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榴莲酥
剪辑的时间久了，眼睛有些累。云湉湉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扯下手腕上的黑色皮筋，将散至身后的长发简单束扎了一下。
拆了袋高沁雪给她带回来的敷眼罩，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仰靠在椅子里，把眼睛敷上。闭眼小憩。
之前频繁被骚扰，再次搬家后她长了个心眼，担心个人信息会泄露太多，已经有很长一段不敢再直播了。
好在搬家后没再起什么波澜。目前固粉的模式都靠视频发布，提前把视频录制好，再仔细剪辑一下。只要更新频率跟上，她的粉丝量也能勉强□□。
眼底的酸胀感渐消，昏昏欲睡之际，她听到搁置桌角的手机震了两下。
昏沉的睡意被搅散。她揭开眼罩，用指腹打圈按摩了几下眼部轮廓，拿起手机看新消息。
【镜冒昧问一下，介意我把你的照片设成屏保吗？】
段溪镜！她立马清醒过来，坐直了些。
设成屏保？用她的照片？
这是什么意思？
云湉湉看着消息框里的那行字，忆起他翻看照片时的专注模样，嘴角抿起笑意。
要怎么回他呢？
直接同意？会不会显得她太不矜持了？会觉得她是个随便的人吗？
那要是拒绝呢？又好像有点矫情。会不会打击到他的自尊心？
窃喜之后她犯了难，在消息框里戳戳点点了好几下。
写了删，删了写。如此反复了几次，最终还是把消息发了过去。
【水中甜我倒是不介意，就怕旁人看了会误会。】
【镜误会什么？】
他秒回。
秒回！该不会是一直在盯着对话框吧？
那她删删减减的小动作，岂不是都被他瞧了去？
云湉湉心觉不妙，指尖悬在屏幕上顿了数秒。还在纠结要怎么回，就看到他又发来了新消息。
【镜误会了才好呢。我要真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是我的福气。】
【镜我的意思是，高颜值有利于长寿。这是有科学根据的。】
他像是在急于为自己的上一句话辩解，接连发来的两条消息之间几乎没有停顿。
云湉湉看着手机屏幕微微一愣，隐约能猜到他此刻尴尬抓包的表情。忍俊不禁。
【水中甜那你可以每天多照照镜子，肯定利于长寿。】
【镜这算商业互吹吗？】
他显然是看懂了她的玩笑话，顺利接上了这个梗。
【水中甜算是吧。】
【镜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水中甜嗯。】
【镜那我可真把你的照片设成屏保了？】
【水中甜为了你的长寿大计。】
【镜肯定能长寿。谢了，晚安。】
【水中甜晚安。】
“你是猪啊？睡那么死，按这么久的门铃才来开门。”顾鹤琪一进屋就开始抱怨。
“你好吵。”云湉湉的眼睛还没能完全睁开，眯缝着眼捶了一下他的背。关上门往里走了几步，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什么味儿？”
“榴莲。”顾鹤琪把提拎进门的两大袋榴莲放入厨房，打开水龙头洗手，道“给你整了俩大的，你看着发挥。”
“你能给我整点不味儿的东西吗？不是螺蛳粉就是榴莲的，是不是人啊你。”云湉湉拉开领口嗅了嗅睡衣上沾到的味，叹气道“我这衣服又得沾味儿了。”
“臭香也是香。”顾鹤琪甩了甩手上的水渍，拿杯倒水。
“这榴莲个头好大，一次肯定是吃不完的。做点什么好呢？”云湉湉后脚跟过去，研究起了他带来的榴莲“榴莲千层？榴莲炖鸡？榴莲饼？榴莲酥？”
“欸，榴莲酥。这个好，就做这个。”顾鹤琪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水，空杯一放，拉起兜在下巴上的口罩急匆匆往门前走“我晚上下了班过来。”
“什么啊。又点菜呢？真当我这饭馆子了。”云湉湉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上两句话，就看他闪身出了门。
总是来去匆匆的，在玄关打瞌睡的桔子都被他突然的关门声吓到炸毛了。
“段医生，”护士叫住了从引导台前路过的段溪镜，给他递了份文件“这是倪医生让我转交给你的，需要你签个字。”
“嗯。”段溪镜止步接过文件。从白大褂口袋里抽出笔，确认无误把字签了。
