族中最为艰难的一条选择。

    “我出身平凡,肉身潜力有限,十年前就已经到达气血巅峰,随着寿元消耗,用不了几年就会血气消减,肉身衰退,天材地宝难得,对我的作用也越来越小,这才想试一试气脉手段!”

    青牛妖也不避讳:“如果能以气脉辅助,重新激发肉身潜力,或许还能再向前走上几步,就算失败,也可以将我的肉身血脉通过繁衍延续下去,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总有一日能重现上古荒妖的神威!”

    “前辈想修气脉,晚辈自当成全!”

    姜离须弥戒一闪,自灵鹤堡所得的所有气脉传承典籍,全都送予青牛妖。

    “劳烦诸位替我护法!”

    姜离盘膝而坐,神魂念头自头顶飞出,全部没入梭剑,他心中一动,梭剑立时飘起,嗖的一下飞出营帐,向着十数里外的牢房而去。

    夜幕下,整座中路大营都被浓郁至极的血煞之气笼罩。

    以阴神游魂的视角望去,视线所及皆是一片血红炙热的升腾毒海。

    修道者未成鬼仙,根本不敢靠近军营百里。

    阴神游魂即便远远驻足,一旦被随着军士操练而四方涌动的血煞之气冲撞、沾染。

    轻则神魂猛颤、剧痛难忍,重则本源大损,直至灰飞烟灭。

    纵然是修道有成的鬼仙,神念附着法器,进入军营,也要小心翼翼。

    一旦被人察觉,意武境武夫以拳法意境调动血煞之气凝聚攻势,一层雷劫鬼仙也要饮恨。

    姜离道法境界不高,是只有神物境的小修。

    这个境界,修道者只能以神魂附着法器,驱使器物,进行物理攻击,本体神魂并不凝聚,对法器的依赖极大。

    正常而言,是绝无可能操控法器,在浓郁如同实质的血煞之气中四处飞掠的。

    只怕神魂刚一离体,还未来得及进入法器,就会被无边无际的血煞淹没,燃烧成虚无。

    但姜离所修道法,乃天罡三十六神通神游太虚的《太清元道-金光柱地通天功》。

    以自身为光,凝聚金光,映照诸天星宿。

    天有星辰亿万,他就是最盛的一枚。

    神魂孕育金光,如同朝阳跃海而出,播散生机,照映九州天地。

    虽非雷劫鬼仙,却自蕴生机阳气。

    对万千武夫体内涌现的血气阳煞,有很强的抵御能力。

    同时,他受文圣百贤文气灌体,自有浩然正气守护神魂,也能为他遮掩气息,不被四面八方、无处不在的血气阳煞侵袭。

    而梭剑内的法阵纹络,也会为他收敛气息波动,隔绝外界的血煞。

    可即便如此,姜离依然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操控梭剑,小心翼翼的贴着地面蜿蜒而行。

    一路上尽量躲避人群聚集处。

    “嗬!”

    “哈!”

    “杀杀杀!”

