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心里不平衡

    扭捏了半天,牛老三终于吞吞吐吐地跟我说她没有回去的路费钱,让我给她一点。

    心里纵然万般不高兴,我还是很大度地从兜里掏了十块钱出来递给牛老三并嘱咐她路上注意安全。

    牛老三走了,我和母亲也得做下一步的安排了。

    昨晚上黄医生没有交代,我儿子今天还要不要再输液体,心里没个准数。

    母亲建议我去问问今天的值班医生。

    在门诊室里,值班医生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面无表情地问我昨晚上有没有开药,我回答说开了。他用一种极其冷漠的语气告诉我,我们可以回家了。

    我从门诊室出来的时候,牛二娃恰好也赶来了。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的眼里只有对他的怨恨,没有一丝久别重逢的欣喜。

    牛二娃脸上挂着些许喜悦之情,迎上来笑嘻嘻地对我说:“雪芳,我来了,小福儿咋样了好了没有”

    我把脸扭到一边,看向别的地方,没好气地问他:“你还晓得你有个儿子啊我以为你都忘记了!”

    “嘿嘿那咋可能呢你们是我的心肝宝贝,我咋舍得忘记呢”牛二娃尴尬地笑笑说道。

    见我一直拉着脸,牛二娃从兜里抠出来六十块钱递给我,一脸讨好地说:“雪芳,这六十块钱你拿倒,先给小福儿看病,等我结了工程款,得有好几千啦,到时候一起给你!”

    我鼻子里冷哼一声,鄙夷地上下打量他一番,心想你就吹吧,要是你这种猪都能包工程做的话,天下人都能做老板了。

    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儿子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以后还需要钱,哪怕才六十块钱,我也得要,为了儿子,我不能跟钱过不去。

    从牛二娃手里夺过钱来揣进兜里,我才跟他努努嘴说:“你儿子在那嘞,他家婆抱着在。”

    顺着我努嘴的方向,牛二娃看见了抱着孩子蹲坐在台阶上的母亲,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都没有跟我母亲打个招呼,直接俯下身子看儿子。

    冷不丁的,母亲被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发现是牛二娃,随口问道:“你来了啊”

    “嗯,我来了。”牛二娃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一丝感激之情,在他看来母亲帮着照顾我儿子是理所应当的事。

    应了母亲以后,牛二娃见儿子醒着,伸出手去想抱抱,没曾想,他刚亲热地叫了一声:“小福儿!”

    我儿子就扭过头躲进我母亲怀里,不搭理他。

    牛二娃舔着脸凑上去,伸着手再次亲热地叫道:“小福儿,来,爸爸抱一哈!”

    我儿子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紧紧偎在他外婆怀里。

    见此情景,牛二娃有些生气,强行要抱一下儿子。

    不等抱到手里,儿子哇地一声就大哭起来,一双小手死死攥住他外婆的衣领不撒手。

    我看不下去了,沉声说道:“他还没有好嘞!你又把他弄哭干啥子呢你想抱他,早的时候干嘛去了”

    牛二娃一听这话,只得撒了手,嘴里依然不服气地说道:“哼!点点儿大的娃儿,就不要老子了,等以后老子挣到大钱了,你还不磕头作揖地求老子给你钱用啊”

    没再理会牛二娃的抱怨,因为要回家了,我得去把小舅妈的钱还了,还有昨晚她们给送来的生活用品和吃饭的碗筷。

    我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东西,只得让牛二娃帮忙拿一些,我俩一起去了小舅妈家里。

    一路上,牛二娃絮絮叨叨地跟我讲了他近一段时间的事情。

    原来,他们兄弟仨不知道通过啥途径,承包到了一段公路的修葺工程。不识字的牛二娃和牛老五负责招工和带工干活,多少认识一些字的牛老四负责做账和登记工日。

    牛二娃告诉我这工程是十万块钱承包下来的,只要工程一完工,收方以后,钱就到手了,预算下来,兄弟仨有一万多块钱好赚,一人分个大几千,那是稳扎稳打的事。

    对于牛二娃的话,我不太相信,毕竟相处了那么几年,兄弟仨人的智商和情商我太了解了,就凭他们算个简单的账都算不明白的人能做工程赚大钱,岂不是让天下人笑掉大牙了

    纵使心里万般不相信牛二娃的话,我也不想跟他争论,怕他说我看不起他们仨兄弟,糟蹋他们。

    然而后来的事实证明,兄弟仨就是傻蛋。工程还没完工,工人就跑得一干二净,剩下的路段只能父子四人没日没夜地干完了。结果到了交工程的时候,验收不合格,导致兄弟仨赔了不少钱。

    当然,牛二娃有这种敢闯敢干的精神,值得赞扬,可他们自视太高,目中无人的处世态度,决定了他们不是包工程干的这块料,也注定他们成不了气候。

    同时,牛二娃还告诉了我一个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的事,那就是牛老六现在找的这婆家,给了她父母二万八千块钱的彩礼,给牛老六的衣物和首饰、化妆品在外,办酒席的一应花销都是她婆家出钱。

    听牛二娃这一说,我心里极为不平衡,愤怒地质问他:“你家的女儿就只几万!

    牛老三值两万,牛老六值二万八!

    而我呢在你一家子眼里,我就一分钱都不值!

    那时候,你们一家人口口声声说我爹妈卖儿卖女吃饭,还去写告纸告我爹,最后一分钱没出!现在你家呢是不是也该让小唐娃儿和朱家娃儿一起写告纸告你家妈老汉儿呢”

    面对我的一番质问,牛二娃脸色变得很难看,但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我,毕竟这一切都是摆在眼面前的事实。

    就此,牛二娃闭了口,不再说话。

    打那以后,这个话题便在后来我和牛二娃的共同生活期间扎了根,每次一吵架,我都会把这事拿出来说道一番,发泄一下我心里对他们一家人的极度不满。

    到了小舅妈家里,小舅妈上班去了,只有两位老人在家里。

    我给牛二娃介绍了两位老人,他也很配合地跟着我向老人表示了谢意。

    小舅妈的母亲,按辈分我们得叫她一声婆婆。

    婆婆一见我们来了,立马从屋里拖了两个蛇皮袋子出来。

    她告诉我,她今天没有出门去,就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