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105章
乔羿把印子兮引到内殿，给她倒了杯茶，然后坐下来慢慢说道“其实也不算是什么辛秘往事，当年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人们，对她的事迹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只是时间过去太久，你们这些后辈才知之甚少罢了。”
“那场战争？”印子兮道“是百年前与魔族的那场战争吗？”
“是的。”乔羿陷入回忆中。
“她的名字叫苏沐雪，原是南凌国宰相之女，只因从小痴迷于修灵之术，于是在她十六岁那年拜入了我幻蝶山庄的门下。”
“她天资聪颖，根骨奇佳，又特别刻苦用功，入门仅四年时间，就升为七阶弟子，考入天音阁，获得了下山历练的机会。”
“然而谁曾想到，就是那次历练，令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一次偶然之机，她邂逅了魔族帝君，对方一眼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于是将她强掳了去，娶作了自己的妻子……”
印子兮听到这里，气得七窍生烟，“居然有这种事！这简直就是对四大山庄的公然挑衅，难道你们就没想办法去救她吗？”
“救，怎么可能不救！”乔羿面露痛苦之色，道“我们派出了整个山庄的弟子，庄主亲自出马，可惜都无功而返。后来，还联动了四大山庄，皇族的军队……然而，这一系列行动，不但没能救出苏沐雪，反而愈发激怒了魔君，于是……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也因此而爆发了。”
印子兮瞠目结舌，“原来那场人魔大战，竟是因她而起？”
“没错……”乔羿说道“那时候的苏沐雪已为魔君诞下了一孩子，心知自己再也无法回到从前。可是整个天下却因她而生灵涂炭，无辜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她非常自责，于是便想出了一个极端的办法，来对付魔君。”
印子兮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那个魔君真的有那么厉害吗？集结四大山庄、皇族军队之力，都拿他无可奈何。”
“岂止是无可奈何。”乔羿激动道“自从百万年前，神魔俱灭之后，神魔两族发展至今，其实早已势微，不管灵力也好魔气也罢，都已是强弩之末，再掀不起太大风浪。这从某种程度来说，其实是件好事，没有谁更强大，也就不存在欺凌，大家达成了某种平衡，相安无事了多年。直到凭空出现了那个魔君，不知道他是从何而来的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当时甚至今日，都可以说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我们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是蚍蜉撼树，完全不值一提。”
“他仅用了半年时间，就从魔域一路攻到了我天权王城，眼见南凌江山不保……这时候，苏沐雪终是忍不住出手了。”
“苏沐雪她想出来的极端办法究竟是什么？”印子兮问道。
乔羿叹了口气，道“苏沐雪身上有一串手链，是她十八岁那年，冰雀山庄的庄主送给她的。”
印子兮心里一个咯噔，“那串手链是不是白色的？”
“是的。”乔羿点点头，道“那是冰心石做成的。”
印子兮心里狠狠揪痛了一下，瞬间想起幻玥手腕上常常戴着的那串手链，还有那条血肉模糊的伤口……原来这些日子，他都是在用这种自残的方式压制体内的魔神之力……
视线瞬间变得模糊，印子兮深吸口气，但听乔羿继续说道“尽管苏沐雪有冰心石在手，无奈魔君实在太过强大，冰心石从外部对他产生不了丝毫的威慑力，于是……她便把办法转移到了他们的孩子身上……”
印子兮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那孩子是在苏沐雪极不情愿的状态下诞生的，出生时就差点夭折，全靠魔君每日用体内的那股力量在为他续命。那孩子从小体弱，八岁时还长得跟寻常孩子五六岁般大小，每天汤药不断，于是苏沐雪便想了个办法，用小刀刮下冰心石粉末，偷偷放入孩子每天喝的汤药中，这样长此以往，魔君在每天为孩子运气续命时，也会不知不觉地将冰心石渡入自己的体内……如此日积月累，直到那一天，战场上，终于病发，而死于众人手下。”
“那后来呢？”印子兮急道“那孩子怎么样了？”
“那孩子……”乔羿说到这里，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原本以为，魔君一死就天下太平了。谁知，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真正的灾难竟在那之后。魔君一死，他体内的那股强大而又神秘的力量就彻底失去了控制，犹如发了疯的猛兽一般，摧枯拉朽、毁天灭地，人间如临末日。”
