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玉米烙
“小雪！”云湉湉被高沁雪突然喊“叔”的骚操作吓到了。
“云吞面，两碗。”厨房方向传来喊话声，“加不加葱？有忌口的吗？”
“这得问你的宝贝女……”高沁雪还想再皮一下，被云湉湉一把捂住了嘴。
“你先别说话，听我把话说清楚。”
云湉湉弯腰附到她耳边，低着声，语速飞快地说道“我带溪镜过来的目的是想堵我爸妈的嘴。你也知道我被相亲这事烦怕了吧？他是来帮我的。是帮我在我爸妈面前假装成我的男朋友，好让他们能放弃再给我安排相亲的念头。听清楚，是假装，不要瞎起哄。这事我已经给你提过醒了，你可别说漏嘴。”
高沁雪点点头，指了指她紧捂住自己嘴的那只手“唔唔唔……”
“要我松手可以。咱可得说好了，别再捣乱了。听懂了就点点头。”云湉湉道。
“唔唔……”高沁雪乖乖地又点了点头。
云湉湉小心翼翼地移开手，确认她不再乱说话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皮的你。”
“吓死我了。你刚刚那眼神，我还以为你要灭我口呢。”高沁雪歪过头冲段溪镜露出个笑，“段医生好热心啊。”
段溪镜略颔首，礼貌回以一笑。
云湉湉看了他一眼，被他抓握住的掌心里隐隐出了汗。她不怎么自然地把手往回抽了一下，还是没能成功把手从他掌心抽离。
注意到一旁高沁雪微妙的眼神，云湉湉尴尬清了清嗓子，缓着气氛说了句玩笑话“想什么呢你？人那么多，灭口我也得找隐蔽的地方。”
高沁雪托腮笑看着她，没什么意义的“啊”了一声。
“问忌不忌口呢？怎么没声了？”云杰从厨房探出头，一眼瞧见了站在收银台边的云湉湉。
他的嗓门一下提了个度，高兴道“呦！是我家宝贝女儿回来了！你回来怎么不先打个电话？我好早些关店回去给你整点好吃的啊。”
“爸，你又夸张了啊。”云湉湉一见他就笑，“我三五天就回来一回，什么时候我回个家还得提前打个电话放个预告了？再说了，我这么好养活，还不是逮啥吃啥。你瞎张罗什么呀？”
“也是，我宝贝女儿的厨艺可比老爸强。”云杰哈哈笑道，“云吞面是不？老爸这就给你煮去。”
“是咱女儿回来了啊？”在后厨打瞌睡的郭素芳迷迷糊糊听到云湉湉的声音，半睡半醒地从厨房出来了“哪儿呢？哪儿呢？我们家宝贝女儿人在哪儿呢？”
“可不就在那……”云杰乐呵呵地往云湉湉站着的方位一指，慢半拍发现她身边还有个脸生的年轻男人。他愣了一下，记起要问“这位是？”
“叔，你才瞧见这儿还有个大活人啊？”在一旁看戏的高沁雪悠悠哉哉往后一倒，“可乐死我了。敢情您眼里只有您的宝贝女儿呗？这么大一个女婿就站你面前，愣是瞧不见。”
“那我女儿我肯定是……”云杰的脑回路衔接的有点慢，等回过味，又是一愣“什么？女婿？”
“女婿？”郭素芳顿时清醒了不少，揉了揉惺忪的眼，盯着段溪镜细细打量。
段溪镜见她在看着自己，急忙弯腰放下礼盒。摘下口罩，主动打招呼“阿姨好。”
“哎呀，妈~”云湉湉见着妈妈就撒娇，拖着尾音嗲道“什么女婿啊？你别乱叫。”
“这小伙子不错，长得可真俊。”郭素芳很是满意地走近了些，低头看了眼他们牵住的手，不怎么敢相信地问“你真是我们家湉湉的对象啊？之前怎么没听她提起过？”
“是的阿姨，我是湉湉的男朋友。我们交往没多久，可能她比较害羞，还没好意思跟您提这事。”段溪镜很紧张地抓牢了云湉湉，佯装镇定地自我介绍道，“我姓段，段溪镜。您叫我小段就好。”
“小段啊？诶，好好好。这孩子好。”郭素芳连道了好几声好，忙不迭问道“对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家里几套房啊？父母是做什么的？还有就是，你每个月工资大概是……”
