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煌煌气血大日,颠覆秩序的恐怖战力,简直毛骨悚然!

    女帝说,庶民不配状元身正文卷第五十六章煌煌气血大日,颠覆秩序的恐怖战力,简直毛骨悚然!距二十步之遥。

    顾平安百窍齐开,一气呵成。

    他知道仅凭体魄力量,已经不足以撼动金刚境九重。

    伴随两袖间气机涌出,天地寂静,一切凝结。

    如平地起惊雷,无论是四境修士,还是长街随处可见的落魄游侠,此刻同时瞳孔涣散,视线只有萦绕的真气。

    许多年以后,他们回忆起这一天,仍旧会被震撼到难以自持。

    一个年轻人,他告诉整座天下。

    从来如此,不对!

    秩序铁律可违吗

    可!

    自古以来,所有修行者都在遵循前人的脚步,唯有指玄境才能化元气为己用,否则必定爆体而亡。

    他爆了么

    没有!

    “壮哉……”

    有大能满腔慷慨,激动到无以言表。

    后天境炼化气机!

    不仅要有最极致的天赋,还要无与伦比的勇气和魄力!

    截留天地元气,何等惊世壮举!

    世人常说读书人懦弱,只会逞口舌之快,只会躲在角落里施展阴谋诡计。

    如今,那个被大乾抛弃的读书人堂堂正正站了出来。

    敢为前人不敢为!

    人群中,蜀山道观几位老道面色红润,包括玄梅道姑清雪子在内,心中滋生骄傲。

    看吧,世人见识渊博,也会如此震骇。

    短暂喜悦过后,又是无尽担忧,顾小友能撑住吗

    “倒是惊才绝艳,足以彪炳武道史,可惜你太急切地想要金光闪闪,再等几年,我只能仰望你,可惜。”

    声音骤响,钟离氏族的红袍青年持刀迎面走来。

    他杀过指玄境,气机稍微难缠,但决定不了胜负。

    顾平安静立,轻轻颔首:

    “请。”

    话音落罢,红袍青年一臂一腕气血鼓荡,顶级刀器猛然发力推出,快到极致,人刀竟笔直呈一条直线。

    相较于那七位门阀天骄,对方不仅修为更高,杀人技巧更娴熟,其体魄没再追求金刚不坏,而是柔韧。

    拔尖的一小撮人,总是在后天境就开始琢磨自身大道。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坚强者莫之能胜。

    水至柔,且至刚。

    转瞬即至,这一刀,气血缩至刀尖一点,凶戾之威炽盛,肉眼可见的气浪圈圈浮现,直接束缚三尺之地。

    “猰貐吞刀术!”

    “刀意!”

    江湖侠客很少见到圣地门阀出手,难免会惊呼出声。

    钟离氏的祖传武技之一,传闻是老祖宗偶遇一只凶兽猰貐,将宝刀递入猰貐口中,盘膝入定领悟刀法。

    刀意如剑意,非悟性绝佳者不能触碰。

    平庸寻常的指玄境低阶,绝对接不住这一刀。

    千钧一发之际,顾平安双指作剑状,气机剑意相继涌出,先斩碎三尺牢笼,抵在幽黑龙纹的刀身。

    红袍青年寸步未退,右手仍是死死握刀。

    刀意与剑意碰撞,气血与真气互压互盖。

    虽卸去大半力道,但仍旧在青石大道震出一条裂痕。

    一刀未果,红袍青年脚尖掠地退了十步,站定后笑呵呵道:

    “你很不错,但五里路止步于此。”

    说完转身望向两位天骄,冷声道:

    “司马兄,闻人兄,并肩而战!”

    并非畏惧,而是他很清楚,顾平安还有筹码没丢出来。

    至少他摸透了对方的气机情况,浅淡近乎于无。

    无论什么超然手段,三人围剿,势必拖死他。

    看客盯了地面上的裂痕不由咋舌,随即直直注视三个盖世天骄齐齐走向单薄身影。

    无耻吗

    只要没有怯战做逃兵,都不算耻辱。

    况且顾平安一意孤行,誓要走到五里路尽头,那就得接受各种挑战。

    要么毁灭,要么伟大。

    他没有退路。

    顾平安仰起头,天色阴沉还有雨雾,可惜天公不作美。

    几乎在刹那,鼎盛阳气满溢而出,脊骨一节节颤动,每个阳关窍穴嗡鸣不止,周身环绕猩红的气血。

    若是大日艳阳天,威力还能增加两成。

    在蜀山潜修,恰逢炎夏阳光滚烫,他的九阳曜日功法再次推演到另一个层次,此刻驱动气血。

    只是眨眼间,血雾在头顶慢慢凝聚成一轮煌煌大日。

    有如圆盘大小,殷红落日!

    “谁先”

    顾平安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审视着三位面色苍白的门阀天骄。

    何止是他们,大道两旁的诸多势力也脊骨发寒,隐隐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天赋完全颠覆认知!