“苏沐雪见事态一发不可收拾，只得再祭出那孩子……他体内流着魔君的血液，这世上，唯有他能控制那股力量。”
后面发生的事情，印子兮已能隐隐猜到了。
“苏沐雪将那股力量封印进孩子体内，然后再集结了四大山庄庄主之力，将孩子封印进月华石中，放入无垠海里，希望能够用一百年的时间净化掉他体内的那股力量。”
印子兮惊呆了，难以置信地问道“他……他们将孩子封印进月华石时，那孩子……那孩子……还活着吗？”
“活着，当然还活着。”乔羿道“如果他不活着，只怕这世上再无人能控制那股力量。”
印子兮眼泪唰地一下涌了出来，“那……那他就这样孤零零地……在月华石里……待了整整一百年？”
乔羿长叹口气，“如果满一百年倒也罢了，只可惜，还差三年的时候，被神鹿山庄一入门弟子当作战灵捡了出去。”
印子兮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那……那个弟子，就是我？”
乔羿点了下头。
“为什么，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
“事已至此，告诉你又能怎样？”
“玥儿如今的痛苦，都是我带给他的。”
“他从未怪过你。”
“可是我却无法原谅自己。”
“纠结过去于事无补，印姑娘，希望你能放下心中的负罪感，帮着玥儿走出他现在的困境。”
印子兮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大殿里走出来的，又独自在幻蝶山庄里走了多久。
她现在的心里乱极了。
曾经困扰她的问题，各种纷繁杂乱的信息，如决堤的洪水瞬间全涌进她的脑海里，让她一时间有些难以承受。
原来她的玥儿，从来都不是战灵，他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生命。
原来那时候……她的玥儿也不是要散灵，回归月华石了，而是灵力溃散，生命到了尽头……
原来庄主医尊他们一直神神秘秘，替玥儿隐瞒一切，是为了怕她得知真相后，自责难过……
玥儿……
玥儿……
印子兮浑浑噩噩走回自己房间，刚一关上房门，身后便窜出一道人影来。
“印姑娘，这大半天时间你去哪儿了？”
印子兮心乱如麻，随意回答道“我去见了乔庄主。”
“乔庄主？”武曜激动道“这里果真是幻蝶山庄？”
“是的。”
“原来如此！他们把偷偷开采来的矿藏藏在禁地里，一般人绝对不会想到，这还真是个天衣无缝的好办法。”
印子兮愣怔道“你是说，矿藏都藏在幻蝶山庄的禁地里？”
“不然呢？”武曜道“你我当时都看见了，车队驶入了山壁的缝隙中，而那条缝隙唯一通往的地方，就只有这个禁地。”
“可是……我们并未亲眼看见车队驶入禁地里啊。更何况，那条缝隙的尽头是处悬崖，你我掉下来都险些没命，更何况是那么重的马车，难道它们是飞下来的？”
“这个不重要。你们修灵之人多的是奇门异术，也许是用了别的什么障人耳目的办法，将马车运下来也说不定。”
印子兮摇了摇头，“就算真如你所说，车队最后是驶入了这片禁地，那我们一路跟踪而来，也进了禁地，他们应该会对我们产生怀疑吧？可为何我们现在还能安然无恙？”
武曜笑笑，道“印姑娘，你这就不知道了。首先，他们并不确定我们是不是跟踪他们的马车而来，所以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其次，就算他们有所怀疑，也需要时间去求证，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他们的？除你我二人外，还有多少人知道此事？否则……倘若我们在此遭遇不测，那他们岂不是不打自招？”
“你的意思是……他们在故意拖延？”
“是的，他们要先确定，还有多少人知道我们在这里，才敢对我们动手。而且，他们还需要时间，来转移那些矿藏。要知道，那么多的珍惜资源，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全转移干净的。”
“所以，你接下来是打算……”
“马上召集人手，搜查禁地。”
“不行。”印子兮急道“如果我们判断错误，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从我们掉进这个禁地开始，就已经打草惊蛇了。”武曜道“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跟他们抢时间，抢在他们之前，找出那些矿藏。”
印子兮还是摇头。她现在思绪很乱，总觉得武曜的办法不妥，但一时又想不出话来反驳他。
“我觉得有些细节被我们忽略了，直觉告诉我，事情并非你想象的这么简单。”
武曜不屑地笑笑，“我明白，印姑娘，这可是关系到通敌卖国的大罪，而幻蝶山庄又是你们四大山庄之一，同气连枝，你一时间难以接受可以理解，倘若你觉得为难，完全可以回避，我不会强迫于你。”
印子兮面色一怔，不作声了。