“素芳！”云杰喝止了她的连番盘问。不忘交代一旁的云湉湉“湉湉，把菜单拿给你对象看看，点几个想吃的，爸一会儿就给你们做去。”
他把郭素芳拉去一边，小声提醒道“话多了啊。这女婿刚进门，你哪儿那么多问题？小心把人孩子给吓跑。”
“我不就是好奇嘛，顺便替闺女把把关。就多个嘴。”郭素芳解释道“我可不是不满意这孩子啊。孩子长挺好，我们家湉湉还挺有眼光。”
“跑题了。”云杰说，“长得好能当饭吃啊？”
“我当初不也是看你长得好才嫁给你的嘛，你看咱俩生出的闺女多标志。这说明，基因很重要。”郭素芳一本正经道。
“夸我呢？”云杰咧嘴笑，很快反应过来“不对，那你也还是跑题了。别跟我绕话，你看你这态度首先就有问题。”
“行行行，那就不绕话了。夸你长得好还害羞了？”
郭素芳被他这假正经的样子逗乐，说回了正题“之前湉湉也没跟我提过有对象，突然就这么把人给带回来了，我也没个心理准备。想什么就说什么了。我是想着，我们家湉湉这么单纯，会不会稀里糊涂地被人骗？干脆我来当这个恶人，替我们家湉湉张这个嘴问问清楚，也好探探这孩子的底。”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这事急不得。老话不都说了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有话可以慢慢问，你别跟倒豆子似的成串往外冒话。一些不该问的不能问的那么直接，给人孩子印象不好，显得我们势利。万一影响了他们的感情，倒成我们做父母的不是了。”
云杰很有耐心地与她慢慢说道“再说了，既然咱们女儿都主动把人领回来了，你还怕日后没个多嘴的时候？”
“你这话在理。”郭素芳稍一琢磨，点头认同道“怪我没想那么长远，一拍脑子这话就出来了。”
“那你可别拍脑子了。”云杰说，“少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端个碗在一旁吃着云吞听墙根的高沁雪叫了声“姨。”
郭素芳被吓得一激灵“哎呦喂，你这孩子怎么总神出鬼没的？吓我这一大跳。”
“这孩子不就这德行嘛，哪儿有热闹就上赶着往哪儿凑。我早习惯了。”云杰一副“你在大惊小怪什么”的淡定表情。
高沁雪看了眼几步外头靠头在说着话的两位长辈，鬼鬼祟祟地朝他们勾勾手“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
两口子立马都把耳朵凑了过去。
“你们这女婿家底厚着呐，富三代。这事我敢打包票。不过他可能是对继承家业不感兴趣，目前在从事牙医工作。据我所知，除了目前的主业以外，他还在不同领域做了不少投资。无不良嗜好，性格也好。社交关系干净，除了工作就是遛狗、运动。别说谈恋爱了，暧昧的异性一个都没有，可以说是非常的洁身自好了。”
高沁雪肯定道，“要不是摸清了对方的底细，我敢把他往湉湉身边送？我那么讲义气，能是那种坑闺蜜的渣渣吗？”
“这女婿……是你介绍给湉湉的？”郭素芳惊讶道。
“啊。”高沁雪点点头，咕嘟咕嘟喝了两口碗里的汤“差不多吧，反正我就是在他们之间起了那么一丢丢关键作用。非常关键的那种。”
“这么说，你还是媒人呢？”云杰笑道。
“媒人？欸，这头衔好。我喜欢！”高沁雪颇有些得意地一叉腰，“可给我厉害的。”
“你这小丫头可真不错。干得好！这么些年姨给你包的云吞没白吃。”郭素芳说。
“姨疼我嘛。”高沁雪撒娇道。
云湉湉伸手越过收银台，拿了张菜单。没敢看他，盯着菜单挺不好意思地说“我手麻了。”
段溪镜急忙松手，局促道“抱歉，我给忘了。”
“没事，是我觉得抱歉才对。”云湉湉背过手，活动着发麻的手指“我妈太心急了。刚刚她问的那些话，你别介意。”
“不介意。”段溪镜体贴道，“当父母的，操的不就是这份心嘛。他们也是关心你，能理解。”
