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少年将军,可比文圣

    “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也。”

    “兵法七篇,言简意赅,其内蕴含的智慧博大精深,精邃富赡,一言一句都蕴含无穷道理,用简略的语言,道尽兵家大事!”

    “不仅仅只是沙场用兵之道,更是计算,阐述阐述利己之势,修炼阐述利己之势,甚至可以引申至更多领域,庙堂算计、处事哲理,管理效用,无所不涉!”

    文庙上空,仍未彻底消散的文气如同一层轻纱,笼罩整座庙宇。

    武举策论结束,赶考武人皆已退场,万籁俱寂,但位于两极一点的明圣殿内,却依旧灯火通明。

    华灯如夜,透过薄纱般的文气,映射向天空。

    姜离的考卷早被翰林院大学士誊抄成百余份,在文武群臣中流传翻阅。

    景皇虽坐在大殿至高处的龙椅上,可殿下的群臣却似乎都感觉不到大周天子的龙威,如痴如醉的捧着手中的文卷,忘我研读,时而震撼,时而恍然,时而摇头,时而叹息,不一而举。

    整座明圣殿都像是嘈杂的市场集市,充满惊叹、理论、拍腿之声,嘈杂混乱。

    “圣上,臣真的很难相信,这七卷兵家圣典真的出自一位少年之手!”

    一位头戴高冠、身着宽袖长衣、如早古之人一样的高大俊朗男子,放下手卷,脸上浮现出意犹未尽的神色:“此文结构缜密,次序井然,不能增减一字,不能颠倒一篇,蕴含极尽之理,顽童通读一遍,也足以胜任千人之将了!”

    “大先生竟然能给出这样的评价,这姜离当真不愧圣人门生之名!”

    景皇点了点头,旋即又征询道:“先生觉得,这七卷兵法,真是姜离所著”

    “圣上,虽然臣也无法相信,但在臣的记忆中,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一本典籍中提及中古、今古乃至上古,存在过这样一本兵道奇书!”

    文庙大先生李长庚摇了摇头,“况且,此文卷能引动文圣百贤共鸣,足以印证在今日之前,这世上并无此等文卷出现!”

    他顿了顿道:“姜离真乃盖世奇才、天降之子,未来成就恐不在百贤之下,甚至可比文圣,臣观此卷最后一字,收的有些潦草,似有意犹未尽之意,臣若猜的不错,姜离心中还有兵卷未出!”

    “可比文圣,还有兵卷在腹!”

    景皇闻言,也为之动容,他看向镇武侯姜时戎,“时戎,姜离是你的儿子,怎么连你这个做父亲的也不知道他可能去了何处难道我大周不配用他吗”

    圣音轻缓,却蕴含斥责之意。

    姜离谏言制莽三策,就已胜过这殿内群臣,能著兵家七卷,更足以说明此子之不凡。

    有如此大才,却藏着掖着,不肯献出为朝廷所用,究竟有何用心

    就算他是先秦遗族血脉,又如何。

    能毫无保留书写兵家七卷,足以证明他对大周的忠心了!

    这些话,景皇虽未明说,但姜时戎却怎么可能领会不到。

    只是,武冠天下的镇武侯,此时竟然也有些出神,竟没能第一时间听到景皇的话音。

    姜时戎手握文卷,如同雕塑,冷峻刚硬的脸颊,波澜不惊、深沉幽寂,眸子刀枪剑阵隐匿,看似不惊不喜。

    但心中的滔天巨浪只有他一人清楚。

    身为曾经的大周军神,他自然知晓这文卷的意义、价值和高度。

    在通读《始计篇》数百字全文后,他就已经意识到姜离在兵道上的造诣,完全超越了他!

    一个被他困在小院十年,根本不曾接受过兵家言传身教,只依靠经史典籍和粗浅兵书,就能悟彻出这些伟岸至极的思想。

    此等天赋天资,可怕的难以言喻。

    就算是他精心培养、抱有极大期望的几个嫡子,也无一人能在兵道上企及姜离万一!

    “圣上,此子自幼性情就异于常人,行事乖张,难以用常理揣度,虽有小才,却并非稳重可信之人,尚需磨砺淬炼,否则站的越高,越会对大周埋下隐患!”