    军营各处,一座座演武场内,成百上千的大周军士赤膊上身,露出精壮有力的肌肉,喝喊操练。

    在武官教校的喝令下,同时拔刀出拳、挥戟射箭。

    缭绕在校场周围的血气被军士们的拳刀戟箭引动,化为一道道巨大的血拳、烈刀、戟刃、箭芒,轰杀出很远,更激起无尽的血煞波浪,四方涌动,相互撞击。

    姜离尽量躲避,却难免被血煞余波卷荡,沉重凶猛的威压笼罩他神魂念头的全部,产生极大的精神压迫。

    甚至让他心中生出一些本能的畏惧,想要就此退去,回归肉身。

    但下一瞬,脑海中就浮现出莽原上的累累骸骨、血肉残肢。

    三十万余万活生生的大周儿郎,有很多都与他年岁相同,皆是人生中最美好而朝气蓬勃的时期。

    却因为姜玄洛的自私任性,惨死莽原。

    焚烧战士们骸骨的火堆,绵延不知多少里的草场,火光冲天,整整烧了九天九夜。

    一些军士的骸骨,更在铁蹄的践踏中与莽原彻底融合,难以寻找。

    姜离心念一横,梭剑一往无前,向前方一道通天的精气狼烟处冲去。

    直入九天云霄的精气狼烟下,是一座由青色巨石垒砌的巨大石楼,里面关押的都是在此次北伐中征战不利、犯下重罪的战犯死囚。

    姜玄洛也被囚禁其中。

    石楼周围,数千军士持戟挎刀而立,严密防守,更有很多强大的气息,蛰伏地方。

    纵然是武圣强者,也很难逃脱。

    梭剑紧贴地面,在草丛中缓行,悄无声息的自军士们的脚旁游过,而后贴着石楼墙壁而起,自石楼的通风口处钻入。

    偌大的石楼被,分布着二十余间密闭的囚房,其中一半都有罪囚羁押。

    姜离几乎不用寻找,就第一时间锁定了姜玄洛的所在。

    镇武侯姜时戎的精气狼烟太盛,想不注意都难,滚滚精气笼罩一方,如汞如炼,逼退一切鬼仙阴魂。

    姜离神念金光蕴蕴,梭剑更是无息无波,精气狼烟翻涌没过梭剑如同无物。

    但来自姜时戎的巅峰武圣气息,依然压得姜离难以喘息,精神时刻都处于巨大的压力和紧绷之中。

    就像是没入淤泥沼泽流沙,无法呼吸的旅人一样。

    姜离神念紧绷,几乎是“咬牙憋气”,缓缓靠近石楼最深处的囚房,自石门底部的缝隙中钻入。

    囚犯内,立着一根十字交叉的粗壮木架,四肢大筋都已被挑断的姜玄洛被铁链紧紧束缚在十字木架上,精神萎靡,奄奄一息,眼神充满绝望恐怖。

    “父亲,是孩儿错了,我不该不听父亲和裘总管的警告,可是我之所以沦落到这样的境地,姜离绝对脱不了干系,他一定是故意设计诱使我入瓮的!”

    姜玄洛抬起满是血迹的脸,英俊神武与姜时戎有七分相像的脸上,全是愤怒与狰狞的不甘。

    “洛儿,为父很失望!”

    姜时戎背立而站,手指在囚犯的墙壁上轻轻滑过,原本坚若钢铁的墙壁,就如泥沙一样簌簌落下。

    几息时间,一副完整的莽原西北地图就成清晰呈现在姜玄洛的面前。

    其中不仅有莽原所有的地形地貌,更有凉州总营、左右翼军及姜离的行军路线。

    姜时戎指向墙壁上刻画而出的战图,问道:“你的军事策略是由我亲手启蒙的,在你指挥失利、弃兵而逃时,可否进行过真正的反思脑海中可曾真正的想清楚自己错在哪里姜离的行军路线可能为何”

    “我……”

    姜玄洛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他自从知晓莽军偷袭凉州总营起,就已经被彻底吓破了胆。

    只想着尽快回援,挽回一些损失与过错。

    被莽兵伏击后,见麾下军士斗志丧失,更只是想着怎样的洗脱罪责,等待父亲的救助。

    “你领军失策并没有什么关系,成大事者不历经磨难,又怎能真正顿悟!”

    “三十万军士而已,便是三百万又能如何,天下人皆为蝼蚁,稍有生息,便能繁衍不绝!”

    姜时戎缓缓转身,眼中流露出失望,“可你经历挫败,却无任何一点真正的反思,反而将一切罪责归于他人姜离虽然顽劣,但此次行军布局,心思之缜密大胆,便是为父也要惊叹!”

    “父亲……孩儿知错了!”

    姜玄洛满脸通红,心中羞愧难当。

    尤其是姜时戎对姜离行军布局的赞赏,每一个都如一条条沾满盐水的皮鞭,狠狠的抽打在他的脸上。

    并非是他没有意识到错误所在,真的无视姜离的行军策略。

    心中的骄傲,让他难以接受这样的局面。

    出身镇武侯府,他自然清楚他与姜离自幼年起,享受待遇的天差地别。

    他自幼受武侯亲传,又有诸多名师、武将、文臣传授他各种知识手段、经验眼界。

    而再观姜离

    姜玄洛摇了摇头,不愿再想。

    他只是不肯接受,一个卑微的庶子,怎么可以超越他。

    “父亲,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只是一时的失误,我一定可以超越姜离,一定可以弥补过错!”姜玄洛急声恳求。

    “没有这个可能了,你公然违反朝纲军法,犯下滔天重罪,纵然我是国候,也没有办法向景皇求情,将你救下!”