“这是菜单。”云湉湉把菜单给他推了过去，“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不用看了，云吞面就挺好的。不说是招牌嘛，点招牌准没错。”段溪镜道。
“有眼光。”云湉湉缓着气氛对他笑了一下，“这云吞面我从小吃到大的。汤底有独家的秘方，熬得鲜着呐，别的地可吃不着。”
刚八卦完的高沁雪走了过来，调侃道“小两口想好吃什么了吗？”
“云吞面。”云湉湉竖起两根手指，“两碗，我也惦记这口了。”
“那我刚刚给你们点的就没错啊，非要多这个事。”高沁雪把空碗推到一边，转头看向段溪镜，故意拿话逗他“段医生，既然是来见家长的，那怎么能只跟妈妈打招呼呢？不跟爸爸打个招呼吗？”
“啊，对。”云湉湉朝呲着牙笑嘻嘻往这看的云杰招了招手，“爸爸，你来。”
“来了！”云杰擦了擦手，三两步走到段溪镜面前，热情朝他伸手打招呼“你好啊小伙子，我是湉湉的爸爸。”
爸爸？是她的爸爸。要表现得好一点，自然一点，可不能给他留下坏印象。
段溪镜刚松下的神经一秒绷紧，僵直伸手，脑袋空空地回握住了对方的手。完了！一点都不自然。接下来要说点什么才合适呢？
云湉湉瞧出他在紧张了，急忙打着圆场替他接上了话“爸爸，这是我男朋友。”
“啊，认识了。”云杰很给面地夸道，“挺好一小伙。”
紧张了！在紧张了！高沁雪鲜少能见到平时待人接物一向稳重绅士的段医生表现出这样的一面，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催促道“段医生，你愣着做什么？快跟爸爸打招呼啊。”
“跟爸爸打招呼。”她故意重复了一遍。
“爸爸。”段溪镜脱口道。
“……”这孩子太直接了。云杰看着他，一时不知自己该笑还是不该笑。
中招了！高沁雪得逞爆笑“哈哈哈哈哈，好傻！咱们的段医生竟然也有犯傻的时候！笑死我了！哈哈哈……”
“小雪！”云湉湉臊红了脸。
“这有什么？小场面。孩子，不紧张。”郭素芳安抚着拍了拍段溪镜的肩，当即揭了云杰的老底“你叔他第一次见岳父也紧张，进门直接绊一跟头，还没来得及见个正脸呢，就直接给他老丈人行了个磕头礼。那真叫一隆重，一屋子人都给镇住了。”
“说什么呢你？”云杰被踩了尾巴般，立马反驳道“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那是没站稳，不是紧张！”
“叔还有这段光辉史呢？”高沁雪笑到收不住，“哈哈哈，太逗了！”
“别理她们，闹腾。”云杰收回手，朝厨房方向指了指，问段溪镜“会和面不？”
还是有些恍惚的段溪镜立马接话道“会！”
“会就行。跟我去厨房，给我打个下手。”云杰说。
“哎呀，爸！”云湉湉拉住了他，阻拦道“你怎么能让客人干活呢？”
“什么客人？”云杰理直气壮道，“这小子都叫我爸了，那就是我亲女婿。和个面怎么了？”
亲女婿？段溪镜暗松了口气，见云爸爸看向自己，很有眼力地附和道“是，和面我会。我帮得上忙。”
“瞧见没？人自己愿意帮忙，我可没强迫他。”云杰敷衍着把挡道的女儿往边上拨了拨，回头问尾随过来的段溪镜“会喝酒不？”
“会。我听湉湉说您得闲好喝两杯，给您带了茅台来。”段溪镜道。
“茅台啊？好小子，懂我！”云杰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今儿高兴，一会儿关了店，咱爷俩喝两杯。”
“好。”段溪镜点点头，在欢愉的气氛里总算放松了些。
“玉米烙吃不？”云杰问。
“吃。”段溪镜说。
“好！你这小子的爽利劲儿我可太喜欢了。”云杰高兴道，“那就再简单整个玉米烙，就当下酒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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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吞面，两碗。”厨房方向传来喊话声，“加不加葱？有忌口的吗？”
