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夫……”

    陆北川这段时间努力找人,自己承受一切真相的痛苦,还要面对公司的危机,和网上那些恶意的言论,整个人的精力已经是被耗到极限了。

    肖铭见证着,知道这些确实是陆北川做错在先,但还也还是心疼他,想着跟安夏说几句好话。

    就算做不到原谅,也让她别再往陆北川的心里扎针了。

    可一开口,陆北川就阻止了他。

    “都是我的错,我答应你,我一定会为我自己种下的所有恶果赎罪的。”

    陆北川语气萧条,再也没了平日里的盛气凌人。

    这段时间一连串蹦出的事情几乎快要把他整个人摧垮。

    “是吗?”安夏不屑一笑:“那我期待在她们被判无期的那天见证你的葬礼。”

    “夫人……”肖铭蹙眉。

    安夏这话未免也说得太难听。

    事情发生到这一步是他们谁也不想的。

    “别叫我夫人!”

    安夏现在已经是处在濒临彻底崩溃的边缘。

    精神已经绷紧到了极点,可能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或者几个字就能把她给点燃。

    陆北川对肖铭递去警告的眼神。

    肖铭只能低头保持沉默。

    “赵梅儿子的地址给我。”

    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好扭捏的了,安夏直接问陆北川要关于那个孩子的所有信息。

    陆北川拿出手机,想说拉回微信发给她的,但对上安夏那厌恶的视线,陆北川喉结苦涩地滚动两下,从边上的桌子拿着纸笔,把所有信息都写下。

    安夏没进去和宋兰芝明希羽说话,直接离开了警局。

    对那两个畜生说再多也都是浪费了口舌。

    倒不如不见。

    出了警局,肖铭想送安夏一程,却直接被无视。

    陆北川帮安夏招了辆出租车。

    “对不起。”

    在她上车前,陆北川落寞跟她说。

    “储藏间的模型我现在才发现。之前是我的错。是我误会了你和陆子行,是我太固执,也是我太愚蠢,明一直都喜欢你,却什么都不敢说,变扭的不敢表达。你给过我那么多次机会我都没珍惜,全都浪费了。是我对不住你。”

    陆北川的诚恳表白来得意料之外,十分突然。

    曾经最希望听到的话,在这一刻却让人觉得尤为可笑。

    “你想表达什么?”

    “你是想表达其实你也是个很深情的人?还是想表达想放下所有的误会和我再续前缘?”

    安夏冷笑反问。

    “听过一句话吗?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你现在跟我说这些话只会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陆北川低下头。

    安夏再没看他的直接上车走人。

    肖铭看着迅速离去的出租车,担心问陆北川:“陆总,夫人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我们要不要派人看着?”

    陆北川摇头:“不用。她不会伤人。”

    她就是太心软,太善良,所以才会一直被欺负。

    不过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之前没能保护好她。

    享受着她独一份的纯真和善良,却一直无视了她受的那些欺负,甚至还无限纵容那些人的恶行。

    安夏说得没错,造成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就是他。

    是他害了安夏,是他害了孩子,是他亲手毁掉的这段婚姻。

    都是他的错。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规律作息,陆北川身体虚弱地晃了晃,被肖铭及时扶住才不至于狼狈倒地。

    “你给江清予打个电话,把这事告诉她,还有地址,一起给她。”

    安建国不在了。

    他们的关系也彻底破裂了。

    如今安夏唯一信任还愿意依靠的人就只有江清予了。

    这时候也只有叫江清予过去陪她,劝着她,她才可能不会彻底陷入极端。

    她疯狂报复谁都无所谓,但陆北川担心的是,她要是彻底陷入极端了,不舍得对别人下手,到时候只能无奈地伤害自己了。

    “是。”

    —

    赵梅的儿子刚读三年级。

    安夏到那小学的时候刚好是中午放学。

    陆北川给的信息很详细,哪个班级哪个座位都查得很清楚。

    安夏逆着不断往外冒的学生们往里走着。

    很快,她找到赵梅儿子的班级。

    班里的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三三两两几个。

    以为没照片还得问问才能知道哪个才是她要找的人。

    但一看到站在角落里小心收拾着书包的男孩子,安夏一眼就认出了。

    男孩很瘦很小,和班上的其他小孩好像差了两三岁。五官和赵梅几乎是复制粘贴似的相似。

    他的座位也莫名隔得很开,仿佛被孤立在角落似的。

    他慢慢地拉上书包拉链,小心翼翼地转身背上,看到他侧身挂着的袋子,安夏愣住了。

    那像是粪袋。

    那么小的孩子,身上挂着粪袋?

    他背上了书包,却迟迟没有出来,一直到班上的人都走光了,他才慢慢地移动着。

    安夏愣住的片刻,他已经走到门口了。

    看到安夏,他愣了下,下意识地往边上靠了些,才走出来。

    “小朋友,你……”

    安夏叫住他,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男孩停了一下,却还是往前走了几步才站定转身。

    “如果你是找老师,办公室在那边。”

    他说。

    “如果你是来可怜想给我捐助的,不用了。”

    熟稔的口吻仿佛已经回答过几百次这样的问题了。

    安夏一怔:“捐助?”

    男孩低着头:“我妈妈说我欠人家太多了,不能再欠了。所以以后都不接受捐助了。”

    说完,他点了下头:“我的身体没办法鞠躬,只能这样感谢你,谢谢你的好意,我先走了。”

    看着他小小的背影,安夏齿间泛起抹苦涩。

    失神地站在原地许久都没回过神。

    “夏夏!”

    身后有人叫。

    安夏回头。

    是江清予来了。

    看到朋友的瞬间,安夏的眼睛瞬间湿润,所有的痛恨苦涩和委屈化作泪水不断往外流着。

    江清予心疼地抱住她。

    “没事了没事了,都会过去的。”

    安夏哭了很久才缓过来。

    “我是想来把这孩子带到赵梅面前狠狠折磨的,让她也试试失去孩子的滋味,可是……可是……”

    听着安夏难过的哽咽,江清予也有些绷不住了。

    “好了好了,你别想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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