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章 战友重聚,惊天霹雳

    “小萍,恭喜啊!”萧穗子笑容满面的冲何小萍道喜。

    “谢谢!”何小萍右手搭在小腹上,低头看着,手掌轻轻的抚摸着,似是在感受腹中的小生命,脸上的笑容也极为灿烂,目光中似乎已经多出了几分母性的光辉。

    “有事儿?”王重看着萧穗子问道,要是没事儿,萧穗子怎么会跑医院来找他们。

    萧穗子点了点头,说道:“郝淑雯说过两天要来燕京,说是想找咱们这些在燕京的老战友碰个面,聚一聚。”

    “郝淑雯?”

    何小萍抬眼看着萧穗子:“她要来燕京了?”

    对于郝淑雯,何小萍没什么感情,也没怨言,当初王重被冤枉的时候,郝淑雯和林丁丁聊的时候,是替王重说过话的。

    虽然郝淑雯也看不起自己,自视颇高,当初的内衣事件,也是她带头质问自己,可也仅限于此而已,郝淑雯并没有做什么更过分的事,而且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善良的何小萍并不是那种喜欢记仇的人,而且就冲着这一点,她对郝淑雯就谈不上怨恨。

    顶天就是一个曾经打过交道,但没什么感情的战友。

    “嗯!”见何小萍神情如常,瞥了一眼王重,见他也没什么反应,萧穗子这才松了口气:“怎么,你两要不要也跟着一起聚一聚?”

    萧穗子之所以这么邀请,也是存着让大家见一面,看看能不能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思!毕竟都是战友。

    “算了吧!”王重摇了摇头,说道:“刚才你也听到了,医生让小萍多休息,少思少虑,小萍还得顾着酒楼那边,我的工作你也知道,一台手术,动辄四五个小时都是小意思,要是碰上台大手术,在手术室里一呆就是大半天都是常事。”

    萧穗子眼中闪过那么一丝失望。

    但脸上还是撑着笑容:“没事儿,知道你工作忙!”

    随即揽着何小萍的手臂,关心的道:“小萍,你这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都没听你提过?”

    王重跟何小萍结婚已经快四年了,跟两人同龄的那些结婚的,孩子都好些了,也就是他俩,一直都没听到有信儿。

    萧穗子私底下倒也问过何小萍好几回,何小萍说饭馆刚刚起步,太多地方要忙,怕何小萍累着,这才一直没有要孩子。

    “差不多快三个月了!”何小萍脸上再度露出幸福的笑容:“我这不是想着没满三个月,不好说吗!”

    “我说前几次看你怎么感觉不大对,原来是有了!”萧穗子忽然一脸恍然的道,她前几次见到何小萍的时候,虽然没看到何小萍孕吐的情形,但何小萍的脸色明显不大对,吃东西也没啥胃口。

    “那你可得小心了,我可听说了,女人的头一胎最要小心!要注意的地方多着呢!”

    ….“嗯嗯!”何小萍瞥了一眼走在另一边的王重,微微偏过脑袋,靠着萧穗子的方向:“最近他管我管的可严了,这也不许,那也不准的,每天还变着法的给我弄什么营养餐,天天逼着我吃水果蔬菜,说是要多补充维生素······”

    听着何小萍跟萧穗子吐槽自己,王重失笑摇了摇头,没说什么,随她去了,只要她开心就好。

    就是萧穗子听了何小萍倒的苦水之后,看向王重的目光有了变化。

    王重今儿个是晚班,要到晚上十点才能下班,就只能让何小萍跟着萧穗子回去了。

    “萧穗子,我媳妇可交给你了啊,她现在是孕妇,肚子里还揣着我老刘家的独苗苗呢,你可得多照顾着她点!”王重一脸郑重的叮嘱着。

    萧穗子连连保证:“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我陪着小萍一路走回去行吧!”