“这得问你的宝贝女……”高沁雪还想再皮一下，被云湉湉一把捂住了嘴。
“你先别说话，听我把话说清楚。”
云湉湉弯腰附到她耳边，低着声，语速飞快地说道“我带溪镜过来的目的是想堵我爸妈的嘴。你也知道我被相亲这事烦怕了吧？他是来帮我的。是帮我在我爸妈面前假装成我的男朋友，好让他们能放弃再给我安排相亲的念头。听清楚，是假装，不要瞎起哄。这事我已经给你提过醒了，你可别说漏嘴。”
高沁雪点点头，指了指她紧捂住自己嘴的那只手“唔唔唔……”
“要我松手可以。咱可得说好了，别再捣乱了。听懂了就点点头。”云湉湉道。
“唔唔……”高沁雪乖乖地又点了点头。
云湉湉小心翼翼地移开手，确认她不再乱说话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皮的你。”
“吓死我了。你刚刚那眼神，我还以为你要灭我口呢。”高沁雪歪过头冲段溪镜露出个笑，“段医生好热心啊。”
段溪镜略颔首，礼貌回以一笑。
云湉湉看了他一眼，被他抓握住的掌心里隐隐出了汗。她不怎么自然地把手往回抽了一下，还是没能成功把手从他掌心抽离。
注意到一旁高沁雪微妙的眼神，云湉湉尴尬清了清嗓子，缓着气氛说了句玩笑话“想什么呢你？人那么多，灭口我也得找隐蔽的地方。”
高沁雪托腮笑看着她，没什么意义的“啊”了一声。
“问忌不忌口呢？怎么没声了？”云杰从厨房探出头，一眼瞧见了站在收银台边的云湉湉。
他的嗓门一下提了个度，高兴道“呦！是我家宝贝女儿回来了！你回来怎么不先打个电话？我好早些关店回去给你整点好吃的啊。”
“爸，你又夸张了啊。”云湉湉一见他就笑，“我三五天就回来一回，什么时候我回个家还得提前打个电话放个预告了？再说了，我这么好养活，还不是逮啥吃啥。你瞎张罗什么呀？”
“也是，我宝贝女儿的厨艺可比老爸强。”云杰哈哈笑道，“云吞面是不？老爸这就给你煮去。”
“是咱女儿回来了啊？”在后厨打瞌睡的郭素芳迷迷糊糊听到云湉湉的声音，半睡半醒地从厨房出来了“哪儿呢？哪儿呢？我们家宝贝女儿人在哪儿呢？”
“可不就在那……”云杰乐呵呵地往云湉湉站着的方位一指，慢半拍发现她身边还有个脸生的年轻男人。他愣了一下，记起要问“这位是？”
“叔，你才瞧见这儿还有个大活人啊？”在一旁看戏的高沁雪悠悠哉哉往后一倒，“可乐死我了。敢情您眼里只有您的宝贝女儿呗？这么大一个女婿就站你面前，愣是瞧不见。”
“那我女儿我肯定是……”云杰的脑回路衔接的有点慢，等回过味，又是一愣“什么？女婿？”
“女婿？”郭素芳顿时清醒了不少，揉了揉惺忪的眼，盯着段溪镜细细打量。
段溪镜见她在看着自己，急忙弯腰放下礼盒。摘下口罩，主动打招呼“阿姨好。”
“哎呀，妈~”云湉湉见着妈妈就撒娇，拖着尾音嗲道“什么女婿啊？你别乱叫。”
“这小伙子不错，长得可真俊。”郭素芳很是满意地走近了些，低头看了眼他们牵住的手，不怎么敢相信地问“你真是我们家湉湉的对象啊？之前怎么没听她提起过？”
“是的阿姨，我是湉湉的男朋友。我们交往没多久，可能她比较害羞，还没好意思跟您提这事。”段溪镜很紧张地抓牢了云湉湉，佯装镇定地自我介绍道，“我姓段，段溪镜。您叫我小段就好。”
“小段啊？诶，好好好。这孩子好。”郭素芳连道了好几声好，忙不迭问道“对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家里几套房啊？父母是做什么的？还有就是，你每个月工资大概是……”
“素芳！”云杰喝止了她的连番盘问。不忘交代一旁的云湉湉“湉湉，把菜单拿给你对象看看，点几个想吃的，爸一会儿就给你们做去。”
