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越演越真

    殷箬进门的那一刻,云瓷的视线就直勾勾地盯着靖王妃的表情。

    果不其然,从靖王妃的眼底捕捉到一闪而逝的惊讶和心虚。

    如果是惊讶,她还可以理解。

    毕竟靖王妃肯定是见过唐氏的,但心虚又是何意?

    “王妃认识这位姑娘?”云瓷似笑非笑地问。

    靖王妃转过头对上了云瓷的视线,故作冷静地说“只是瞧着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从哪见过。”

    “给皇后娘娘请安。”殷箬附身行礼。

    云瓷摆摆手,示意对方起来,殷箬则笑着来到了云瓷的右边空着的位置,正准备坐下,谁料云瓷却道“这位是靖王妃,从今儿开始你就留在靖王妃身边伺候吧。”

    殷箬愣了愣,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憋了半天才问“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要我做个奴婢伺候人?”

    “怎么是奴婢呢,靖王妃是本宫的客人,你又是本宫的朋友,如今本宫行动多有不便,你帮着本宫多照顾照顾客人,难道不行吗?”云瓷反问“说不定靖王妃还能帮你查一查你想要的东西呢。”

    殷箬略思考片刻后就答应了,脸上笑得温柔“既然是帮衬皇后娘娘,我可以的!”

    云瓷也跟着笑,示意殷箬可以坐下了。

    三个人吃着饭,靖王妃犹如嚼蜡,只是迫于云瓷还没有放下筷子,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吃。

    倒是殷箬,时不时的给云瓷夹菜,那殷勤的表情看上去对云瓷十分的慈爱。

    要不是年龄不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儿母女呢。

    半个时辰后,云瓷终于停下了手中筷子,其余二人也跟着放下来,宫女们将桌子上的膳食撤掉后,又重新上了茶水点心。

    “这是云雾?”殷箬捧着茶诧异道,连喝了两口,脸上是毫不遮掩的惊喜表情“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喝过这种茶了,却不曾想在皇后娘娘这里喝到了。”

    云瓷抬起头瞥了眼殷箬。

    “殷姑娘以前喝过?这茶可不是一般人能喝到的,价值千金,产量极少,而且看殷姑娘的年纪……似是不小了。”靖王妃状似不经意间的打听。

    “我昏睡了很久,至于多大年纪了也想不起来了,但这茶,我的确是喝过。”

    殷箬又捧着喝了两口,翘起了兰花指,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优雅,绝对不像是喝不起的样子。

    靖王妃似是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几次看向云瓷,可云瓷根本不搭话。

    她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开口“不知为何,看着殷姑娘和皇后娘娘站在一块,臣妇竟有种错觉,你们竟有几分相似。”

    云瓷闻言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而殷箬则是一本正经地转过头看向了云瓷。

    “臣妇想起来了,二十年前臣妇在国公府参加赏花宴似是见过殷姑娘,刚才便觉得眼熟又不敢确定,毕竟都二十多年了,殷姑娘也不会一点变化都没有。”

    靖王妃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殷箬。

    “国公府,赏花宴……”殷箬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揉了揉脑袋“我依稀也有些印象。”

    云瓷也没有打断对方,默默地看着对方继续演戏。

    “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不过靖王妃能不能告诉我,在国公府参加宴会时遇到的那位姑娘是谁,说不定,我们还是亲戚呢。”殷箬着急地看向了靖王妃,期待着对方能说出什么。

    靖王妃面色为难地看向了云瓷,一副犹豫着该不该说的架势。

    “这世上相似的人太多了,本就不稀奇。”云瓷漫不经心地开口,手里捏着一块果脯递到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令她眉头都舒展了。

    “皇后娘娘说的是谁?”殷箬眨眨眼,满脸无辜地追问。

    云瓷笑了笑,派人取来一幅画像,画卷打开露出的人像画竟然和殷箬一模一样。

    就连腰间的配饰也是一样的。

    “这……”殷箬震惊的站起身,目光呆滞地看向了人像画,忽然眼角大颗大颗的泪珠儿滑落脸庞。

    她仰着头想要伸手去抚摸画像上的人,指尖停留在女子的发鬓的一支海棠簪上。

    “这个我也有。”

    “我曾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被困在了四四方方的黑暗中,快要窒息了,喊不出声,也逃脱不出去,再醒来的时候便是在一户农户家中,做了柴大娘的干女儿。”

    殷箬说着哽咽起来,就像是回忆很多不好的事,吸了吸鼻子继续说“从那之后,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那这位柴大娘是从哪救你的?”云瓷追问。

    殷箬道“是一处墓地,柴大娘当时被人追杀,意外地发现墓地底下有人求饶,所以才救了我。”

    越说越离谱了,云瓷皮笑肉不笑地换了个姿势继续听,她从见到殷箬的第一眼开始,就没相信过殷箬的身份。

    “墓地?”靖王妃惊讶道“是哪里的墓地,殷姑娘,你运气也太好了,竟被人救下来了。”

    殷箬点点头,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眼角“柴大娘并没有说,只说我是个苦命的女人,三个月前柴大娘病逝,临死之前才说我极有可能是京城来的,所以,我处理好了柴大娘的身后事之后就来了京城,谁承想刚到了京城就被人给盯上了,意外落水,又被纳兰大人给救下来了。”

    “纳兰大人?”靖王妃惊讶得合不拢嘴,直叹是天意啊,殷箬奇怪地看了眼靖王妃“王妃为何要这么说?”

    靖王妃倒是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看向了云瓷;“皇后娘娘,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老天爷对您可真是不薄。”

    啪!

    云瓷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桌子上,顿时就显得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殿内瞬间寂静。

    所有人都安静了。

    “靖王妃该不会是想说,殷姑娘是本宫的生母吧,可笑至极,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会死而复生?”云瓷嗤笑“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仅凭几句话就让本宫信服?”

    她只是懒得耗费精力去拆穿而已。

    之所以将殷箬接到宫里,是不想给纳兰信添麻烦,她知道父亲一定不忍心下手。

    这颗毒瘤在纳兰信身边,就是颗定时炸弹,却不曾想带入宫还有意外收获。

    倒是小瞧了靖王妃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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