    “这想法不错!”王重眼睛一亮,极为认同的点头道:“多走动,通经活络,促进气血流动,血液循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去上班吧!有穗子陪着我呢!”何小萍本来就不想王重上班的时候来打扰他,奈何拗不过王重,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说是都提前约好了,要是不来的话,那他就失信于人了,何小萍这才巴巴的从酒楼跑来。

    王重没理会何小萍的驱赶,再三叮嘱道:“记住了,直接回家,不许再去饭馆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忙你的去!”

    王重对着萧穗子道:“穗子,刚才人家大夫交代的你也听见了,熊大夫可是咱们妇产科最有权威,最有经验的大夫之一,行医数十年,她的话,可都是经验之谈。”

    “放心!”萧穗子拍着胸脯给王重保证:“我帮你看着小萍。”

    萧穗子把何小萍送回了家,陪着何小萍一块儿做了晚饭,吃过以后才离开,萧穗子也没回宿舍,直接回了自己家。

    第二天一早,萧穗子打电话给朱克,告诉了他郝淑雯要来燕京,找以前的战友聚会的事儿,朱克欣然答应。

    萧穗子又通知了马仁博等几个同在燕京的战友,约了后天晚上,在全聚德一块儿聚餐,她萧穗子请客。

    眼下学校已经没课了,再有半个月,就是毕业答辩的时间,萧穗子早已准备的很充分了。

    萧穗子不像王重,得读五年才能毕业,虽然因为成绩优异,得以提前实习,现在已经在协和实习两年了,但实习医生的身份却始终没能摘下。

    “淑雯!”

    “这里!”

    “这里!”

    火车站,出站口,萧穗子举着牌子,兴高采烈的冲着出站人流中的郝淑雯不停招手。

    人流颇为汹涌,四周很吵,全是说话声、交谈声,郝淑雯隐约间听到有人喊自己,四下眺望巡视,果然看见了正冲她不停招手的郝淑雯。

    ….当即眼睛一亮,脸上露出笑容,抓着旁边高大男人的手,迫不及待的道:“穗子在那儿呢!”

    陈灿抬眼一看,果然看到了一身格子长裙,一如当年在文工团时一样,梳着一条长辫子,额前披散着碎刘海的萧穗子。

    他们二人看到萧穗子的时候,萧穗子也看到了郝淑雯身边的陈灿。

    白色的长袖衬衫,仍旧干净帅气的脸蛋,挺拔的身姿,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

    萧穗子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看着二人朝她走来,赶紧调整心态。

    “穗子!”郝淑雯上来就给了萧穗子一个拥抱。萧穗子撑着笑容,维持着眼神的镇定,释放着内心的兴奋。

    “穗子!”陈灿也微笑着冲萧穗子伸出手。

    萧穗子也微微一笑,抬眼看着陈灿,握住陈灿的手,说道:“陈灿,好久不见了!”语气颇为唏嘘。

    “好久不见!”陈灿也笑着说道。

    二人握手数秒,就不约而同把手收了回去。

    “穗子,你怎么来了?”先前在电话里,萧穗子也没说要来车站接他们,郝淑雯和陈灿都没料到这事儿。

    “这不是想着给你一个惊喜吗!”说着萧穗子还瞥了眼一样郝淑雯身侧的陈灿:“只是没想到陈灿也来了!”

    “先前在电话里怎么都没听你说!”

    “这不是也打算给你们一个惊喜吗!”

    “你们这是?”看着陈灿和郝淑雯握在一起的手,看着他们亲密的动作,萧穗子既好奇又惊讶,更不解,但更多地却不敢相信的问。

    “穗子,我和陈灿结婚了!”郝淑雯语出惊人。

    萧穗子如遭雷噼,整个人愣了一下,脑中也空白了一瞬。

    曾经在文工团里,郝淑雯和陈灿可一点都不对付,在一块儿的时候一言不合就掐起来,谁也不肯让着谁。

    “穗子,你怎么了?”郝淑雯关心的问,这是瞒不过的事情,她和陈灿这次来燕京,除了和战友们叙旧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和萧穗子说清楚这事儿,免得萧穗子还念着陈灿,耽搁了自己。