他把郭素芳拉去一边，小声提醒道“话多了啊。这女婿刚进门，你哪儿那么多问题？小心把人孩子给吓跑。”
“我不就是好奇嘛，顺便替闺女把把关。就多个嘴。”郭素芳解释道“我可不是不满意这孩子啊。孩子长挺好，我们家湉湉还挺有眼光。”
“跑题了。”云杰说，“长得好能当饭吃啊？”
“我当初不也是看你长得好才嫁给你的嘛，你看咱俩生出的闺女多标志。这说明，基因很重要。”郭素芳一本正经道。
“夸我呢？”云杰咧嘴笑，很快反应过来“不对，那你也还是跑题了。别跟我绕话，你看你这态度首先就有问题。”
“行行行，那就不绕话了。夸你长得好还害羞了？”
郭素芳被他这假正经的样子逗乐，说回了正题“之前湉湉也没跟我提过有对象，突然就这么把人给带回来了，我也没个心理准备。想什么就说什么了。我是想着，我们家湉湉这么单纯，会不会稀里糊涂地被人骗？干脆我来当这个恶人，替我们家湉湉张这个嘴问问清楚，也好探探这孩子的底。”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这事急不得。老话不都说了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有话可以慢慢问，你别跟倒豆子似的成串往外冒话。一些不该问的不能问的那么直接，给人孩子印象不好，显得我们势利。万一影响了他们的感情，倒成我们做父母的不是了。”
云杰很有耐心地与她慢慢说道“再说了，既然咱们女儿都主动把人领回来了，你还怕日后没个多嘴的时候？”
“你这话在理。”郭素芳稍一琢磨，点头认同道“怪我没想那么长远，一拍脑子这话就出来了。”
“那你可别拍脑子了。”云杰说，“少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端个碗在一旁吃着云吞听墙根的高沁雪叫了声“姨。”
郭素芳被吓得一激灵“哎呦喂，你这孩子怎么总神出鬼没的？吓我这一大跳。”
“这孩子不就这德行嘛，哪儿有热闹就上赶着往哪儿凑。我早习惯了。”云杰一副“你在大惊小怪什么”的淡定表情。
高沁雪看了眼几步外头靠头在说着话的两位长辈，鬼鬼祟祟地朝他们勾勾手“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
两口子立马都把耳朵凑了过去。
“你们这女婿家底厚着呐，富三代。这事我敢打包票。不过他可能是对继承家业不感兴趣，目前在从事牙医工作。据我所知，除了目前的主业以外，他还在不同领域做了不少投资。无不良嗜好，性格也好。社交关系干净，除了工作就是遛狗、运动。别说谈恋爱了，暧昧的异性一个都没有，可以说是非常的洁身自好了。”
高沁雪肯定道，“要不是摸清了对方的底细，我敢把他往湉湉身边送？我那么讲义气，能是那种坑闺蜜的渣渣吗？”
“这女婿……是你介绍给湉湉的？”郭素芳惊讶道。
“啊。”高沁雪点点头，咕嘟咕嘟喝了两口碗里的汤“差不多吧，反正我就是在他们之间起了那么一丢丢关键作用。非常关键的那种。”
“这么说，你还是媒人呢？”云杰笑道。
“媒人？欸，这头衔好。我喜欢！”高沁雪颇有些得意地一叉腰，“可给我厉害的。”
“你这小丫头可真不错。干得好！这么些年姨给你包的云吞没白吃。”郭素芳说。
“姨疼我嘛。”高沁雪撒娇道。
云湉湉伸手越过收银台，拿了张菜单。没敢看他，盯着菜单挺不好意思地说“我手麻了。”
段溪镜急忙松手，局促道“抱歉，我给忘了。”
“没事，是我觉得抱歉才对。”云湉湉背过手，活动着发麻的手指“我妈太心急了。刚刚她问的那些话，你别介意。”
“不介意。”段溪镜体贴道，“当父母的，操的不就是这份心嘛。他们也是关心你，能理解。”
