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护住自己

    赵熙兰想起了小的时候,自己再喜欢的东西,只要长姐看上了眼,父亲就会毫不犹豫地给她。

    在父亲的怀里肆意撒娇的,从来都只有赵月玑,而她只能躲在柱子后面看着,羡慕着。

    幻想有朝一日,她也能是父亲宠爱的孩子,赵家最尊贵的小姐。

    赵熙兰苦笑了一下,声音低颤:“是啊,在您心中,我哪比得上长姐呢?”

    顾景元的声音响起:“我要休了你,你马上滚出顾家,再也别让我看见你!”

    赵熙兰脸色苍白,锦弦爬了过来,拉住顾景元的裤腿,哀求道:“不要啊少主,一切都是我做的,与少夫人无关!您要罚就罚我吧!”

    顾景元踢开她:“滚!你算什么东西!”

    锦弦趴在地上颤抖,杨柔凝扬起了得意的笑容,赵月玑冷眼看着一切,不发一言。

    赵熙兰咬了咬牙,她上前一步,直视着顾景元的双眼。

    “夫君,你真要休了妾身?我们成婚还不到半年,你就要休妻,若是顾城主知道了……”

    顾景元的眉头皱了一下。

    赵熙兰继续说:“妾身犯了错,夫君想怎么责罚都可以,但妾身再怎么说,也是赵家的二小姐,若是让城主知道,你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休了妾身,只怕会心生不悦啊!”

    顾景元的脸上浮现出犹豫挣扎的神情,赵月玑冷笑一声,她知道,顾景元不会为了杨柔凝休妻。

    如果真的休了赵熙兰,他连一个身为高门贵女的正妻都没有了,杨柔凝的家世顾城主是看不上的。

    顾景元不会放弃父亲在朝堂上的势力,他需要赵家为他撑腰。

    果然,顾景元低下头,安慰杨柔凝:“柔凝,所幸无事,我知道你受了委屈,还是早点回房歇息吧。”

    杨柔凝咬了咬唇,还想说什么,但瞧见顾景元的脸色,也只得不甘心地闭嘴。

    顾景元望着跪在地上的锦弦,冷哼一声,搂着杨柔凝离开了。

    赵熙兰松了一口气,差点站立不稳,锦弦急忙起身扶住她,赵熙兰面对赵宰相,欠身行礼:“父亲,熙兰告退了。”

    赵宰相没有看她一眼,赵熙兰转过身,迈了几步,只听赵宰相沉声叹气:“真是冤孽啊……”

    赵熙兰身子一颤,闭上了双眸。

    回到漱雨阁,赵月玑检查着御少暄手上的伤,擒云急忙说:“少奶奶,不必担心,少爷是皮外伤..……”

    御少暄瞥了他一眼,擒云识趣地闭嘴,御少暄扬起下巴:“好疼。”

    赵月玑瞪着他:“现在知道疼了?当时怎么下得去手?”

    “当时,我只想着一定要保持理智,离开柴房,我不会碰其他人。”

    赵月玑低下头,轻轻吹着气,御少暄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如同最妙的工笔,描摹在白雪一般的瓷玉肌肤上。

    御少暄抬起另一只手,顺着赵月玑的眉心轻轻往鼻尖描摹,赵月玑身子一颤,缓缓抬起头。

    她一双眸子里盈满了晶莹的水光。

    “你今日真好看。”御少暄说。

    赵月玑昂起小脸:“我哪日不好看?”

    “好看。”御少暄俊美的脸上写满了温柔的笑意,“从初见到现在,一直都好看。”

    赵月玑脸一红,低下头去:“油嘴滑舌。”

    擒云扭过头,露出一脸没眼看的表情,春信柳溪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赵月玑看着御少暄的手,喃喃道:“昨晚你既然已经离开了柴房,为何不回漱雨阁?”

    “我受了伤,怕吓着你,而且……如果行踪暴露,就引不出锦弦了。”

    “你故意设局,为何不提前知会我?”

    御少暄愣住了,他喃喃道:“我想着,不要让你为这样的事忧心。”

    “你觉得你可以护住我。”赵月玑抬起头,双眸像星辰一样明亮,“但是,我也能护住我自己,这次,是我提醒小淮王查玉允。”

    御少暄看着她,勾起唇角:“我明白,你有多聪慧多有本事,我都知道,只是……”

    赵月玑握紧御少暄的手:“所以,很多事情,你可以告知我。”

    御少暄眸子里的光震了一下,他沉默半晌,嘴角扬起弧度:“我知道了。”

    赵月玑笑了起来,低下头说:“伤口不深,应该很快就会长好,但是你要注意,别沾水,饮食要清淡。”

    “好,我都听你的。”

    容谙和赵芙妤走进鸣凤阁,容谙吩咐丫鬟:“去给三小姐泡一杯暗香茶。”

    “奴婢遵命。”

    容谙转过身,赵芙妤问他:“殿下打算如何处置玉允?”

    容谙冷哼一声,道:“吃里扒外的人,本王断不会留,打一顿赶出府吧。”

    看到赵芙妤沉默不语,容谙伸出手,却又犹豫了片刻,缓缓放下。

    “你怎么了?是不是被方才的场面吓着了?”

    赵芙妤愣了一下,抬眸道:“殿下,我没有被吓着,只是有些惊讶,二姐平日里温婉纯良,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容谙回答道:“是啊,许多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人心莫测。”

    婢女端来了暗香茶,赵芙妤坐下,喝了一口,说:“不过,我倒觉得,长姐变了许多。”

    容谙坐到她身边,斟酌道:“传闻中赵家大小姐刁蛮跋扈,在府中横行霸道,她可曾欺负你?”

    赵芙妤看着茶盏中浮沉的腊梅,轻轻摇头:“我刚从淮州被接回赵府时,三位姨娘瞧不起我,长姐知道后,发了好大的脾气,让父亲惩罚她们,也因此,得了个蛮横无理,不敬庶母的名声。”

    容谙挑了挑眉,神情有些惊讶。

    “我性子安静,不怎么与府内人来往,与长姐的关系也不亲密,但我觉得,长姐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坏,长姐性情直率灿烂,她的本性是善良的。”

    “那你说她变了……”

    “是啊。”赵芙妤微微一笑,“方才的场面如此混乱,长姐还能冷静觉察出玉允不对劲,若是我,面对二姐的精心布局,恐怕早就乱了心神,长姐她,却能保护自己和身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