文件递回，瞧见有两个护士躲在引导台后正头靠头写着什么，他好奇问了一嘴“在忙什么呢？”
其中一个护士听到他的声音，立马掩住了纸。像是担心被他看到。
段溪镜诧异看向了另一个护士“怎么了吗？”
“没忙什么，玩儿呢。”另一个护士很默契地替同事打掩护，接话道“名字笔画测姻缘1，最近在院里挺流行的小游戏。打发时间的。啊，对了，悄悄告诉段医生一个小秘密。”
护士往右手边偷偷打了个眼色，笑言“我们科室的好多女同事都用段医生的名字测过缘分指数了。”
“不止我们科室，”一旁掩纸的护士插话道，“我看其他科室有不少实习医生也在拿段医生的名字练手呢。”
“我们段医生的人气果然很高。”护士点头附和道。
“练手？”段溪镜大致听明白了她们的话意，略一琢磨，问“那个什么测姻缘的？要怎么测？”
护士惊讶看他“段医生也对这个感兴趣？”
“没，就是好奇问问。”段溪镜矢口否认。转瞬转了转笔，笔插回袋口。倾身凑近，低着话音道“其实我是有点好奇。那个……教教我，怎么测？”
关好办公室的门，拿出一张空白a4纸，段溪镜拉开了办公桌边的椅子。
“唰唰唰——”室内只剩了笔尖与纸页的摩挲声。
他绷着嘴角，凝神看纸面。表情格外严肃认真。
细数完名字笔画，先加后减，得了个数值10。
10是怎么说的？他戳开手机里护士发给他的测试教程，查找10对应的解说。
——“10代表你们关系马虎。”
关系马虎？马虎！这怎么可能呢？”
肯定是算错了！
再算一次。
段溪镜对这结果很不满意，坚持认定是计算过程出了错。于是又埋下头去，来回演算了好几遍。
奇怪，怎么每回都是10？
他不由有些恼，丢开笔揉了纸。
骗小孩儿的把戏。
不准！
“段医生。”倪嘉琴推门而入。
沉浸在“骗小孩儿小游戏”里的段溪镜被她突然闯进门的动静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看她。
“怎么了吗？”倪嘉琴见他撅了一下，诧异看他“做亏心事了吧？看给你吓的。”
“没。”段溪镜与她似在探究的目光撞上，也不知在心虚什么，下意识把揉成团的纸胡乱往垃圾桶的方向一丢，正襟危坐“你怎么不敲门？”
“我进你办公室什么时候敲过门了？”倪嘉琴自顾自进了门，走去他的办公桌对面。
兜里的手机在震动。段溪镜揣兜拿出手机，瞧清了来电显示，嘴角勾起笑意。
倪嘉琴把文件袋放到了他的桌上“你看一下这个，这是刚刚院长给我的……”
“等一下。”段溪镜的注意力在手机上，抬手她比划了个暂停的手势。都顾不上看她一眼，起身径直往外走“我接个电话。”
他很少在工作时间接电话，特别是在谈正事的时候。
是有什么重要的电话需要接吗？倪嘉琴看着他疾步离开的背影，对他的反常之举有片刻的惊讶。
一扭头，瞧见垃圾桶边有个没丢进去的纸团。
倪嘉琴盯着那个纸团百无聊赖地看了会儿，走过去，弯腰将其捡起。
正要把纸团丢进垃圾桶里，她忽地想起进门时，段溪镜的表情瞧着好似有些紧张。
是这张纸吗？在她进门时他慌张丢弃的那个？
倪嘉琴前伸的手顿了一下，稍作犹豫，还是展开了纸团。纸页上的内容很眼熟，她曾在护士手里见过相似的数字算法。
测姻缘？
他该不会是……
她微微皱眉，把纸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回过身看向走廊，原本仅隔着道门在接电话的段溪镜已不见了人影。
人呢？怎么不打个招呼就走了？
倪嘉琴开了门出去，叫住了途经门前的实习医生“有看到段医生吗？”
“好像是有什么人来找他，飞出去了。”实习医生道。
“飞？”倪嘉琴不怎么理解地看着他。
“一种修辞手法，形容速度快。”实习医生嬉笑道。
“啊。”倪嘉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了，问你个事。”
“什么事？”实习医生问。
“最近，有没有感觉段医生有些不太一样？”倪嘉琴问。
“有！”这话实习医生回得很肯定。
“有？”倪嘉琴追问道，“比如？”
“那可太明显了。”实习医生鬼祟往左右各看了两眼，一手拢在嘴边，悄声道“段医生万年不变的手机屏保变了样。原本是只哈士奇，现在换成了大美女的照片了。科室里的人都在传，那是他的女朋友。”
“女朋友？这怎么可能呢？”倪嘉琴的话音不自觉提了个度。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她尴尬咳了一声“我的意思是……没根据的话，不要乱传。”