“这是菜单。”云湉湉把菜单给他推了过去，“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不用看了，云吞面就挺好的。不说是招牌嘛，点招牌准没错。”段溪镜道。
“有眼光。”云湉湉缓着气氛对他笑了一下，“这云吞面我从小吃到大的。汤底有独家的秘方，熬得鲜着呐，别的地可吃不着。”
刚八卦完的高沁雪走了过来，调侃道“小两口想好吃什么了吗？”
“云吞面。”云湉湉竖起两根手指，“两碗，我也惦记这口了。”
“那我刚刚给你们点的就没错啊，非要多这个事。”高沁雪把空碗推到一边，转头看向段溪镜，故意拿话逗他“段医生，既然是来见家长的，那怎么能只跟妈妈打招呼呢？不跟爸爸打个招呼吗？”
“啊，对。”云湉湉朝呲着牙笑嘻嘻往这看的云杰招了招手，“爸爸，你来。”
“来了！”云杰擦了擦手，三两步走到段溪镜面前，热情朝他伸手打招呼“你好啊小伙子，我是湉湉的爸爸。”
爸爸？是她的爸爸。要表现得好一点，自然一点，可不能给他留下坏印象。
段溪镜刚松下的神经一秒绷紧，僵直伸手，脑袋空空地回握住了对方的手。完了！一点都不自然。接下来要说点什么才合适呢？
云湉湉瞧出他在紧张了，急忙打着圆场替他接上了话“爸爸，这是我男朋友。”
“啊，认识了。”云杰很给面地夸道，“挺好一小伙。”
紧张了！在紧张了！高沁雪鲜少能见到平时待人接物一向稳重绅士的段医生表现出这样的一面，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催促道“段医生，你愣着做什么？快跟爸爸打招呼啊。”
“跟爸爸打招呼。”她故意重复了一遍。
“爸爸。”段溪镜脱口道。
“……”这孩子太直接了。云杰看着他，一时不知自己该笑还是不该笑。
中招了！高沁雪得逞爆笑“哈哈哈哈哈，好傻！咱们的段医生竟然也有犯傻的时候！笑死我了！哈哈哈……”
“小雪！”云湉湉臊红了脸。
“这有什么？小场面。孩子，不紧张。”郭素芳安抚着拍了拍段溪镜的肩，当即揭了云杰的老底“你叔他第一次见岳父也紧张，进门直接绊一跟头，还没来得及见个正脸呢，就直接给他老丈人行了个磕头礼。那真叫一隆重，一屋子人都给镇住了。”
“说什么呢你？”云杰被踩了尾巴般，立马反驳道“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那是没站稳，不是紧张！”
“叔还有这段光辉史呢？”高沁雪笑到收不住，“哈哈哈，太逗了！”
“别理她们，闹腾。”云杰收回手，朝厨房方向指了指，问段溪镜“会和面不？”
还是有些恍惚的段溪镜立马接话道“会！”
“会就行。跟我去厨房，给我打个下手。”云杰说。
“哎呀，爸！”云湉湉拉住了他，阻拦道“你怎么能让客人干活呢？”
“什么客人？”云杰理直气壮道，“这小子都叫我爸了，那就是我亲女婿。和个面怎么了？”
亲女婿？段溪镜暗松了口气，见云爸爸看向自己，很有眼力地附和道“是，和面我会。我帮得上忙。”
“瞧见没？人自己愿意帮忙，我可没强迫他。”云杰敷衍着把挡道的女儿往边上拨了拨，回头问尾随过来的段溪镜“会喝酒不？”
“会。我听湉湉说您得闲好喝两杯，给您带了茅台来。”段溪镜道。
“茅台啊？好小子，懂我！”云杰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今儿高兴，一会儿关了店，咱爷俩喝两杯。”
“好。”段溪镜点点头，在欢愉的气氛里总算放松了些。
“玉米烙吃不？”云杰问。
“吃。”段溪镜说。
“好！你这小子的爽利劲儿我可太喜欢了。”云杰高兴道，“那就再简单整个玉米烙，就当下酒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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