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校园挥泪(1)

    “云桥简直不是学校,是打架的集聚地!”

    “简直是酒囊饭袋,这样的人配当校长吗?”

    “云桥快完蛋了!”

    “在云桥没有安全感,明天就让孩子转学。”

    凡是在云桥或者计划在云桥上学的家长都这么说,这就是口碑。

    任何人尤其是做领导的特别在意这一点,因为他往往是成功或者失败的预兆。

    三人成虎,几万人都说,唾沫星子得汇成滔滔不绝的江水,能把戎师友冲到北冰洋。

    这两天,戎师友如坐针毡,坐立不安,觉也睡不好,右眼一个劲的跳,总觉得什么事情要发生。

    果然星期日上午,一个关系不错的老师说有人在网上骂他了。说他是草包,是软蛋,是无能的象征。

    甚至网上叫他容湿疣,难言之隐泛滥的操纵者。

    气的他在屋里踱来踱去,不停地大骂“奶奶的,奶奶的,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生怕天下不乱!”

    这事不算完,星期日下午,一个关系不错的教育局领导打来电话“老武,采取点有效措施吧,学生家长生告状,这还了得,说不定新春开学就要调换领导。”

    这是他最怕的事情,校长不让干了,得和他过去领导的民众一起生存,多丢人的事情呀!

    他气得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不停的大骂“他娘的,他娘的,非开除一个学生不可!”

    学生陆续来到了学校,打破了两天大海般的安宁,戎师友觉得这水深不可测,随时都可以把他吞没,最后连骨头也找不到。

    他不知道错在哪了,为什么连学生都管不住呢!学校不让开除学生,更不让惩罚,他规规矩矩的听从,难道他做的不对吗?

    五点半左右,他召开了年级组组长会议,让他们捎话清点学生到校的人数,然后报到校长办公室。

    班主任们就马不停蹄的往班内跑,接二连三的向校长办公室跑。

    调查结果显示到齐的班级很少,大部分缺一两个学生,甚至有的班级缺三四个。

    转走那么多学生,而且转走的都是沉稳的遵守纪律的,甚至是尖子生。调皮捣蛋的一个都不走。

    莫非云桥是一个聚宝盆,专门聚集海内打架的高手。

    他甚至想把天下所有旷课的、打架的、谈恋爱的、拍裸照的、殴打老师的等全聚到一个学校,也来一个云桥论拳,看看谁厉害。

    戎师友又丘起火焰山,海拔超过鼻子的高度,逢人就说“遭难呀老弟……啊……哎……不管采取什么法,一定把学生找回来。”

    电话就不停的响着,一直到星期一的例会时间。

    “尖子生流失了,追究你班主任责任,想转学籍没门!”

    “哪个班流失的最多,扣发当月工资,年终考核不能评优!”

    “凭那一点啊!”班主任怨声载道,“要不咱们也转校!”

    “你转吧,云桥不怕转老师就怕转学生,转走你一个,调来十几个!”

    “凭什么呀?”

    班主任依旧议论,却不停地给家长打电话,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甚至想给家长下跪的都有。

    “某某家长呀,咱们的孩子怎么没来上学呢?”喊的很肉麻,好像是自己亲生的似的。

    “转学了,你们学校乱得很,我怕我家孩子挨打!”

    “那都是一两人的事情,一块肉坏满锅汤吗?”

    “满锅汤都坏了,还有好肉吗?”

    “唉……”

    还没说完对方挂了电话。

    男老师噘着嘴发牢骚,女老师偷偷的抹眼泪。

    这时候,闻人笑语不着急,他们班一个都不少,甚至休息”产假”的牟其中也来了。

    周一例会,老师们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说个没完,家长里短、啊猫啊狗,他们有时候也像学生似的推搡着闹,努力把笑容展现给别人。

    还说学生呢,他们有时候比学生还能说,就是有一个优点不打架。

    领导们过来了,依次排开,按照官位的大小依次就坐,足足十几个,神情极为严肃。——全校不到二百名教师。

    戎师友往往最后一个来,老师们就观察他的地理状貌——面部表情。

    如果平原多于高山,而且秋波荡漾,他们就依旧说闲话,校长不会怪罪的,而且还说“啊……都好……都好……”

    如果高山多于平原,而且波涛翻滚,他们就立即停下来,在座位上等待火焰山的喷射,而且极力猜测喷射针对的是谁。

    戎校长过来了,重岩叠嶂、汹涌澎湃、漫卷乌云,暴风雨就要来了,会场内一片寂静。

    “乱了,全乱了,学生都管不住,乱翻了天,学生学生打架,家长跟着打架,全乱套了!”

    闻人笑语知道说的是杨誉,他没有害羞,杨誉不是他的学生,也不听他的话。

    “我们要加强学生的思想道德教育,加强学生的心理教育,加强学生的法律教育,增强他们的法律意识和安全意识。

    我们要死看死守,二十四小时在岗,多进行思想沟通,及时发现问题,把打架等违纪现象消灭在萌芽状态。

    倘若实在不行,一宿别睡,死死盯住他,让他们没有打架的机会。要抓典型,典型抓,确定几个保护对象。

    好学生不用管,来回是那几头蒜,实在不行就让他们回家反省,有事我兜着。”

    戎师友一会儿普通话,一会儿又月城方言,老师们都想笑。

    “学校管理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我们都有责任,我们都有义务,云桥散了架,我们都得下岗。”

    这句话老师们不爱听,云桥散了架,你是第一责任人。

    “现在,外面的流言蜚语什么都有,对我们非常不利……”

    说倒这,他突然停住了,右手凝结在空中,留下永恒的瞬间。

    千言万语喷涌在他的咽喉,一时间难以表达。他哽咽了,我分明的看见他眼角湿润了,

    他站起来,拱手作揖说“拜托了,拜托了……”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泪水夺眶而出,顺着大大小小用皱纹刻满历史沧桑的脸流了下来。

    不知怎的,我觉得有什么东西蒙住了眼睛,一时间模糊不清。会场内鸦雀无声,死一般的沉寂。

    学校决定聘请大队长祁湖月与月城监狱长茹安为学校的法律副校长,并且决定星期三下午三点召开法律座谈会,全体学生都要参加,班主任不能缺席。

    闻人笑语由衷的高兴,这是他盼望已久的可以减轻教师精神压力的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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