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故事的开端(一)

    斜月上空。

    不明的风吹在一喝醉酒的妇人身上,摇摇晃晃,但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不像是醉话,反而更加真心;三十九年前她曾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如花,如今这名还在,却被人喊作:

    “花娘,你别喝了,这一路上你已吐了三次!摔倒地四次了!”搀扶花娘的伙计一边急忙劝道,一边抢夺被她拽的死死的酒壶。

    其实花娘并不是一个爱好喝酒的人,但今晚这壶中的酒却例外,要大喝大饮;胳膊一拽,把少年愣是拱倒一旁,挤兑他道:“你别管我,这酒可是老龙王亲自赏给我的,必-须-喝。”话说的是掷地有声。

    年轻的小伙计只好作罢,论身手就算是十个他一齐上恐怕也是这个结果,反正在走不了几步就要到“极乐酒楼”。

    而花娘正是极乐酒楼里的老板,花娘认为人生中最大的一件事就是吃,怎么吃?什么时候去吃?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吃?这些都很重要,有了良辰在搭配美景那简直是人间一大享受,古往今来不少名人都在吃方面下了一番工作,“紫驼之峰出翠釜,水精之盘行素鳞;犀箸餍饫久未下,鸾刀缕切空纷纶……”这说的便是八珍。花娘也不例外,在酒楼里招来“美人”、说书先生、戏班子等等,弹唱说演淋淋尽致;然后再与天下名厨烧出来的美食搭配,真所谓人间的极乐。

    花娘不满道:“难道我不美?还是我喝酒的样子很丑?”

    伙计不敢,乖乖摇头:“不不都美,否则花娘你也不必每天打发那些追求者。”

    花娘听的心花怒放,把原本就红润的脸颊笑的更是嫣然,如朱砂一样红艳,但看了看壶中的酒却在也笑不出来,叹了口气道:“今天是老龙王的五十大寿,在过几日便是我四十岁的生辰,时间过的怎么这么快?”

    搀扶她的伙计继续好生安慰道:“不老,花娘你看上去一点也不老,甚至还要比一些小姑娘还要年轻。”

    “姑娘?”花娘听的更加悲催:“我已经把女人一生中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情都给耽搁了,还什么姑娘?”

    伙计吱吱笑了笑,然而花娘也没在意,女人啊!千万不要太要脸,想想还不如窑中里快活,说不定有一天被心爱的男人掳走,远走高飞,留下一段浪漫的佳话。

    “女人在强终究还是女人,需要男人的关心。”

    伙计听的十分诧异,平日里总听花娘说“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让男人占了她的便宜”,从没听过这样的话“胡话”。

    “吭吭。”伙计清了清嗓子,就当刚才发生的一幕是个幻觉或者是风声,说道:“花娘,我们要到家了,让我扶着你”

    只见花娘神采忽然一变,精神打了个十足,扬起一手打住伙计的话语,双眉紧皱道:“你不感觉这气氛有些怪异?”

    伙计左瞧右瞧,一脸茫然:“没发现什么啊!”

    “我是说酒楼。”

    “酒楼?”

    酒楼就在眼前,门却关的很紧,没有一丝的杂声,虽是三更,但老板花娘还没回来,门是不可能关的这么早的,花娘示意告:“酒楼里有酒气。”

    伙计再次索然笑道:“我们开的就是酒楼,本来就有酒气,而且花娘你今晚喝了足足有八斤的白酒,这一路上我早就闻醉了。”

    “我说的是酒楼里有一个人正在喝酒,而且还带有杀气!”此刻花娘的脚步走的非常笔直,比酒醒后的花娘还有精神,直向极乐酒楼门口走去。

    伙计看到两眼发呆,仿佛又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砸头蝶”花娘,而花娘一手拿酒壶一手端酒杯的动作如同两手握着蝴蝶刀;听闻早年江湖上有一个美貌女子爱使用蝴蝶刀,双刀下去又如同一把大剪刀的两处口子一样灵活,轻松地夺取他人脑袋,所以后来江湖上人们给了她这么一个绰号“砸头蝶”花娘

    伙计想到这没敢在想下去,咽了咽两口吐沫,紧跟花娘的脚步往店门口走去。

    花娘轻轻地将门“吱~”推开,看到了她所说的正在喝酒的人,此人眉清目秀,俊脸上夹带两个酒窝,二十几岁的样子,常说有酒窝的人酒量极好,但这人却不爱喝酒,而且喝酒时不喜欢搭配任何菜肴,只需一酒壶和一个小酒杯子即可。

    花娘脸色一下子由红润变的苍白,如同白纸,看到了天下间最不想看喝酒的人,冷声问那喝酒的人:“这是第几杯酒了?”