武曜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还能再说什么？原本以为只要查明真相，就可以还她昔日队友们一个公道。怎曾想，查来查去，竟查到自己人头上，现在的她，反倒须避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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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战争？”印子兮道“是百年前与魔族的那场战争吗？”
“是的。”乔羿陷入回忆中。
“她的名字叫苏沐雪，原是南凌国宰相之女，只因从小痴迷于修灵之术，于是在她十六岁那年拜入了我幻蝶山庄的门下。”
“她天资聪颖，根骨奇佳，又特别刻苦用功，入门仅四年时间，就升为七阶弟子，考入天音阁，获得了下山历练的机会。”
“然而谁曾想到，就是那次历练，令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一次偶然之机，她邂逅了魔族帝君，对方一眼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于是将她强掳了去，娶作了自己的妻子……”
印子兮听到这里，气得七窍生烟，“居然有这种事！这简直就是对四大山庄的公然挑衅，难道你们就没想办法去救她吗？”
“救，怎么可能不救！”乔羿面露痛苦之色，道“我们派出了整个山庄的弟子，庄主亲自出马，可惜都无功而返。后来，还联动了四大山庄，皇族的军队……然而，这一系列行动，不但没能救出苏沐雪，反而愈发激怒了魔君，于是……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也因此而爆发了。”
印子兮瞠目结舌，“原来那场人魔大战，竟是因她而起？”
“没错……”乔羿说道“那时候的苏沐雪已为魔君诞下了一孩子，心知自己再也无法回到从前。可是整个天下却因她而生灵涂炭，无辜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她非常自责，于是便想出了一个极端的办法，来对付魔君。”
印子兮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那个魔君真的有那么厉害吗？集结四大山庄、皇族军队之力，都拿他无可奈何。”
“岂止是无可奈何。”乔羿激动道“自从百万年前，神魔俱灭之后，神魔两族发展至今，其实早已势微，不管灵力也好魔气也罢，都已是强弩之末，再掀不起太大风浪。这从某种程度来说，其实是件好事，没有谁更强大，也就不存在欺凌，大家达成了某种平衡，相安无事了多年。直到凭空出现了那个魔君，不知道他是从何而来的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当时甚至今日，都可以说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我们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是蚍蜉撼树，完全不值一提。”
“他仅用了半年时间，就从魔域一路攻到了我天权王城，眼见南凌江山不保……这时候，苏沐雪终是忍不住出手了。”
“苏沐雪她想出来的极端办法究竟是什么？”印子兮问道。
乔羿叹了口气，道“苏沐雪身上有一串手链，是她十八岁那年，冰雀山庄的庄主送给她的。”
印子兮心里一个咯噔，“那串手链是不是白色的？”
“是的。”乔羿点点头，道“那是冰心石做成的。”
印子兮心里狠狠揪痛了一下，瞬间想起幻玥手腕上常常戴着的那串手链，还有那条血肉模糊的伤口……原来这些日子，他都是在用这种自残的方式压制体内的魔神之力……
视线瞬间变得模糊，印子兮深吸口气，但听乔羿继续说道“尽管苏沐雪有冰心石在手，无奈魔君实在太过强大，冰心石从外部对他产生不了丝毫的威慑力，于是……她便把办法转移到了他们的孩子身上……”
印子兮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那孩子是在苏沐雪极不情愿的状态下诞生的，出生时就差点夭折，全靠魔君每日用体内的那股力量在为他续命。那孩子从小体弱，八岁时还长得跟寻常孩子五六岁般大小，每天汤药不断，于是苏沐雪便想了个办法，用小刀刮下冰心石粉末，偷偷放入孩子每天喝的汤药中，这样长此以往，魔君在每天为孩子运气续命时，也会不知不觉地将冰心石渡入自己的体内……如此日积月累，直到那一天，战场上，终于病发，而死于众人手下。”
“那后来呢？”印子兮急道“那孩子怎么样了？”
“那孩子……”乔羿说到这里，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原本以为，魔君一死就天下太平了。谁知，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真正的灾难竟在那之后。魔君一死，他体内的那股强大而又神秘的力量就彻底失去了控制，犹如发了疯的猛兽一般，摧枯拉朽、毁天灭地，人间如临末日。”
“苏沐雪见事态一发不可收拾，只得再祭出那孩子……他体内流着魔君的血液，这世上，唯有他能控制那股力量。”
后面发生的事情，印子兮已能隐隐猜到了。