    绝对是顶级秘笈,可一个后天境怎能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无需蓄势,招之即来!

    “九阳曜日功法”

    贾似真想起那口上锁的密匣,听说是黎皇后留给未来女婿的。

    指玄境六重以上才能修炼

    陛下收到消息,怕也会头晕目眩吧。

    青石大道,头顶煌煌大日的身影缓步走向红袍青年。

    没有多余的动作,更没有一言一语,大日缓缓推动三尺距离,以极快的速度砸向红袍青年。

    钟离宛浑身汗毛倒竖,气血之威如瀑布倒灌。

    轰!

    大日溃散,血雾溅破刀意防御,以不可阻挡之势,浇灌在钟离宛的脸庞,顺着口鼻眼渗进体内。

    全场死寂如阴森墓窖。

    钟离宛松开刀柄,下意识抬手抚摸脸颊,依旧光滑细腻,但没有任何伤口,连一丝一毫的血迹都没有。

    可为何自己想睡觉

    他长跪于地,痛不欲生。

    诸多四境乃至五境的世家强者神色悲恸,他们轻易察觉到钟离天骄体内的生命源泉,已经枯竭了。

    准确来说,直接焚烧。

    除非挡住气血大日,一旦渗透体内,只能等死。

    五个呼吸过后,钟离宛静静躺在地上,气息全无,鲜血自七窍汩汩流淌。

    钟离公子其实死得很体面,但为何越平静越恐怖

    无数武者浑身血液不由自主地开始了一种沸腾。

    血雾大日,如此灼热,犹如刚刚喷出火山口的岩浆,浩浩荡荡,焚烧生机!

    只一招,镇杀门阀天骄!

    要知道钟离宛自十二岁起名震天下,他是多少江湖女子的梦中情郎

    甚至坊间女子直言,宁可为钟离宛之奴,也不为庸人之正妻。

    他那么璀璨夺目,他是多少年轻人的榜样

    可就在一个雨雾朦胧的午后,钟离公子以额贴地,死得再凄惨不过。

    戏曲未落幕,他连搭腔戏伶都称不上,只是一个搬运桌凳的跑堂,仅此而已。

    跑堂路过,谁会留意他

    骤然间。

    “气血已衰,不足为惧!”

    司马氏的盖世天骄怒吼一声,兴许是给自己壮胆,也许是提醒同伴竭尽全力。

    圣地门阀永远不会后退。

    千年门楣的颜面比任何东西都来得重要!

    闻人氏天骄攥紧长戟,头顶的竹冠摇摇欲坠,不是颤栗,而是功法推动身躯,筋骨血肉快要撑破衣袍。

    无数人震撼之余,恍惚间才意识到,凝聚煌煌大日,几乎消耗了十之七八的气血!

    看向顾平安,连鼎盛的阳气都溃散许多,至刚至阳在百窍流转,很快就循环再生,但磅礴气血衰竭,必须吞服药材静养数日。

    万物有利有弊,顶级秘笈威力极大,但消耗气血也非常恐怖。

    拔剑

    除非拔剑,否则很难再进。

    剑道魁首之姿,也该让天下剑修开眼看看,他的一剑究竟多么辉煌,才能唤动两柄王剑

    谁料。

    顾平安无动于衷。

    修炼血染春秋平千里,在剑冢深渊炼化了剑身残留的气血,逆置漩涡足足积攒“半井”之多。

    别说区区眼前两个微不足道的坎坷,纵然两百又何惧

    两个盖世天骄蓄势待发,呈犄角之势,竟有推金山倒玉柱的磅礴力道,包围圈风声呼啸,吹得顾平安双袖猎猎作响。

    霎时,又一轮气血大日涌现头顶,激荡盘旋,将坠不坠。

    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两人,双脚生根,再不敢挪动半步。

    闻人天骄心脏骤停,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险些握不动长戟。

    轰!

    仿佛惊雷在耳畔炸响,诸多世家门阀毛骨悚然。

    隔着遥远的距离,他们都能感受到闻人公子二人有多么绝望。

    气血不衰,疯狂暴涨。

    卑贱的庶民,究竟修炼了什么魔功

    全场万籁俱寂。

    那一轮血雾凝聚而成的大日,似乎在吞噬所有人的理智,让情绪变得癫狂!

    昔日问,顾平安是谁

    略有耳闻,一个被大乾皇帝和庙堂衮衮诸公联手抛弃的读书人,倒是悲惨,但世上可怜人数不胜数,同情不过来。

    如今再问。

    顾平安是谁

    他一步步走过五里路,像是翻阅一页页书卷,将自己的名字深深砸进昭昭青史。

    不是写,而是砸!