    正喝下一杯酒的少年清楚回答道:“第十二杯。”紧接着将酒杯放回桌上,又给自己酒杯里倒上第十三杯酒,酒倒的很慢,似乎很不情愿倒出这第十三杯酒。

    “咣”花娘不小心将自己手中的酒杯和酒壶全都掉在地上,白白浪费了酒壶里所剩不多的好酒,刚才倒地四次都没舍得将酒漏出,现在却将酒白白浪费在自己脚下。

    搀扶花娘的伙计这会也走了进来,站在花娘身边,脸色比花娘还要更加惨淡,白的发冷,如同死人皮肤,硬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人的名字:“龙龙老大龙炎。”

    花娘缓了缓神情继续问道:“我那十一个伙计全都死了?”江湖上的人们知道龙炎只要喝一杯酒下去就代表他要杀一个人,十一杯酒就祭奠他刚杀的十一个人。

    龙炎冷冷看着桌旁还没有入剑鞘里的剑,回答道:“是的。”

    花娘再问:“是小龙王叫你这么做的?”

    龙炎点点头,满足花娘所问的每一个问题。

    然而站在花娘身边的伙计这会却是吓的直哆嗦,泣声道:“为什么你今晚会在这?为什么你要杀光我们所以人?我们可都是老龙王的人啊!”

    “腾龙阁今晚恐怕是要易主了!”

    这是花娘替龙炎回答的话,也是她在龙炎面前说完的最后一句话。

    夜。

    笼盖整个大地,连刚苏醒的春季也被它盖住了。

    腾龙阁。

    今晚是老龙王龙敖翔五十岁寿辰,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中间人,个帮派或人有什么解决不少的问题都会来找他,由他来做决定,而龙敖翔所做出来的决定都会令大家满意,由此他的名望很高,经常还把做生意的钱来救济穷人。名望在怎么高,拜完寿宴后也就只剩下寂静,下人们累的也快倒下。

    这会龙敖翔自然也累了,但还是要忍着疲惫去到后院走上几步,只不过他信一句俗话:“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来到后院的龙敖翔感觉气氛不对,后院太空,太冷清,只有一人在后院等他,他的儿子小龙王龙聪。

    小龙王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八岁时就熟背出很多诗词,并且写出探花才能写出的文章,十六岁时,就将由他父亲创立的龙腾阁打理的矜矜业业,做起各行买卖,更帮助他父亲出谋划策解决江湖上矛和盾,如今他二十有四,被人称为江湖第一才子;但他太孤单了,没有人比得过他的智慧。

    龙聪在后院等来了父亲,却没有看他,而是继续看着漆黑的夜空,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孤单的自己,沉声问道:“父亲,你喜欢黑夜吗?”

    龙敖翔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对他既是严厉又是关爱,笑笑地来到他身边,道:“那你又为什么喜欢黑夜?”

    “他让我感觉像是天涯。”

    “天涯?”

    “因为天涯没有路让你可走,就算有也会很痛苦,成为一个不归人。”

    这不是一个正常人所问所答的问题,然而他的儿子也不是常人,龙敖翔给他找过很多心里上的大夫,结果这些大夫全都“病”了、哭了。

    龙敖翔嗫嚅道:“你想走什么样的路?”

    “天涯,断魂,路。”

    龙敖翔不懂什么叫做孤独,只会学“孤单”,也凝视天空。

    龙聪沉默许久,问了第二个问题:“父亲,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我的天涯。”

    “既然看到了天涯,为何还要往这路上走?”

    “你知道答案还要为何问我。”

    夜这会真的静了,只有黑暗以及两个人,两人不同的命运。

    龙炎带着他随身的配剑也来到了后院,没有说话,只因他在等腾龙阁主先说话。

    龙聪冷声问道:“交代你的事情全都办完了?”

    “一件不漏地办完了。”

    “看来你的酒量确实不错,腾龙阁下十八家店铺,二百四十八条人命全都死在黑暗里。”

    “唉”老龙王龙敖翔忍不住叹了口气,“为何非要做的这么绝?腾龙阁里的九条龙都是金光闪闪,却要一夜之间成为黑色的。”

    “如果没有太阳,这世上在亮在耀眼的东西都是黑色的。”龙聪便是九条龙里的老二。

    这时龙三龙嚣也出现在后院里,说道:“大哥只喝了二百四十七杯酒,还有一杯只倒没喝。”

    龙敖翔忽然微笑了起来:“没喝的那杯一定是花娘的,我果然没看错炎儿,花娘必定养育过他,懂的孝道。”孝道,这二字更是说给龙聪听的。

    希望大家能喜欢我写的武侠小说,还请多多建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