怎么就一冲动带着点心过来了呢？到底在想什么啊？
云湉湉拎着保温袋，心不在焉地踢了踢车边的小石子。
“湉湉！”段溪镜是跑着来的，人未到声先至。话音愉悦，好似心情很好。
云湉湉闻声回头，一见他就笑“那个，我就是路过。正巧车里有两盒榴莲酥，就想问问你要不要吃。”
“是你做的榴莲酥？”段溪镜跑太快，气息不匀地站到了她面前。
“嗯。”云湉湉点点头，把手里的点心袋递给了他“吃吗？”
“肯定很好吃！”段溪镜双手接过了她递来的点心，摸了摸袋子，话音带笑道“还是温的呢。”
温的？他为什么特意提这一嘴？
是不是被他看出端倪了？云湉湉一时没想好要找什么借口接这话“啊，那个……”
“要吃双皮奶吗？”段溪镜没打算深究这个问题，往右后方指了指，热情邀道“我们医院附近有一家双皮奶很出名，也就五分钟的步程，带你去尝尝。”
“你不是在上班吗？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啊？”云湉湉颇有些顾虑道。
“没事，我跟同事说一声就行。”段溪镜说话间拿出手机给同事发了个消息，冲她晃了晃屏“这样就行了。”
“这不太好吧，总感觉打扰了你。”云湉湉挺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路过。真的，只是路过这里。没想打扰你的。”
“没什么不好的，就当是匀出个下午茶时间。”段溪镜收好手机，朝她伸去手。指尖悬停在了她垂下的右手一侧。
他微微一愣，察觉自己好像有点兴奋过头了。竟然想牵她的手！
担心自己的逾矩行为会吓到她。他悄声缩回手，很绅士地往边上让了让，颔首示意她一起走。
心不在焉地往前行了一阵，段溪镜不时偷瞄她两眼，找话道“双皮奶跟榴莲酥应该很配吧？”
“嗯。”云湉湉回了神，低头拉扯口罩一角，掩于口罩下的嘴角不自觉在上扬“应该是吧。”
“你喜欢什么味道的双皮奶？”段溪镜问。
“我都可以。”云湉湉道。
“那就草莓味吧，”段溪镜说，“草莓味的双皮奶是那家店的招牌。”
云湉湉抬眸与他相视一笑，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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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了袋高沁雪给她带回来的敷眼罩，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仰靠在椅子里，把眼睛敷上。闭眼小憩。
之前频繁被骚扰，再次搬家后她长了个心眼，担心个人信息会泄露太多，已经有很长一段不敢再直播了。
好在搬家后没再起什么波澜。目前固粉的模式都靠视频发布，提前把视频录制好，再仔细剪辑一下。只要更新频率跟上，她的粉丝量也能勉强□□。
眼底的酸胀感渐消，昏昏欲睡之际，她听到搁置桌角的手机震了两下。
昏沉的睡意被搅散。她揭开眼罩，用指腹打圈按摩了几下眼部轮廓，拿起手机看新消息。
【镜冒昧问一下，介意我把你的照片设成屏保吗？】
段溪镜！她立马清醒过来，坐直了些。
设成屏保？用她的照片？
这是什么意思？
云湉湉看着消息框里的那行字，忆起他翻看照片时的专注模样，嘴角抿起笑意。
要怎么回他呢？
直接同意？会不会显得她太不矜持了？会觉得她是个随便的人吗？
那要是拒绝呢？又好像有点矫情。会不会打击到他的自尊心？
窃喜之后她犯了难，在消息框里戳戳点点了好几下。
写了删，删了写。如此反复了几次，最终还是把消息发了过去。
【水中甜我倒是不介意，就怕旁人看了会误会。】
【镜误会什么？】
他秒回。
秒回！该不会是一直在盯着对话框吧？
那她删删减减的小动作，岂不是都被他瞧了去？
云湉湉心觉不妙，指尖悬在屏幕上顿了数秒。还在纠结要怎么回，就看到他又发来了新消息。
【镜误会了才好呢。我要真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是我的福气。】
【镜我的意思是，高颜值有利于长寿。这是有科学根据的。】
他像是在急于为自己的上一句话辩解，接连发来的两条消息之间几乎没有停顿。
云湉湉看着手机屏幕微微一愣，隐约能猜到他此刻尴尬抓包的表情。忍俊不禁。
【水中甜那你可以每天多照照镜子，肯定利于长寿。】