    自春秋以来的修炼史册,不可能遗漏他的名字。

    第一个后天境炼化元气,也是第一个后天境气血衰竭后瞬间暴涨的奇才。

    他从来只走自己的路,只争第一,包括十九州文道。

    战斗再无悬念。

    两个金刚境八重都不如钟离宛。

    钟离公子经受不住气血大日,二人同样。

    只是先后罢了。

    “救……救我……”司马氏天骄蜷曲在地如一只虾,口中呕出鲜血,满脸哀求望着远方。

    他痛苦匍匐,挣扎了几响,还未等到家族五境强者,体内源泉就被焚烧殆尽。

    顾平安的衣衫再添血迹,他甚至没有停下静养,而是继续往前迈步。

    他的戏台在桂花宴。

    五里路,谁阻谁死。

    道路两旁,再没几个人关注地上的尸体,生前光环加身,死后曝尸在外,倘若收殓得稍晚一些,苍蝇乌鸦都要啃食尸体。

    无数人注视前方背影,平稳的脚步有着静水流深般巨大张力。

    其实走到这一步,早已波澜壮阔。

    他还不退。

    有一拳积蓄了十几年的理想和贫寒学子的尊严,怎么收手

    大劫大难,遭受君臣污蔑,狼狈逃离这座巨城。

    换做任何人,早该被绝望吞噬,躲到天涯海角苟延残生,再有志气也只能抱着酒坛子,醉醺醺向旁人炫耀科举路上的风采,酒醒后佝偻着背,懦弱而窝囊。

    他没有。

    他只是重走一遍来时路,走得很慢,走得很震撼人心。

    世人希望他绝笔,偏要提笔续写辉煌!

    这便是武夫顾平安秉承的道理。

    “他是世世代代的大乾子民啊,他的父亲为大乾战死疆场,他的娘亲唯一的愿望就是儿子能做官,护佑一方百姓,事情怎么会这样。”

    “谋略铲除奸佞,拳头震慑宵小,所到之地,一片哀鸿遍野,他应该是女皇最最信赖的臣子,未来是大乾十六州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陛下简直昏庸糊涂到了顶点,还不下罪己诏承担过错吗”

    渐渐的,开始有大乾子民发出呐喊声,天子脚下,女帝就在五里外的书院,他们毫不畏惧。

    内心也希望能挽留顾平安,让他回心转意。

    拳头最是冷漠无情,它能击溃所有谎言!

    殿试舞弊案板上钉钉,盖棺论定

    如今看来,能笑掉八十岁老妪的牙齿!

    顾公子强势到无以复加,面对门阀天骄的围攻,他坦然应对,甚至不去计较鼎食贵胄为何不要脸面以多欺少。

    我走我的路,如果我死了,是我无能,仅此而已。

    这样的心态,怎么可能舞弊

    道路前方空无一人。

    顾平安笑了笑,继续往前。

    围观者不由地讥讽起所谓的门阀天骄。

    顾公子还在城门口时。

    几百个年轻人矗立五里路,都想掺和一脚,居高临下俯瞰着庶民,带着蔑视蝼蚁的心态等待。

    此刻。

    人呢

    躲哪里去了

    乌泱泱衣冠贵族,名川大山圣地天骄,为何消失得无影无踪,连露面的勇气都没有

    ……

    ……

    书院阁楼外。

    太后仪驾降临,恰好碰到脚步匆忙的轩辕婉儿。

    “太后娘娘。”轩辕婉儿躬身施礼。

    太后神色凝重,端庄雍容的气质也变得冷冽,盯着她散乱的青丝,向来在脖颈看不到一根碎发的轩辕司长,也会如此紧张

    “为何不按照阳谋行事”太后直接诘责。

    轩辕婉儿黛眉紧锁,低声道:

    “这是最公平最不影响圣人名誉的手段,万万没想到他……他这般恐怖。”

    “再行阳谋,也只能等他走过五里路。”

    “走过五里路”太后嗓音戏谑,可脸颊全无笑意:

    “舆论沸腾,武帝城城主,天下第三的绝巅人物,亲自前往五里路!”

    “北海诸葛青天,扬言要亲眼目睹后天境界的极限在哪里!”

    “金奎汇报,有武夫当众谩骂圣人昏庸无道,先帝打下的基业,怕是要葬送在她手上,京畿重地,何曾听过子民这般妄议帝王”

    轩辕婉儿一言不发。

    她早在听到顾平安要来桂花宴时,就隐隐有种失控边缘的急躁,可她既不是神,也不是占卜术士,怎能料到顾平安能够颠覆修行认知。

    太后盯了她许久,字字珠玑道:

    “轩辕婉儿,伱给哀家听清楚,你必须认识到你首先是皇帝亲信,然后是朝廷靖安司掌舵者,最后才是轩辕氏族的嫡女。”

    “哀家曾经跟你一样,但哀家的立场只有皇权,你别抱着门阀寒庶阶层矛盾去效忠皇帝,那样哀家可不容许!”

    这般直白的警告,轩辕婉儿唯有苦笑,郑重颔首:

    “遵命。”

    怪她没有劝陛下斧正心意……

    她提过好几次,及时化解仇怨,何必将顾平安赶尽杀绝。

    可陛下听吗

    仿佛走火入魔一般,拼命想证明自己当初的举动英明果断,可事与愿违,一切都朝着相反的方向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