    三息过后,姜时戎这才身躯微躬,大声回道。

    “武侯过谦,这世间凡绝世惊艳之辈,性情皆是特立独行,一言一行难为凡人理解,常常会作出有异常人之举,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吾等都是凡夫俗子,又岂能揣度天人的思维!”李长庚却是摇了摇头。

    “大先生不必将此子抬得太高,知子莫若父,姜离何等品行,我岂会不知,诸子之中唯他品行最为乖张,心中更无家族血亲之念!”姜时戎依旧固执己见。

    “武侯此言,是在怀疑文圣百贤的意志了”

    李长庚闻言,不悦挥袖,冷哼道:“我听闻武侯已将此子迁入贱籍,欲将其入赘千军侯府为婿贺楼氏身为主母,更对其暗中打压,甚至不许圣人门生参拜文庙圣贤

    “武侯家事,我不便干预,可你身为朝廷重臣,当知一切以国事为重,家族纷争岂能与圣上选用贤能冲突,如此举动,可配伱侯爵尊位难道为国、为朝廷、为圣上培养一名经世之才,不如你侯府妒妇的枕边几语!”

    李长庚言之凿凿,声动如风,蕴含浩然正气,每一言一语,皆裹挟礼法大义大德,占据道德高点,指点江山、当面批判。

    自姜离身份揭晓,李长庚便遣人仔细打探姜离一切,毕竟他身为文庙大先生,是文圣嫡传,有关圣人的一切,都会格外关注重视。

    世间并无不透风之墙,没用多久,他就已然获知了姜离的一些信息。

    当知道圣人门生曾院试中考取第一名,文庙也赐予其真丝儒炮,却连圣人百贤都未曾参拜过,李长庚心中的愤慨,难以描述。

    此刻见姜时戎依然执意压制,纵然是文庙大先生的涵养,也无法按捺下心中的不满。

    “大先生言重,时戎岂敢质疑圣人意志,姜离未曾入神庙拜见文圣百贤,却是我的疏忽!”

    姜时戎眸光闪了闪,刀枪剑阵隐隐流转,却最终偃旗息鼓下去,他身躯再躬,态度谦和,不再争辩。

    李长庚虽非文庙夫子,却是夫子首徒,不仅学识非凡,更有克己复礼、正直无私的美誉。

    夫子远游,十年无踪,李长庚执掌文庙,一言一行皆代表文庙意志,是天下儒生的发言人。

    与李长庚对峙,就是与天下文人对峙。

    更何况贺楼氏的确有失妇德,嫉妒妾室、打压姜家子嗣,这是比通奸还大的罪过。

    “长庚、时戎,你们都是朝廷重臣,一个代表文脉,一个镇压武运,都是朕的左膀右臂!”

    景皇挥手,安抚两人,道:“时戎对朕对朝廷的忠心,我是知道的,这天下怕是没有第二人能与他相比了,朝廷、兵部事务繁重,他无暇顾及子嗣一切,也是情有所原、理所应当的事情!”

    景皇笑了笑,却是话锋一转:“但贺楼氏身为镇武侯府大夫人,是一府主母,这番作为实在有**份、德不配行,若非今日姜离文卷引动文圣百贤意念,我大周岂不是要错过一位未来潜力可比圣人的治国之才”

    “圣上,不提姜离人品、才情究竟如何,仅仅是这七卷兵法,对我大周而言,就胜过百万雄师,惠泽万代!”

    李长庚更是大声说道,声音洪亮,震荡朝堂。

    明圣殿内的文武百官,也早被两人的争执所吸引,但都是沉默不语、置之世外的姿态。

    他们虽然位高权重,都是一国地位最高、权力最大之人,却也不敢随意参与其中。

    一个代表文脉,一个代表武脉。

    稍有不慎,就会伤筋断骨!

    “启禀圣上,圣人门生找到了,正随尉迟将军向这里赶来!”

    就在这时,一名麒麟卫脚步匆匆的跑入大殿,跪地禀报。

    “姜离找到了”

    明圣殿群臣齐齐回头,景皇也面露一丝期许,他看着气喘吁吁的麒麟侍卫,又不由笑道:“朕几乎发动了半城军士搜寻,竟直到这时才找到圣人门生,这个姜离去了哪里,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这……”

    麒麟卫闻言,脸上浮现纠结之色,他看了看在场群臣中的几个身影,心一沉,按实禀告:“启禀圣上,我们找到圣人门生时,他正在街上与人……与人打架!”

    “哈哈哈,不愧是武侯的儿子,刚刚出了考场,就与人动上武了!”

    景皇一怔,旋即抚掌大笑,似乎为姜离的年少轻狂所触动。

    在场很多大臣也迎合着发出笑声。

    可不知为何,负责禀报的麒麟卫,脸上的表情却更加微妙起来。

    “告诉朕,圣人门生可否赢了与他对打的又是谁”景皇好奇问道。

    “启禀圣上,是圣人门生赢了!”