    萧穗子喜欢陈灿的事儿,在她们宿舍里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虽说这事儿大家都没挑明,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萧穗子对陈灿那上心的劲儿,分明就是陷入爱河了。

    陈灿则有些尴尬,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萧穗子。

    萧穗子的心意,他如何不知道,当初在文工团里的时候,萧穗子就变着法的给他献殷勤,送吃的送喝的,连自己撞断了的门牙,都是用萧穗子的金项链镶的底座补的。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意外,突然。”萧穗子强撑起笑容,她完全没有想过,郝淑雯竟然会和陈灿走到一块儿。

    可仔细一想,以前陈灿来找自己的时候,似乎每一次,郝淑雯都在边上,斗嘴的是陈灿和郝淑雯,打靶练枪的时候,比试的也是他们两个······

    ….萧穗子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了,一个她从来都不曾想过的想法。

    陈灿打从文工团开始,喜欢的就一直是郝淑雯,而自己,不过是陈灿找郝淑雯的一个借口而已,还有自己曾经的爱慕之情,也不过是自己对陈灿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想想自己以前变着法的在陈灿面前献殷勤,稍微有点啥好东西,都先紧着陈灿,萧穗子就不禁皱起眉头。

    萧穗子印象很深的一回,团里包饺子,司务长给郝淑雯留了一盒,郝淑雯没吃,本想分给几个室友的,却被自己借花献佛,给了陈灿,根本没有问林丁丁的意见。

    这只是其中的一件,类似于这样的事情,在文工团的那些日子里,简直不要太多了。

    现在仔细想想,对于陈灿的喜欢,好像一直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陈灿从来没有给过任何回应,哪怕是半点。

    “对了,你们什么结的婚?”萧穗子看了看陈灿,最后目光又回到了郝淑雯的身上:“淑雯,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

    “咱们可是好战友,好姐妹,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瞒着我?”

    “没多久的事儿,这不是来通知你了吗!”郝淑雯道:“这不比在电话里通知更好啊!”

    萧穗子能说什么,只能笑着道:“那恭喜你们了!”只是那笑容,却多少有些勉强。

    原本满心欢喜的一场迎接,却忽然闹了这么一出。

    郝淑雯和陈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三人就这么走出了火车站,沉默了一会儿。

    萧穗子忽然挑起话题,笑着问道:“对了陈灿,你还吹号不?”

    “早就不吹了!”陈灿也挤出个笑容说道:“说起来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当初要不是你的那条金项链,我这会儿估计说话都漏风呢!”

    萧穗子脸上挤出个笑容:“那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我都忘了。”

    “再说了,咱们可是战友,力所能及的事儿而已。”

    “你忘了我可不能忘!”陈灿道。

    “对了穗子,你今年应该要毕业了吧?”郝淑雯见萧穗子情绪有些不大对了,赶紧换个话题。

    “嗯,再有半个月就该毕业了!”萧穗子道。

    郝淑雯关心的道:“那你毕业了打算做什么?”

    萧穗子眼神抬了抬,看着蓝前方,又抬眼看了看天空,摇头道:“还没想好!”

    本来萧穗子都已经打算考研了,可现在却又忽然不想了,对于未来,萧穗子忽然觉得有些迷茫。

    ······

    来到宾馆,开好房间,陈灿主动申请进去放行李,把空间留给郝淑雯跟萧穗子。

    “出去走走?”郝淑雯小心翼翼的问道。

    “行!”小穗子点了点头,没拒绝。

    二人走出宾馆,也没走远,就顺着大马路慢慢悠悠的走着。

    “穗子!”

    郝淑雯低着头,忽然说出一句:“对不起!”

    ….萧穗子扭头看着她,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

    郝淑雯也扭头看向萧穗子:“陈灿的事儿,我······”

    “淑雯,”可话刚出口,就被萧穗子给打断了:“你真的没有对不起我,至于陈灿,那只是我少女时期,一个单纯而美好,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

    “其实这几年我也渐渐想通了!”也不知是在试图说服郝淑雯,还是在试图说服自己。

    “只是心里却始终还有一个执念,就是陈灿,现在好了,你们结婚了,我也想通了。”

    萧穗子俏丽的脸上露出微笑道:“我和陈灿,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注定了没法走到一起,有句老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

    “穗子。”郝淑雯看着萧穗子,看着她眼中的坦然,松了口气,“你能想通就好!”