【镜这算商业互吹吗？】
他显然是看懂了她的玩笑话，顺利接上了这个梗。
【水中甜算是吧。】
【镜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水中甜嗯。】
【镜那我可真把你的照片设成屏保了？】
【水中甜为了你的长寿大计。】
【镜肯定能长寿。谢了，晚安。】
【水中甜晚安。】
“你是猪啊？睡那么死，按这么久的门铃才来开门。”顾鹤琪一进屋就开始抱怨。
“你好吵。”云湉湉的眼睛还没能完全睁开，眯缝着眼捶了一下他的背。关上门往里走了几步，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什么味儿？”
“榴莲。”顾鹤琪把提拎进门的两大袋榴莲放入厨房，打开水龙头洗手，道“给你整了俩大的，你看着发挥。”
“你能给我整点不味儿的东西吗？不是螺蛳粉就是榴莲的，是不是人啊你。”云湉湉拉开领口嗅了嗅睡衣上沾到的味，叹气道“我这衣服又得沾味儿了。”
“臭香也是香。”顾鹤琪甩了甩手上的水渍，拿杯倒水。
“这榴莲个头好大，一次肯定是吃不完的。做点什么好呢？”云湉湉后脚跟过去，研究起了他带来的榴莲“榴莲千层？榴莲炖鸡？榴莲饼？榴莲酥？”
“欸，榴莲酥。这个好，就做这个。”顾鹤琪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水，空杯一放，拉起兜在下巴上的口罩急匆匆往门前走“我晚上下了班过来。”
“什么啊。又点菜呢？真当我这饭馆子了。”云湉湉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上两句话，就看他闪身出了门。
总是来去匆匆的，在玄关打瞌睡的桔子都被他突然的关门声吓到炸毛了。
“段医生，”护士叫住了从引导台前路过的段溪镜，给他递了份文件“这是倪医生让我转交给你的，需要你签个字。”
“嗯。”段溪镜止步接过文件。从白大褂口袋里抽出笔，确认无误把字签了。
文件递回，瞧见有两个护士躲在引导台后正头靠头写着什么，他好奇问了一嘴“在忙什么呢？”
其中一个护士听到他的声音，立马掩住了纸。像是担心被他看到。
段溪镜诧异看向了另一个护士“怎么了吗？”
“没忙什么，玩儿呢。”另一个护士很默契地替同事打掩护，接话道“名字笔画测姻缘1，最近在院里挺流行的小游戏。打发时间的。啊，对了，悄悄告诉段医生一个小秘密。”
护士往右手边偷偷打了个眼色，笑言“我们科室的好多女同事都用段医生的名字测过缘分指数了。”
“不止我们科室，”一旁掩纸的护士插话道，“我看其他科室有不少实习医生也在拿段医生的名字练手呢。”
“我们段医生的人气果然很高。”护士点头附和道。
“练手？”段溪镜大致听明白了她们的话意，略一琢磨，问“那个什么测姻缘的？要怎么测？”
护士惊讶看他“段医生也对这个感兴趣？”
“没，就是好奇问问。”段溪镜矢口否认。转瞬转了转笔，笔插回袋口。倾身凑近，低着话音道“其实我是有点好奇。那个……教教我，怎么测？”
关好办公室的门，拿出一张空白a4纸，段溪镜拉开了办公桌边的椅子。
“唰唰唰——”室内只剩了笔尖与纸页的摩挲声。
他绷着嘴角，凝神看纸面。表情格外严肃认真。
细数完名字笔画，先加后减，得了个数值10。
10是怎么说的？他戳开手机里护士发给他的测试教程，查找10对应的解说。
——“10代表你们关系马虎。”
关系马虎？马虎！这怎么可能呢？”
肯定是算错了！
再算一次。
段溪镜对这结果很不满意，坚持认定是计算过程出了错。于是又埋下头去，来回演算了好几遍。
奇怪，怎么每回都是10？
他不由有些恼，丢开笔揉了纸。
骗小孩儿的把戏。
不准！
“段医生。”倪嘉琴推门而入。
沉浸在“骗小孩儿小游戏”里的段溪镜被她突然闯进门的动静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看她。
“怎么了吗？”倪嘉琴见他撅了一下，诧异看他“做亏心事了吧？看给你吓的。”
“没。”段溪镜与她似在探究的目光撞上，也不知在心虚什么，下意识把揉成团的纸胡乱往垃圾桶的方向一丢，正襟危坐“你怎么不敲门？”
“我进你办公室什么时候敲过门了？”倪嘉琴自顾自进了门，走去他的办公桌对面。
兜里的手机在震动。段溪镜揣兜拿出手机，瞧清了来电显示，嘴角勾起笑意。
倪嘉琴把文件袋放到了他的桌上“你看一下这个，这是刚刚院长给我的……”