    麒麟卫咽了咽口水,艰难道:“与圣人门生‘打架’的几人,分别是镇武侯之子姜玄曜、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之子颜真载、刑部侍郎之子、工部虞衡司之子、太常寺丞之子……”

    麒麟卫每说出一人,在场群臣中便有一人如遭雷击、摇摇欲坠。

    自家的儿子自己清楚。

    虽然不明起因,但圣上只要动一动手,自然有暗探查明一切。

    届时,这几个讨债的儿子,平日里所做的荒唐事,便会一样不落的呈送到圣上面前。

    虽然盛京城各府邸中,都有这样的顽劣儿郎,权贵之家哪一个能幸免,人之常情,圣上也能理解。

    可理解归理解,真要是送到圣上面前,却又是另外一番事情了。

    “哈哈哈,倒也是热闹!”景皇闻言,心情却又是大不一样,兴趣更浓,指着下方的群臣道:“朕这些爱卿的儿子,是一个个轮番上阵,还是一起围打圣人门生啊!”

    “启禀圣上,是一起围打!”

    麒麟卫嘴角肌肉微微抽搐,补充道:“诸位大人的儿子带着府兵,一起打的圣人门生,小侯爷是一个人迎敌的!”

    “你是说姜离一人打翻了所有人,难道他已是先天境的武夫了吗!”

    景皇有些意外,又为姜离的强大感到欣喜,文武双全,这才是大周需要的治国名臣名将!

    “小侯爷他……”

    麒麟卫有些迟疑道:“小侯爷真气如蟒,应该已是兵气境的气修了!”

    “什么!”

    “气脉!”

    麒麟卫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气脉传承不全,是世间共识。

    大周境内,凡修习气脉者,无不是出身贫寒、走投无路之人。

    堂堂侯府公子,怎么会修习下等人都不愿选择的气脉修行!

    “姜时戎,老夫给你拼了!”

    李长庚怒不可遏,怒发冲冠,头发都乍了起来,撸起袖子就要找姜时戎拼命,被邻近的几个大臣连忙拦了下来。

    “时戎,这是怎么回事你镇武侯府揭不开锅了么连一个武人都供养不了!”

    景皇这一次是真的动怒了。

    气脉修者寿元极短,境界越高,折损寿命就愈加严重。

    姜离如此年纪就已是兵气境的境界,只怕是过不过四十的。

    这还是在他自此之后,不再修行不再动用气脉的基础上。

    一个未来的国之栋梁,原本可为国效力八十年,结果现在却只剩下了二十年!

    岂有不怒之理!

    “圣上息怒,这是臣的过错!”

    姜时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颅紧贴地面。

    自他封侯以来,这还是景皇第一次对他发怒。

    “不要告诉朕,让姜离修气又是贺楼氏的指使!”

    景皇的声音冰寒冷酷,殿下大臣更是噤若寒蝉,伴君如伴虎,他们都知道,景皇此刻已经动了杀念。

    明圣殿内,气氛也彻底凝固了起来。

    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笼罩整个殿堂,就算是武圣也感到了一种压力。

    这是龙威,天子之威,是承载一国气运的威严,甚至超越了世俗所有的力量!

    “罢了,姜时戎你先起来吧,今日圣人百贤共鸣、麒麟降世,这是大周十年难得一遇的喜事,一切都等我见了姜离再说!”

    良久过后,景皇方才再次开口,他冷冷看向跪在地上的麒麟卫道:“圣人门生是文圣在世间的行走,诸家公子合力围打一人,不问对错,首先就失了武人风气,传朕旨意,所有人皆赏五十廷杖!”

    “启禀圣上,这些人……”

    麒麟卫声音颤颤发抖:“这些人全都被圣人门生杀了,一个不留!”

    “嘶”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一惊。

    姜时戎眸光一沉,群臣更有不少人险些闭过气去,若非还在景皇在上,此刻只怕要哭出了声。

    “都死了死了好,省的碍眼!”

    景皇重重哼道,一言就直接定下今日事端的对错。

    无论是何起因,圣人门生永远都是对的!

    毕竟,景皇心中的这股怒意,算是消去了不少。

    群臣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甚至暗暗庆幸。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可不是说着玩的。

    “禀圣上,圣人门生到了!”

    另一名麒麟卫也在这时走入大殿。

    “圣上有旨,召镇武侯之子姜离觐见!”景皇身旁,都知大太监声音高挑,大声传唤。

    明圣殿内,几乎所有大臣的目光,都向入口处望去。

    唯有死了儿子的几个大臣,浑浑噩噩,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大殿入口处,昏暗夜幕中,一道身姿挺拔的少年身影,缓缓出现,一步一步阔步而行,神态平稳,神情自若,丝毫感受不到面见一国天子的紧张与不安。

    少年身姿如玉,眸如璨星,器宇不凡,俊雅出尘的容貌,仿佛壁画中走出的神仙人物。

    他跨步走入明圣殿,似乎牵引到了文庙中无处不在的文气。

    大殿上空流光溢彩,祥云浮动,姜离衣衫无风自起,脚下一朵朵文气莲花生出,托载着他的脚步,来到殿中。

    “微民姜离拜见圣上!”

