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笔记和梦

    “没做梦”白僳扬眉,“你确定”

    从寺庙方丈那听来的消息不似有假,昨夜人类梦魇般的昏睡也是真实发生的。

    怎么会,没做梦呢

    白僳盯着安向文的脑壳看,把后者看得背脊发凉。

    安向文浑身酸痛也要努力后撤,试图躲避白僳的目光。

    他总觉得白僳在想什么很危险的事情。

    事实也是如此,白僳再一次生出了人类大脑是什么精密器官的想法,并有种开颅看看的冲动,仅仅从眼窝底部探入好像已经不够了。

    怎么没做梦呢黑发青年垂着眼。

    安向文缩了会,从床的另一侧下了地。

    身体脱离硬板床的那一刻肌肉发出了舒缓的声音,人类慢慢拉开距离,他往旁边看,发现白僳的目光追踪着他。

    不就是没做梦吗哦不对……好像有做梦

    人做梦其实很少会完全记住,能对梦的开头结尾有点印象就差不多了,要是能够记完全部,那大概是记忆力超群。

    又或者,在脑部某个方面比较发达,安向文没翻看过专业的文献一时半会想不起专有名词。

    但白僳为什么对梦这么执著啊

    安向文想不明白,犹豫地问:“白哥你昨天晚上做噩梦了”

    然后安向文就被白僳用看无用之物的视线回看了。

    安向文:

    卷毛青年满脸悲痛。

    他晚上睡得浑身不适,怎么起来还要被人嫌弃。

    安向文想了会,决定挽救一下自己在白僳心中的印象:“白哥是这样的,大部分情况下梦醒来后就会被忘记,所以不记得才是正常的。”

    “而且我昨晚上睡眠质量比较……比较好”安向文描述感想,“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一觉睡到天亮了,白哥你也知道的,我医院睡觉那会晚上老醒。”

    那是因为人类昨天晚上被寺庙背后那玩意拖进梦中了,能醒才怪。

    白僳在人类那打听不到内容,只能作罢。

    看起来,那什么佛不想现在就引起恐慌。

    他把安向文用完就丢,挥挥手让人类去洗漱。

    安向文拖着酸痛的身躯去了,一面走一面还呲牙咧嘴,不住地抱怨寺庙里住宿条件真的艰苦。

    人类洗漱回来,还同其他游客交流了一下,发现大家晚上的睡眠体验都差不多。

    睡得死沉,且腰酸背疼。

    因为想不出什么其他理由,大家只能归结于,床板太硬了。

    有个别本身就喜欢睡硬床的人提出的质疑被忽略了,细小的声音沉没在大多数人的喧闹中。

    安向文回房时没有看见白僳,只看到白僳的东西还留在屋内。

    大概是出去逛逛了

    安向文拿起自己的手机,快速阅览了昨晚收到的消息,回复完锁了屏,拿起充电宝准备充电。

    然后他就发现,充电宝的电少了一半。

    安向文瞳孔地震。

    “怎么会……这不是新买的吗!”卷毛青年把小块金属设备翻来覆去看,“怎么就跑电了!”

    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人类叹着气把充电宝丢进包里,换了个新的出来。

    他别的东西带的不多,但是充电宝绝对管够。

    充上了电,安向文坐回床上,右手臂不断后绕,想要缓解一下肩上的酸软。

    动了两下胳膊,安向文看到前方桌子上摆着白僳的本子。

    黑发青年离开时并未把东西收回去,就这么平放在了桌上。

    说起来,他白哥今天给人的感觉好像有点……柔弱

    安向文摸了摸下巴,虽然柔弱但也不大好靠近,就是气质略显平和。

    差不多是医院里那状态,难道说白哥受伤了

    安向文回想了一下,觉得他白哥早上恐吓自己的样子能打八个他,受伤或许是他错觉。

    哎,白哥就是白哥啊。

    人类收回思绪,目光重回前方的桌子。

    这好像是白哥写那些奇怪东西的本子。

    安向文回想起自己的惊鸿一瞥,心里有些痒。

    要不……他看看

    反正现在白哥不在。

    人类悄咪咪站起身,再一点点挪到桌旁。

    本子封皮普普通通,就那种随处可见的在文具店里可以买到的。

    本子半当中夹了支笔,安向文干脆直接翻开那一页,这样也方便他回头盖回去……去。

    人类忽然瞪大了眼睛。

    他震惊地看着每条路径都绘制出的寺庙地图,远比他们昨日白天走过的还要详尽。

    再往下看,潦草的笔触画了个覆面的头颅,面上仅开了一个孔洞露出红光,身上披挂着紫红的袈裟……他、他——

    安向文看到,夹在笔记本中间的是一支黑色水笔。

    他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目眩了。

    也可能是睡傻了。

    不然怎么会从黑色的涂画上看出其他的色彩

    ……

    白僳确实出门兜了一圈,他去找了下蔚文雪。

    女性香客住在另一侧,他到门口敲了敲门,才把人喊了出来。

    亚麻发的女生的情况和安向文差不多,都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走出来时步伐还有些踉跄。

    比起安向文的心大,蔚文雪多了几分不解。

    “白先生伱也是……”她目露疑惑。

    什么异样都没有的黑发青年附和地点头,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脖子:“是,所以来问问你。”

    蔚文雪顿了下,还是选择交流一下情报。

    “我昨天晚上……感觉……”亚麻发女生吞吞吐吐,她不确定自己的记忆有没有错了,“我好像没有躺到床上,但白天醒来……”

    蔚文雪沉默着,捂住自己像被磕碰数次的后背。

    白僳看了动作秒懂。

    不就是那僧人帮忙“扶”上床的吗估计是撞到了。

    “可能是太困了,迷迷糊糊上了床不记得了。”白僳帮僧人圆了下,然后将话题转走,“蔚小姐晚上有做梦吗”

    “梦没有吧……我睡得很死。”蔚文雪按压着额角,“很久没有这样的睡眠了。”

    应该说,她是睡眠一直很浅,不应当啊……

    蔚文雪想不明白,白僳却在问完两名相熟的人类后得出了结论。

    他们昨夜确实被拽入了梦网中,但是醒来却没有记忆。

    是不是代表着……在梦里可以为所欲为

    毕竟,大家醒来都不会记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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