    姜时戎缓缓摇头:“洛儿,你必须死,必须死在天下人的眼中!”

    “父亲,不能啊,那可是凌迟,凌迟啊!”

    姜玄洛闻言大惊失色,神魂都要被吓的散开,他拼命挣扎大叫、铁链哗啦哗啦的剧烈撞击。

    “噤声!”

    姜时戎眉头紧皱,一声冷喝,惊天威压轰的一下落下,整个石楼都仿佛要被震成齑粉。

    姜玄洛精神如遭重击,面色惨白,胸膛内血气翻涌,大口喷出鲜血,整个人都变得更加萎靡起来。

    神魂也处于随时消散的境况。

    “镇魂!”

    姜时戎上前一步,一根手指向着姜玄洛额头,轻轻一点,一道奇异的力量波动,自他指尖扩散而出,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涟漪,汇聚在姜玄洛的脑海之中。

    “啊”

    姜玄洛一声轻呼,霎时间,他原本就要溃散的神魂陡然凝聚起来,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紧紧包裹。

    像是一种永恒的守护,心中也生出一种久违的安宁。

    “我已经将你的神魂镇压住了!”

    姜时戎收回手指,眉宇间显现出一种疲惫,似乎刚刚的一指耗掉了他极大的精神与气力一样。

    “未来,无论你遭受了什么,哪怕肉身枯竭**,你的神魂也会被永远禁锢在肉身之内,不会有魂飞湮灭的可能!”姜时戎说道。

    “镇压神魂”

    姜玄洛闻言先是一怔,脸上旋即露出狂喜之色:“父亲,难道你已经成就人仙了!”

    “只是触碰一些气机而已,距离真正的人仙依然有一段路程要走,但也领悟到了一些大道法则与精神运用。

    “不过此次为你镇压神魂,是强行越级施展,伤了一些本源,晋升人仙的时间怕是又要延长一些时日了!”

    姜时戎平静道。

    “父亲,都是孩儿的错!”

    姜玄洛并非愚笨之人,知道父亲此次的损失,绝非言语中的那般简单。

    心中悔恨与感激的情绪,也更加剧烈起来。

    “父亲是想保我神魂,等未来您成就人仙后,再以神通为我重塑肉身!”

    姜玄洛想了想,又急道:“可是我纵然神魂被父亲镇压,凌迟酷刑施加在身上,也无法承受,我不是武圣,神魂与精神难以扛过那样的痛苦磨难。”

    “我这里有一颗安息散,可以在三天三夜内为你隔绝一切肉身感知,你在酷刑实施前吃下此药,便可安然度过。”

    姜时戎屈指一弹,一枚丹药就飞入了姜玄洛的口中,“只不过行刑当日,你还是要做做样子的,以免被人发现!”

    “父亲放心,孩儿知道应该怎么去做!”

    姜玄洛将丹药压在舌头底下,一颗提着的心,终于落下。

    虽然仍要面对血淋淋的场景,可终归是能够活下来了。

    “你好自为之吧!”

    姜时戎轻轻摇头,转身推开房门,踏步而出,三虎卫以及隐武阁一众客卿,都在大营外候着。

    为了换回姜玄洛的尸骨,他要奔袭万里,取回拓跋王族独孤首领的项上人头。

    “姜离,我败给你一次,却绝不会再败第二次,在我神魂被禁锢在尸骸中的这些岁月,我会反思一切,揣摩一切!”

    姜玄洛咬牙冷笑:“我脑海中的武脉、道脉传承,数之不尽,更有诸多武学感悟、行兵之法,我不会浪费时间,一定能够超越你的,我今日失去的一切,以后都要从你手中夺抢过来,将你狠狠踩在脚下!”

    姜玄洛愤恨不已,锁在身上的铁链,大幅颤动,似乎在展示他心中愤恨的程度。

    却没有注意到一枚小小的梭剑绕着他轻轻转了一圈后,悄然钻入囚犯入口的石门缝隙,消失不见。

    嗯

    怎么感觉舌下的丹药,变硬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