“苏沐雪将那股力量封印进孩子体内，然后再集结了四大山庄庄主之力，将孩子封印进月华石中，放入无垠海里，希望能够用一百年的时间净化掉他体内的那股力量。”
印子兮惊呆了，难以置信地问道“他……他们将孩子封印进月华石时，那孩子……那孩子……还活着吗？”
“活着，当然还活着。”乔羿道“如果他不活着，只怕这世上再无人能控制那股力量。”
印子兮眼泪唰地一下涌了出来，“那……那他就这样孤零零地……在月华石里……待了整整一百年？”
乔羿长叹口气，“如果满一百年倒也罢了，只可惜，还差三年的时候，被神鹿山庄一入门弟子当作战灵捡了出去。”
印子兮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那……那个弟子，就是我？”
乔羿点了下头。
“为什么，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
“事已至此，告诉你又能怎样？”
“玥儿如今的痛苦，都是我带给他的。”
“他从未怪过你。”
“可是我却无法原谅自己。”
“纠结过去于事无补，印姑娘，希望你能放下心中的负罪感，帮着玥儿走出他现在的困境。”
印子兮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大殿里走出来的，又独自在幻蝶山庄里走了多久。
她现在的心里乱极了。
曾经困扰她的问题，各种纷繁杂乱的信息，如决堤的洪水瞬间全涌进她的脑海里，让她一时间有些难以承受。
原来她的玥儿，从来都不是战灵，他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生命。
原来那时候……她的玥儿也不是要散灵，回归月华石了，而是灵力溃散，生命到了尽头……
原来庄主医尊他们一直神神秘秘，替玥儿隐瞒一切，是为了怕她得知真相后，自责难过……
玥儿……
玥儿……
印子兮浑浑噩噩走回自己房间，刚一关上房门，身后便窜出一道人影来。
“印姑娘，这大半天时间你去哪儿了？”
印子兮心乱如麻，随意回答道“我去见了乔庄主。”
“乔庄主？”武曜激动道“这里果真是幻蝶山庄？”
“是的。”
“原来如此！他们把偷偷开采来的矿藏藏在禁地里，一般人绝对不会想到，这还真是个天衣无缝的好办法。”
印子兮愣怔道“你是说，矿藏都藏在幻蝶山庄的禁地里？”
“不然呢？”武曜道“你我当时都看见了，车队驶入了山壁的缝隙中，而那条缝隙唯一通往的地方，就只有这个禁地。”
“可是……我们并未亲眼看见车队驶入禁地里啊。更何况，那条缝隙的尽头是处悬崖，你我掉下来都险些没命，更何况是那么重的马车，难道它们是飞下来的？”
“这个不重要。你们修灵之人多的是奇门异术，也许是用了别的什么障人耳目的办法，将马车运下来也说不定。”
印子兮摇了摇头，“就算真如你所说，车队最后是驶入了这片禁地，那我们一路跟踪而来，也进了禁地，他们应该会对我们产生怀疑吧？可为何我们现在还能安然无恙？”
武曜笑笑，道“印姑娘，你这就不知道了。首先，他们并不确定我们是不是跟踪他们的马车而来，所以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其次，就算他们有所怀疑，也需要时间去求证，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他们的？除你我二人外，还有多少人知道此事？否则……倘若我们在此遭遇不测，那他们岂不是不打自招？”
“你的意思是……他们在故意拖延？”
“是的，他们要先确定，还有多少人知道我们在这里，才敢对我们动手。而且，他们还需要时间，来转移那些矿藏。要知道，那么多的珍惜资源，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全转移干净的。”
“所以，你接下来是打算……”
“马上召集人手，搜查禁地。”
“不行。”印子兮急道“如果我们判断错误，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从我们掉进这个禁地开始，就已经打草惊蛇了。”武曜道“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跟他们抢时间，抢在他们之前，找出那些矿藏。”
印子兮还是摇头。她现在思绪很乱，总觉得武曜的办法不妥，但一时又想不出话来反驳他。
“我觉得有些细节被我们忽略了，直觉告诉我，事情并非你想象的这么简单。”
武曜不屑地笑笑，“我明白，印姑娘，这可是关系到通敌卖国的大罪，而幻蝶山庄又是你们四大山庄之一，同气连枝，你一时间难以接受可以理解，倘若你觉得为难，完全可以回避，我不会强迫于你。”
印子兮面色一怔，不作声了。
武曜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还能再说什么？原本以为只要查明真相，就可以还她昔日队友们一个公道。怎曾想，查来查去，竟查到自己人头上，现在的她，反倒须避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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