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文莉注意到陆北川的视线,脸上的红晕越燃越深,她低头藏住羞涩的笑脸,解释道。

    “刚刚景阳不小心把颜料打翻了,我衣服上蹭了点,安夏姐怕沾的时间久了洗不掉,就拿了自己的衣服下来给我先换上。”

    陆北川眉心紧拧着,脸色铁青,刚到家的好心情全因为这一出意外给折腾得稀碎。

    “对了,我还不知道您是景阳的……”

    文莉只知道安夏是陆景阳的姐姐,其他的一概不知,看着眼前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举手投足间矜贵高冷,身上的成熟气质更加俘获人心气。深邃的五官倒是跟陆景阳有些相似。

    “叔叔?”文莉试探问道。

    陆北川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管安夏叫姐姐,管他就叫叔叔?

    眼瞎了?

    户口本上他们也就只相差六岁。

    “我是景阳的哥哥。”

    “哦哦。”文莉连连点头,同时也对自己刚刚“超级加辈”的猜测有些不好意思。

    文莉脸上的红晕不减,抿着唇,小女儿家的娇羞模样十足十,她勾了勾落在垂落在鬓角的发丝,羞涩笑着问。

    “我跟安夏姐差不多大,应该也比您小,那我以后就跟景阳一样喊你哥哥吧。”文莉自我分析着主动套着近乎。

    陆北川蹙眉,睨了眼文莉。然后抬手解着衬衫的袖口。

    余光中,文莉注意到他无名指上那枚没有多余过多设计的素圈铂金戒,脸色“唰”的惨白。

    “你管她叫姐,”陆北川气定神闲地瞥了眼楼上,“那就该叫我姐夫。”

    文莉苍白的脸上掠过错愕。

    他跟安夏是夫妻?

    可安夏手上为什么结婚戒指?

    而且这个家里为什么连张结婚照都没有?甚至连他们夫妻二人的合影都没有。

    这是夫妻?

    陆北川不再理会她的抬脚上了楼。

    安夏已经回到洗手间继续清洗文莉的那条裙子。可是深色的颜料已经渗了进去,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了。

    这裙子大概是得照价赔偿了。

    手指都搓洗得发胀,安夏索性放弃,准备下楼跟文莉说一声,转身,却迎上陆北川直勾勾的目光。

    心里的厌恶顿时升起。

    “出差这么多天也不知道主动联系我?”陆北川看出安夏眼底闪过的厌恶。但只以为是她刚刚看到自己误抱了文莉后吃醋的反应。

    毕竟一个礼拜前在主卧里她配合的那场颠鸾倒凤足以说明她对自己并不是完全不在意的。

    安夏没理会,侧过身,直接越过他走出去。

    陆北川愣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拉住她。

    “刚刚是我认错了。”他主动解释道:“她穿着你的衣服。我又不知道你已经请到了老师。”

    安夏并不在意,回头看他的眼神冷若寒霜:“松手。”

    陆北川这才意识到安夏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你怎么了?”

    “没怎么,你别碰我。”安夏实在不想跟他浪费口舌多言什么。

    只要看到他的脸,安夏就会想到父亲在重症监护室里毫无生息躺着的样子。

    如果不是他这些年一直道貌岸然地演戏,装好心装大方,或许早两年父亲就能转醒了。

    那股怀疑被坐实。

    陆北川更用力地抓紧她的手腕:“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分明只是想正常询问的问题到了说出口的时候却不知道怎么的就变了味。

    陆北川意识到了,但也不想改。

    因为在他看来,安夏现在就是在无理取闹地发脾气。

    知道那天早上没告诉她一声就急匆匆地走了是他不好,所以他后来就让肖铭买了那么多东西准备送给她。

    本来打算出差回来一起送的,可他怕安夏气过了头,所以让肖铭先快递送到天竺苑。

    结婚三年里他是第一次给她买这么多礼物,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没得到贴心的慰问和照顾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吃她甩的脸子?

    安夏厌烦地盯着他紧紧抓着自己不放的那只手,心里各种烦躁愁苦的情绪好像在这一瞬间都被拉扯起来。

    想爆发。

    但还是硬生生地给忍了下来。

    “景阳和文老师还在楼下,我不想这会跟你吵。”安夏深吸了口气,最后说了句:“放手。”

    陆北川眉心直跳。

    没有坚持多久,还是选择了先放开她。

    她说得对,家里还有外人在。陆北川也没有对外人展示家里纷扰的癖好。

    但心里的疑云还是没散开,看着安夏下楼走远的背影,陆北川眸色渐深。

    她现在好像已经不只是单纯的生气了。

    她闹得最凶的一次就是同意离婚那次。

    但那次她也只是生气和失望,发泄了再多,说出来的话也跟小孩子闹脾气没什么两样。

    可这一次……

    陆北川烦躁地转过身,准备回主卧先好好的休息一会,调整好状态,等那个女老师离开了再跟安夏好好的谈谈。

    可一回到主卧,看到那张Kgize的大床,一个礼拜前在这上面翻云覆雨的画面就清晰地在脑海中浮起。

    分明那个晚上安夏的态度已经有所缓和。

    早上起来还跟他撒娇生气。

    怎么就一个礼拜没见的功夫,她就性子大变的像是那些温存时光都不存在了一样。

    甚至连看他的眼神都变得冰冷了不少。

    不像是在看一个丈夫,也不像是在看一个熟人,更像是在看一个……

    厌恶的陌生人。

    得出这个结论,陆北川的脸色更青了些。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肖铭的电话。

    他刚落地。

    “这些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肖铭取着托运行李:“没有啊。就少夫人请了个家教老师到天竺苑给二少爷教学。”

    肖铭这么说,陆北川就越发觉得可疑。

    既然一片安详泰和,没有发生什么事,那安夏突然一下性情大变是为什么?

    她也从来不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总该有些理由才是。

    正疑惑着,电话那头肖铭的声音忽然一抖。

    “陆总。”

    “说。”

    “新康的院长发来消息说,少夫人准备给安先生办出院手续……”

    肖铭是陆北川同届的大学同学,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就好,所以对陆北川家里那几年的事情也多少了解,知道安建国这个人对陆家对明家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