    姜离不急不徐,声音清朗,向着景皇躬身拜去。

    殿内群臣看着这道少年的身影,也不禁露出惊羡、欣赏之色。

    仅凭这份从容自定、不卑不亢的心境,就胜过了九成九的官候之子。

    “姜兄弟!”

    一声惊呼忽然在角落响起,赵铁河惊讶的望着姜离,脸上露出了万分欣喜和激动的神情。

    “姜离”

    殿堂之上,景皇眉头微挑,瞬间了然。

    “铁河,姜离就是那个舍命掩护你逃走报信的姜姓少年”大都督皇甫穆川奇道。

    “义父,就是他,就是姜离护我性命的!”

    赵铁河激动点头,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拥抱姜离,他能官拜五品游击将军,成为皇甫穆川的义子,皆是姜离之功。

    “圣人门生竟还是那晚力挽狂澜,救下盛京城内数万武举考生的少年!”

    “制莽三策、文惊圣人百贤,有子如此,我必举全族之力培养支持,麒麟子降世,是家族之兴,至少能撑起一个千年世家!”

    “可惜了,他竟然修习了气脉,纵然现在挽回,也未必能延续多久的性命,武侯糊涂啊!”

    数日前,北莽奸细混入盛京,欲断绝大周十年武道气运根基,殿内群臣无人不知。

    此时发现姜离就是那夜至关重要的人物,心中的错愕,更是无以复加。

    能为接二连三大周立下如此功勋,谁还会怀疑他对大周的忠心

    先秦遗族血脉又如何,千年世家在漫长悠久的中古岁月,哪一族没出过王侯、皇族。

    “姜离,你很好,你的考卷朕看过了,兵家七卷虽然寥寥数千字,却道尽征伐之道、治国之道、谋算之道,为人族智慧大成之作,朕很满意!”

    景皇目光垂下,仔细打量这位大周最杰出的侯门子弟。

    纵然一切都被验证,姜离就站在大殿之中,景皇也很难将他与制莽三策、兵家七卷联系在一起。

    这样的少年若是出生在皇族,必将是开拓疆域、流芳万古的千古明君,可配圣、祖、帝之谥号,为世人传颂。

    “启禀圣上,兵家七卷并非姜离所著,其中策谋皆为古人圣贤智慧结晶,微民只有书写之劳,而无创造之功!”

    姜离恭声,如实相告。

    “姜离,你想让朕怎么赏你”

    景皇见状,眼中的欣赏和赞誉之色却愈加浓郁。

    兵伐、谋算、功法、道理,世间存在一切,皆源自古时,凡有所创造,皆是站立于古之先贤肩膀之上。

    姜离年少,正是意气风发、眼高心傲的时候,却谦逊和平、心怀若谷。

    比起同龄少年,更加成熟稳重,可堪大用。

    “微民寸功,不足为圣上叨念,若有所求,便只有微民赘婿贱籍的身份了!”姜离回道。

    “只求恢复平民之身!”

    景皇叹了口气,心中感慨,若大周儿郎皆能有姜离五分心性,何愁帝业不成。

    “姜离,圣兽麒麟代文圣收徒,你如今身为圣人门生,一切贱籍身份早已尽数免去,更不可成为任何侯门世家的赘婿!”

    文庙大先生李长庚道,他看向姜离的目光,充满了欣赏和喜爱之色,恨不得现在就将姜离收入文庙,将毕生所学尽数传授。

    “长庚说的不错,现在就算是朕,也不敢让你入赘皇族!”

    景皇笑道:“不过你与千军侯府的婚约,朕却不能替你解除,需要你自己去找千军侯,毕竟朕身为天子,岂能插足大臣们的私事。

    “当然,你也可以放心,我相信千军侯柳洪烈应该知道怎么做的,他若欺负你年少,朕可以为你做主!”

    “微民多谢圣上!”

    姜离叩首,时至今日,他贱籍终得解脱。

    至于他与千军侯府的婚约,若想解除,应该也不是难事。

    “姜离听封!”

    殿堂之上,景皇再次开口。

    “姜离,你出身镇武侯府,忠良之后,对朝廷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谏言制莽三策、破北莽密谋、更著兵家七卷,勋功卓著,功可封侯!”

    “但你年纪尚幼,又无战功在身,与大周唯军功可封王侯的律法相悖,朕今日封你为正四品勋功上轻军都尉、忠武将军,暂任千户之职,待你在北莽立下首功,再升作卫所指挥使,统领五千军马,替朕镇守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