“等一下。”段溪镜的注意力在手机上，抬手她比划了个暂停的手势。都顾不上看她一眼，起身径直往外走“我接个电话。”
他很少在工作时间接电话，特别是在谈正事的时候。
是有什么重要的电话需要接吗？倪嘉琴看着他疾步离开的背影，对他的反常之举有片刻的惊讶。
一扭头，瞧见垃圾桶边有个没丢进去的纸团。
倪嘉琴盯着那个纸团百无聊赖地看了会儿，走过去，弯腰将其捡起。
正要把纸团丢进垃圾桶里，她忽地想起进门时，段溪镜的表情瞧着好似有些紧张。
是这张纸吗？在她进门时他慌张丢弃的那个？
倪嘉琴前伸的手顿了一下，稍作犹豫，还是展开了纸团。纸页上的内容很眼熟，她曾在护士手里见过相似的数字算法。
测姻缘？
他该不会是……
她微微皱眉，把纸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回过身看向走廊，原本仅隔着道门在接电话的段溪镜已不见了人影。
人呢？怎么不打个招呼就走了？
倪嘉琴开了门出去，叫住了途经门前的实习医生“有看到段医生吗？”
“好像是有什么人来找他，飞出去了。”实习医生道。
“飞？”倪嘉琴不怎么理解地看着他。
“一种修辞手法，形容速度快。”实习医生嬉笑道。
“啊。”倪嘉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了，问你个事。”
“什么事？”实习医生问。
“最近，有没有感觉段医生有些不太一样？”倪嘉琴问。
“有！”这话实习医生回得很肯定。
“有？”倪嘉琴追问道，“比如？”
“那可太明显了。”实习医生鬼祟往左右各看了两眼，一手拢在嘴边，悄声道“段医生万年不变的手机屏保变了样。原本是只哈士奇，现在换成了大美女的照片了。科室里的人都在传，那是他的女朋友。”
“女朋友？这怎么可能呢？”倪嘉琴的话音不自觉提了个度。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她尴尬咳了一声“我的意思是……没根据的话，不要乱传。”
怎么就一冲动带着点心过来了呢？到底在想什么啊？
云湉湉拎着保温袋，心不在焉地踢了踢车边的小石子。
“湉湉！”段溪镜是跑着来的，人未到声先至。话音愉悦，好似心情很好。
云湉湉闻声回头，一见他就笑“那个，我就是路过。正巧车里有两盒榴莲酥，就想问问你要不要吃。”
“是你做的榴莲酥？”段溪镜跑太快，气息不匀地站到了她面前。
“嗯。”云湉湉点点头，把手里的点心袋递给了他“吃吗？”
“肯定很好吃！”段溪镜双手接过了她递来的点心，摸了摸袋子，话音带笑道“还是温的呢。”
温的？他为什么特意提这一嘴？
是不是被他看出端倪了？云湉湉一时没想好要找什么借口接这话“啊，那个……”
“要吃双皮奶吗？”段溪镜没打算深究这个问题，往右后方指了指，热情邀道“我们医院附近有一家双皮奶很出名，也就五分钟的步程，带你去尝尝。”
“你不是在上班吗？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啊？”云湉湉颇有些顾虑道。
“没事，我跟同事说一声就行。”段溪镜说话间拿出手机给同事发了个消息，冲她晃了晃屏“这样就行了。”
“这不太好吧，总感觉打扰了你。”云湉湉挺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路过。真的，只是路过这里。没想打扰你的。”
“没什么不好的，就当是匀出个下午茶时间。”段溪镜收好手机，朝她伸去手。指尖悬停在了她垂下的右手一侧。
他微微一愣，察觉自己好像有点兴奋过头了。竟然想牵她的手！
担心自己的逾矩行为会吓到她。他悄声缩回手，很绅士地往边上让了让，颔首示意她一起走。
心不在焉地往前行了一阵，段溪镜不时偷瞄她两眼，找话道“双皮奶跟榴莲酥应该很配吧？”
“嗯。”云湉湉回了神，低头拉扯口罩一角，掩于口罩下的嘴角不自觉在上扬“应该是吧。”
“你喜欢什么味道的双皮奶？”段溪镜问。
“我都可以。”云湉湉道。
“那就草莓味吧，”段溪镜说，“草莓味的双皮奶是那家店的招牌。”
云湉湉抬眸与他相视一笑，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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