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异变又生

    越野车内,血腥味依旧浓重。陈雯雯裹了伤药,做了应急处理,但左臂断口处创面太大,即使是中级能力者的身体也难以愈合。

    陈雯雯面色苍白,正靠着何殊浅眠。她轻飘飘的,几乎在肩头没有重量。

    如果没有那些微的忍痛呻吟和一点点呼吸,何殊几乎怀疑陈雯雯已经昏迷。

    但她宁愿她不要醒着。她那么乐观又爱笑,承受痛楚又重新站起来。结果她失去了左臂……他们队伍中唯一的治愈能力者留在了实验区,现在只能赶快与留守的队伍汇合,再给陈雯雯紧急治疗。

    断掉的手臂已经回不来了,残缺可能永远伴随她。何殊看着陈雯雯,简直不知道怎么办好。

    而她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何殊背包里,那只小小的黑狗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从包里爬出来,用湿漉漉的鼻子拱她,还伸出热乎乎的舌头舔何殊的后颈。

    何殊将小狗抱出来,以为它饿了,从车里找了些奶粉想喂它。

    “小狗哪弄的”顾无忧在车内另一边,擦了把汗。

    “实验区捡的。”何殊心知只有她一个见过时宴,现在并不好讲出这些,随口道:“它的妈妈死在它旁边,也不知道这个小东西怎么在实验室活下去的。”

    顾无忧皱眉道了句稀奇。他随手拿起身边半瓶水,将它烤热了扔给何殊,示意她冲奶粉用。

    顾无忧又捏着把匕首,给洛书城挑出腿里的子弹。

    洛书城是高级能力者,身体自愈能力强大。如果不及时把腿里的弹壳取出,它们会被留在大腿内,甚至造成更严重的感染,引起铅中毒。麻药不多,洛书城硬忍着,承受刀剐骨肉的疼痛。

    “唔!”洛书城咬着毛巾,闷哼出声,不一会额头上冒出冷汗,顾无忧抓紧把子弹壳挑干净,又是止血包扎,长出一口气,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绷带也已经被血浸透了。

    李水闻不了血腥味,早早淋着雨坐在车顶上,顺便望风。

    还好有这场大雨,血腥味飘散不出去,不至于引来太多丧尸。

    车队一路行至集合点。宾馆内安安静静的,和他们离开时没什么两样。

    顾无忧摇摇通讯器,依旧没有信号。两辆越野车之间安了通信设备,但设备老旧,两个仪器距离太远,或是通讯器离信号仪较远时,彼此就收不到信息。

    总的来说,这些个通讯器实在很废,甚至不一定有喊话方便。

    “另一辆越野车应该就在附近,还没有信号吗”何殊问。

    顾无忧放弃摆弄设备,跳下车,朝宾馆内吼了一声:“二队!我们回来了!”

    宾馆内寂静无声。片刻,脚步声从里面传来,顾无忧刚要上前,何殊阻拦道:“等等。”

    情况不对。

    里面太安静了。现在正晌午,里面却没有人声。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他们面前的整片建筑笼罩在雨幕中,看不分明。

    脚步朝门厅靠近。

    脚步声一轻一重,走路的人似乎没有重心,听起来摇摇晃晃。

    一片玻璃被踩碎,那人不声不响,脚步不停。

    余下几人也察觉不对,众人面面相觑,何殊拉开车门,走上前将拦在玻璃门前的铁板踹开。

    轰然一声巨响,里面脚步陡然加快。一只丧尸嘶叫着扑出来。

    “小心!”何殊正要一枪爆掉丧尸,顾无忧抬手压下何殊的枪管,却是愣住了。

    何殊这才看清那只丧尸的脸。

    那是二队的一个小姑娘,池浅浅,平时很腼腆,不爱说话。他们出发前,她就留在这里。

    “其他人!”何殊两枪打碎那只丧尸的膝盖骨:“顾队!快去找其他人!”

    顾无忧如梦初醒,回头冲剩余几人道:“李水和我们一起行动。雯雯,书城你们伤的太重,留在原地等待。”

    “注意安全。”顾无忧扬起手中的通讯器:“我们这俩车的信号仪还没坏,有问题随时联系。”

    李水正连塑料包装袋一起嚼着半块压缩饼干,闻言将饼干连包装袋一块塞进嘴里,拍拍手端起枪。

    何殊把小黑狗揣包里,背着打算出发。

    “走,救人!”

    三人浩浩荡荡闯进宾馆,四处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只有几只游荡的丧尸也被几人迅速解决。他们上了二楼,二楼也看起来很正常……

    宾馆二楼铺设了暗红色地毯,踩上去很舒服。

    “顾队,你伤口又裂开了”何殊看一眼顾无忧。血腥味在鼻端越发浓重,她盯了一眼脚下的暗红色地毯,突然寒毛炸起,意识到了什么。

    “……”

    “有人吗”顾无忧扬声道。

    “顾队。”何殊嗓音干涩,叫了顾无忧一声。

    李水跟在两人身后,显得很不舒服,这里血腥味不断涌入他的鼻梢。鲜血刺激着他大脑中的晶石,那颗晶石不断告诉他,快点把面前那两个人吃……

    李水猛地摇摇头,甩开那莫名其妙的想法。

    “顾队。”李水听到何殊说:“血腥味太浓了,之前应该有不少血流在地毯上。”

    何殊蹲下,摸了把暗红色的地毯。濡湿的红色粘在白皙的手上,何殊摸了一手的血。

    “血没有干!受伤的人就在附近!”何殊立刻冲周围喊道:“有人吗!是顾队,我们回来了!”

    一道阴风吹过,一时只能听见窗外的雨声。何殊侧耳细听,远处传来微弱的敲击声。

    “笃笃”,“笃笃”。

    极有规律,又像是重物砸在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