    “其实我和陈灿这次特意过来,主要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这件事。”

    “好了!”萧穗子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微笑:“咱就比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

    “今天你们就现在这里住一晚,明天早上我再来找你们,带你们四处逛逛,我已经和朱克小芭蕾还有仁博他们说好了,明天晚上,咱们上全聚德吃烤鸭去!”

    “正好,也让你们尝尝咱们地道的燕京烤鸭。”

    “行!”

    二人相视一眼,脸上尽皆露出笑容。

    “时间不早了,你和陈灿坐了几十个小时的火车,舟车劳顿的,赶紧回酒店洗个澡,再美美的睡上一觉,明儿一早,起来以后,等我过来找你们,让我这个东道主,领你们好好逛逛燕京城。”

    郝淑雯关心的提醒道:“那你回去的时候路上慢点!”

    二人告别,萧穗子没有上去,郝淑雯目送着萧穗子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这才转身回房间。

    走在空旷的大马路上,萧穗子的眼泪终于遏制不住,迅速就盈满了眼眶,自眼底滑落,流经脸颊,留下两道泪痕。

    极低的啜泣声,在夏日夜晚的凉风中随风远去。

    女人本就是水做的,面对这等情形,能够忍到现在,已经是常人所不及的了。

    是夜,萧穗子躺在床上,辗转发侧始终无法入眠,脑海里满满的全是白天的所见所闻。

    一闭眼,眼前就出现郝淑雯和陈灿的身影,出现他们亲密无间的画面……

    次日一大清早,萧穗子就爬了起来,简单的洗漱之后,早饭也顾不上吃,骑上自行车,匆匆奔着二人下榻的宾馆而去。

    先领着二人吃了一顿地道的燕京早餐,之后就带着两人在燕京除了长城以外的几个着名的地方都逛了一圈,眼瞅着四点多了,就赶紧拉着他们两口子去了全聚德。

    “陈灿?”

    刚一进门,包厢里坐着的人便纷纷站了起来,惊讶于除了郝淑雯之外,陈灿竟然也来了!

    ….“大家好!”

    陈灿和郝淑雯笑着和众人打招呼。

    朱克和马仁博立马凑了上来,拉着陈灿,问他为什么来燕京了也不请提前说一声,要不是萧穗子通知他们过来,他们都不知道这事儿。

    众人依次落座,萧穗子早就订好了饭菜,招呼了服务员一声,没得片刻,饭菜顷刻就能上桌。

    众人围坐在桌旁,难免要叙旧,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陈灿和郝淑雯结婚的事儿。

    先是纷纷向二人道喜,以茶代酒,敬二人一杯。

    “这么说来,咱们文工团已经成了两对了!”

    “穗子,你什么时候也找一个啊?”在座的众人,朱克和小芭蕾结婚也有几年了,如今郝淑雯和陈灿也修成了正果,在座的这么多战友里,也就萧穗子一个单身了。

    “也别在外边找了,就从咱们文工团那些单身的老战友里头找,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马仁博开玩笑道。

    “仁博说的有道理!”小芭蕾也立马站了出来:“穗子,你可要加油了,争取成为咱们内部消化的第三对,大家说是不是?”

    “第三对!”众人纷纷高兴的道。

    萧穗子见状,却摇了摇头,说道:“第三对早就有了,那轮得上我!”

    “第三对有了?”郝淑雯皱着眉头,一脸好奇:“没听说咱们哪两个战友结婚了啊?”

    说着看向众人问道:“你们听说了吗?”

    众人纷纷摇头。

    萧穗子说道:“是刘峰和何小萍!”

    “他们七九年的时候就结了婚!说起来还是咱们这些人里头最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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