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可以
叶倾冉屏住呼吸，冷漠地望过去，赫连赦杵在原地，像草原上失去方向的小狼，不愿意在黑夜里独行。
她突然想起看灯会那日，蓝蛇红着眼吼她，他说赫连赦怕黑。他这样的人竟然会怕黑。
可笑。
他的心就是黑的，黑暗该是他的归属，如鱼得水才是。
赫连赦挺拔的身姿就像一堵山似的碍眼，叶倾冉寻思他何时走，便看见了皇甫云。
皇甫云利索地看了一圈四周，目光投向墙角时，脸上的表情停滞了，他的视力极佳，叶倾冉这么一个大活人杵在那自然是看见了。
他回正身子，淡淡开口：“主子，叶小姐——”
叶倾冉眼睛瞪的老大，脑袋和烧开的水壶一样立马就要炸出来，抬起两只手疯狂摆手示意皇甫云不要说。
赫连赦眸光一闪，他问：“她怎么？”
皇甫云转头睨了一眼向自己求神拜佛似的叶倾冉，沉思片刻道：“叶小姐方才同属下一起解决了大麻烦。金国人给四公主下了媚药，与人于假山交媾，到现在还神智不清。幸好叶小姐在，她易容成公主去了大明宫，属下则带走了那两个人。”
赫连赦眯着眼，轻哼一声：“金国人诡计多端，今日扰了他的计，只怕记恨上了。”
皇甫云沉声道：“属下已经确认过了，叶小姐的行迹无人知晓。只是……”
“说。”
皇甫云低下头，锁眉吸了一口气：“四公主该如何处置？她目前媚毒未解，仍旧……”
赫连赦勾了勾唇角，他的视线一片阴影，伸手抚摸过自己光洁的额头。
又下雪了。
“把人找回来。这场偷梁换柱的好戏还不能草草收尾。”
皇甫云目光偏了一下，迟疑道：“叶小姐若是不愿意呢？”
果不其然，他看见叶倾冉拧着眉，面色阴沉下来，眼神像刀子一般直勾勾瞪向赫连赦。
赫连赦浑然不觉，他眼神迷离，微扬起下巴，像只慵懒的猫半阖上眼，眉头舒展开来：“她爱管闲事，不愿意也会做的。”
待他二人离去，叶倾冉自墙角现身，手里攒着那张面具，她垂眸看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赫连攸虽说有些跋扈，但也不至于令她讨厌。她没记错的话，赫连攸的模样比自己还要小。她才多大啊。
金国人竟为了一己之私肆意妄为。他们压根就没把大楚放在眼里。
赫连攸……她可怎么办……
飘絮蒙尘，落雪急急。
叶倾冉路过那片池水，四周寂静无声，水面平静，阴森森的冷笼罩着她。
她想也没想拔腿就跑，这个地方总感觉令人不舒服。
路的拐角，迎面过来一个人。叶倾冉低着头没有注意，直到身体碰撞，她的视线里出现了月牙白的衣袂。
叶倾冉一怔，愣在原地没有动。月亮散发薄光，柔和的光线倾洒在她的缎发上。
“小冉。”
温润的少年用欣喜的口吻唤她。
叶倾冉抬眸，念来生的眼角眉梢都温柔的不像话。如白玉一样的人，白皙的肤色透亮月亮似的光泽。
“小念。你怎么在？”叶倾冉看他一眼，不自觉地别开眼。
念来生朗声笑道：“宴席上也在。你——”
他认出来了。叶倾冉身形高挑，气质出尘，尤其是她眉眼间的坚韧，即使顶着赫连攸的脸，可当她出现在殿门口，他就认出来了。
叶倾冉转过脸，双眸熠熠生辉，她问：“你知道？”
念来生点头，嘴角绽开一个温柔的笑：“赫连赦同我说过，你会易容。我看见你的时候便猜到了。”
他的笑声低得几乎没有。
叶倾冉收了收手里的面具，双手抱拳交叉在胸前，视线停留在念来生温柔的将要泛出水般的桃花眼。两人四目相对，周围的一切仿佛停滞。
叶倾冉心里暗叹，真好看啊。
眉如墨画，鬓若刀裁。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嗯……找我有事吗？哥哥如何了？”她放下抱拳的手臂，手在袖子下拇指不停地挤压食指，袖口紧紧缠在指尖上。
“他没事，我也没事。”念来生神情恍惚了一下，他垂眸看着地面，光线沿着他柔和的线条勾勒出一张落寞的脸。
“你和三皇子是皇上赐婚吗？”
叶倾冉“哎”了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她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呢？事情已成定局，君无戏言，今晚当着百官的面，所有人都听见了。
她似乎想为自己辩解：“不是的……”
念来生眼底没了笑意，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像是要碎掉了。
他的眼睛找不到焦距，声音很低很低：“那你们是情投意合啊。”
叶倾冉杏眼睁圆，一时忘记了念太傅的警告，她伸手抓起念来生，摇头否认：“没有，不是。”
