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不愧是战王,我服了

    沈青杉蹙了蹙眉,淡淡地道“你新贵登科,少不了应酬。你去吧,切记别争强好胜,平白得罪了小人。”

    曹玉行了礼,毕恭毕敬地道“在下告退。”

    他倒退三步,转身退下。

    岳渊停这才过了垂花门,笑盈盈地走来。

    曹玉向他拱手行礼,岳渊停顿下脚步,上下打量他一眼,点了点头,便抬步走过。

    “青杉,你可大好了?”

    沈青杉懒洋洋地歪在摇椅里,享受着春日暖融融的晨光。

    “嗯。”

    岳渊停兴奋地道“我中了二甲第七名。”

    “尚可。”沈青杉表情平静,语气淡漠。

    岳渊停不由得有些灰心,转而想到曹玉。

    他中了探花,那是不输于状元的荣耀。

    与之相比,区区一个二甲末,自然没什么值得开心的。

    “我……”

    岳渊停十分失落,中进士的喜悦,被冲击得七零八落,分毫不剩。

    他深吸一口气,怀着满腔不甘与愤懑,硬声硬气地道“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刮目相看!”

    沈青杉眼皮子都没抬,淡淡讥笑“你若一味沉溺于儿女私情,拿什么让我刮目相看?”

    岳渊停哑口无言,知道她是嫌自己烦,他也恨自己不争气,控制不住自己,总在她面前晃悠。

    可如今云冽离京,正是他趁虚而入的好机会,他岂能错过?

    沈青杉扶着归雁的手,起身慢吞吞地回屋。

    岳渊停仿佛泄了气的皮球,默立许久,才心情沉闷地走了。

    他在心里狠狠发誓,必要做出一番事业来,让她瞧瞧,他哪里都不比云冽差!

    回到南阳伯府,只见阖府上下张灯结彩,喜气盈门。

    岳峙好一通夸赞,于氏张罗着告慰先祖,摆酒设宴,打赏下人。

    岳渊停却没什么兴致,为了不扫父母的兴,只得强打精神敷衍着。

    隔天的恩荣宴,新科进士们个个春风得意,唯独岳渊停面色凝重,没半分喜气。

    依惯例,岳渊停为庶吉士,在翰林院当差。

    他是南阳伯的嫡子,在进士中是出身最尊贵的,翰林院的同僚们,纷纷来敬酒道贺。

    “贤侄金榜题名、大婚在即,双喜临门,可喜可贺!”

    “岳兄年方弱冠,竟有如此成就,实乃天纵奇才!”

    岳渊停来者不拒,酒到杯干,惹来大家伙儿一片赞誉。

    众人只当他是双喜临门、春风得意,哪里知道,他实在是有苦难言。

    宴罢,岳渊停醉得厉害,走不直道。

    南阳伯扶着他,向各位同僚告罪,又惹来一片道贺。

    “南阳伯,大喜!大喜啊!”

    “多谢!托福,托福。”

    “待令公子大婚之日,下官可要讨一杯喜酒。”

    “欢迎之至!”

    岳渊停眯着一双醉眼,听着一声声恭喜,心里又是苦,又是甜。

    不论如何,婚事都是板上钉钉之事,谁都改变不了。

    至于她的态度……天长日久,她总会看到他的好的。

    恩荣宴罢,岳渊停入了翰林院,已是朝廷命官,每日需点卯当差。

    沈青杉顿时清净了许多,日常教虎子读读书打打拳,跟着冯晋才坐堂诊脉,学习制药、熬药之术。

    倏忽间,到了四月底。

    永安大长公主在华容郡主与沈墨松、沈碧桐的陪伴下,来到京城。

    沈青杉带着两个小丫鬟,迎到城门口,候了半日,马车才姗姗而来。

    “祖母!阿娘!”

    沈青杉快步跑过去,甜甜地唤了一声。

    眼眶一涩,鼻头一酸,潸然泪下。

    去岁中秋刚过,他们便回了南疆,一晃眼,这都快九个月了。

    永安大长公主老泪纵横,华容郡主也红着眼圈,离得老远,便哀切切地道“幺儿,你怎么又瘦了?”

    沈青杉抽了抽鼻子,上了马车,在车厢里屈膝一跪,毕恭毕敬地磕了个头。

    “幺儿给祖母请安,给阿娘请安。幺儿不孝,劳累祖母与阿娘数次长途奔波。”

    永安大长公主伸出枯树皮似的手掌,颤抖着抚上沈青杉的脸庞,温柔摩挲。

    “幺儿乖,快起来,让祖母好好瞧瞧你。”

    沈青杉仰着脸,双手搭在永安大长公主膝头,扬眉娇笑。

    “人家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大半年没见,祖母瞧瞧,幺儿变好看了么?”

    “好看!好看!”永安大长公主抽出帕子,抹了抹泪,想到这次来,是为了替沈青杉操办婚事,便打从心底里欢喜。

    娘仨说了好一会子体己话,忽听车窗响起清脆有节奏的叩击声。

    沈青杉掀开车帘一看,正对上沈碧桐那张俊郎的笑脸。

    “杉儿,你只想着祖母阿娘,可想四哥了?”

    “想呀!我可想四哥了!”

    沈青杉眯着一双月牙眸,笑得娇俏动人。

    自重生来,她与二哥、三哥、四哥,只在东南三州瘟疫、筹措草药时见过,这次四哥能来京城,实属意外之喜。

    沈碧桐探手过来,揉了揉她的脑门,惊喜地道“你的脸可算是好了!二哥、三哥与我,都记挂着呢。”

    沈青杉忽然凑近半尺,左右转动着脑袋,让他看得更清楚。

    “调皮!”沈碧桐笑容宠溺,朝后头努了努嘴,“大哥也来了。”

    沈青杉探出脑袋,果然见沈墨松昂然端坐马上,正含笑瞧着她。

    她挥了挥手,脆生生地喊道“大哥,我好想你呀!”

    沈墨松没应声,笑容越发温柔,十足十长兄如父的宠溺。

    进了城,回到镇南王府,永安大长公主吩咐,让沈墨松兄弟俩代表长辈,去医馆向冯晋才道谢,晚间王府设宴,请他前来做客。

    沈青杉说了冯晋才成亲一事,华容郡主听了蒋秋萍的身份,不禁蹙了蹙眉。

    永安大长公主神态不变,温和地道“幺儿的师父成亲,咱们该备一份厚礼。霓裳,你瞧着办吧,让墨松代表幺儿她爹送去。”

    华容郡主点了点头,打开库房,亲自挑了一对玉麒麟,用锦盒装了,交给沈墨松,叮嘱他邀请冯晋才全家来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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