“我想出宫。赫连赦说他可以带我出宫，恰好皇上——总之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和他没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念来生的唇角微扬，眉间的愁云却依然散不开，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你要出宫也不是非得找他。”
“别人说你攀龙附凤，得到了皇上的青睐，能成为王妃。可我不信。天下的女人或许都想要荣华富贵，或许都想要东方骑。但是你不会，你生来的模样就是孤雁出群。”
“你可以找我的。”
承明殿。
窗户半开，呼啸而过的冷风裹挟着寒意袭来。烛火被风吹歪，一侧的蜡烛燃烧的更快，火光越来越靠近，红色蜡油像是淋漓的鲜血奔泻而下，如箭离弦，烛花飞溅，发出平衡终结的声音。
赫连政手举国策，侧身听着滴星带回的消息，儒和面容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滴星出神地看向他，压着嗓音问：“殿下可看出北狄人的名堂了吗？”
赫连政抬起眼，淡淡道：“没什么名堂，就是投其所好罢了。”
滴星不解：“还有一件事，不少大臣们出宫后没有直接回去，他们拦下了二皇子。”
赫连政翻过一页，盯着书上的字说：“垂死挣扎。”
他伏案攻读，一言不发。不知过了多久，赫连政放下书，一双淡然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
“明日出宫，本皇子要去拜会一下刘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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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想起看灯会那日，蓝蛇红着眼吼她，他说赫连赦怕黑。他这样的人竟然会怕黑。
可笑。
他的心就是黑的，黑暗该是他的归属，如鱼得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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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云利索地看了一圈四周，目光投向墙角时，脸上的表情停滞了，他的视力极佳，叶倾冉这么一个大活人杵在那自然是看见了。
他回正身子，淡淡开口：“主子，叶小姐——”
叶倾冉眼睛瞪的老大，脑袋和烧开的水壶一样立马就要炸出来，抬起两只手疯狂摆手示意皇甫云不要说。
赫连赦眸光一闪，他问：“她怎么？”
皇甫云转头睨了一眼向自己求神拜佛似的叶倾冉，沉思片刻道：“叶小姐方才同属下一起解决了大麻烦。金国人给四公主下了媚药，与人于假山交媾，到现在还神智不清。幸好叶小姐在，她易容成公主去了大明宫，属下则带走了那两个人。”
赫连赦眯着眼，轻哼一声：“金国人诡计多端，今日扰了他的计，只怕记恨上了。”
皇甫云沉声道：“属下已经确认过了，叶小姐的行迹无人知晓。只是……”
“说。”
皇甫云低下头，锁眉吸了一口气：“四公主该如何处置？她目前媚毒未解，仍旧……”
赫连赦勾了勾唇角，他的视线一片阴影，伸手抚摸过自己光洁的额头。
又下雪了。
“把人找回来。这场偷梁换柱的好戏还不能草草收尾。”
皇甫云目光偏了一下，迟疑道：“叶小姐若是不愿意呢？”
果不其然，他看见叶倾冉拧着眉，面色阴沉下来，眼神像刀子一般直勾勾瞪向赫连赦。
赫连赦浑然不觉，他眼神迷离，微扬起下巴，像只慵懒的猫半阖上眼，眉头舒展开来：“她爱管闲事，不愿意也会做的。”
待他二人离去，叶倾冉自墙角现身，手里攒着那张面具，她垂眸看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赫连攸虽说有些跋扈，但也不至于令她讨厌。她没记错的话，赫连攸的模样比自己还要小。她才多大啊。
金国人竟为了一己之私肆意妄为。他们压根就没把大楚放在眼里。
赫连攸……她可怎么办……
飘絮蒙尘，落雪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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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也没想拔腿就跑，这个地方总感觉令人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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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倾冉一怔，愣在原地没有动。月亮散发薄光，柔和的光线倾洒在她的缎发上。
“小冉。”
温润的少年用欣喜的口吻唤她。
叶倾冉抬眸，念来生的眼角眉梢都温柔的不像话。如白玉一样的人，白皙的肤色透亮月亮似的光泽。
“小念。你怎么在？”叶倾冉看他一眼，不自觉地别开眼。
念来生朗声笑道：“宴席上也在。你——”
他认出来了。叶倾冉身形高挑，气质出尘，尤其是她眉眼间的坚韧，即使顶着赫连攸的脸，可当她出现在殿门口，他就认出来了。
叶倾冉转过脸，双眸熠熠生辉，她问：“你知道？”
念来生点头，嘴角绽开一个温柔的笑：“赫连赦同我说过，你会易容。我看见你的时候便猜到了。”
他的笑声低得几乎没有。
叶倾冉收了收手里的面具，双手抱拳交叉在胸前，视线停留在念来生温柔的将要泛出水般的桃花眼。两人四目相对，周围的一切仿佛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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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如墨画，鬓若刀裁。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嗯……找我有事吗？哥哥如何了？”她放下抱拳的手臂，手在袖子下拇指不停地挤压食指，袖口紧紧缠在指尖上。
“他没事，我也没事。”念来生神情恍惚了一下，他垂眸看着地面，光线沿着他柔和的线条勾勒出一张落寞的脸。
“你和三皇子是皇上赐婚吗？”
叶倾冉“哎”了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她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呢？事情已成定局，君无戏言，今晚当着百官的面，所有人都听见了。
她似乎想为自己辩解：“不是的……”
念来生眼底没了笑意，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像是要碎掉了。
他的眼睛找不到焦距，声音很低很低：“那你们是情投意合啊。”
叶倾冉杏眼睁圆，一时忘记了念太傅的警告，她伸手抓起念来生，摇头否认：“没有，不是。”
“我想出宫。赫连赦说他可以带我出宫，恰好皇上——总之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和他没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念来生的唇角微扬，眉间的愁云却依然散不开，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你要出宫也不是非得找他。”
“别人说你攀龙附凤，得到了皇上的青睐，能成为王妃。可我不信。天下的女人或许都想要荣华富贵，或许都想要东方骑。但是你不会，你生来的模样就是孤雁出群。”
“你可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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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半开，呼啸而过的冷风裹挟着寒意袭来。烛火被风吹歪，一侧的蜡烛燃烧的更快，火光越来越靠近，红色蜡油像是淋漓的鲜血奔泻而下，如箭离弦，烛花飞溅，发出平衡终结的声音。
赫连政手举国策，侧身听着滴星带回的消息，儒和面容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滴星出神地看向他，压着嗓音问：“殿下可看出北狄人的名堂了吗？”
赫连政抬起眼，淡淡道：“没什么名堂，就是投其所好罢了。”
滴星不解：“还有一件事，不少大臣们出宫后没有直接回去，他们拦下了二皇子。”
赫连政翻过一页，盯着书上的字说：“垂死挣扎。”
他伏案攻读，一言不发。不知过了多久，赫连政放下书，一双淡然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
“明日出宫，本皇子要去拜会一下刘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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