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别放在心上

    “花园吧。”郭络罗氏随口说了个地方,“我第一次来八嫂这儿,劳烦你给我带路了。”

    即便是客气话也说的傲气十足。

    尼楚贺笑着道了声“客气了”。

    八福晋对她这副温软好脾气的样儿不屑一顾。

    哼,装模作样。

    估计就是这副柔顺好欺的样儿惹得四伯着迷了吧。

    不过,能让四伯那样清冷的人动心,也算有些本事。

    花园里白雪皑皑,常青树为这花园带来仅有的绿意。

    花盆底踩在雪地上,有些困难,八福晋却并不受影响,依旧走得稳稳的。

    倒是尼楚贺不太适应。

    即便当初选秀时练了许久,却只有在平地行走时好些。

    她更习惯穿着平底绣鞋在雪地上行走。

    只是为了不出丑,只好忍着。

    八福晋早已发现她的不适,暗暗得意,走得却更慢了。

    “听说四伯很宠你,你就是靠的这张脸和容易欺骗人的性情勾引了四伯?”八福晋率先开口,话语犀利,颇有把她当做狐狸精的意思。

    若是一般人,听了这话定要恼怒,慌乱,不知所措地解释。

    尼楚贺却依旧坦然自若,丝毫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八福晋说笑了,妾身不懂贝勒爷为何宠爱妾身,妾身没问过。”

    八福晋目光微凛,定定的看着她。

    尼楚贺仿佛没察觉到她的目光,小声提醒,“八福晋,小心脚下。”

    八福晋收回目光,冷笑,“左不过那些手段,我见多了。

    四嫂性子好,不与你这种人计较,你更要谨守本分才是,多的是人太过得意,下场悲惨的。

    俗话说,花无百日红,你这张脸早晚会老去,旧颜换新颜,新颜变旧颜,真正走到最后的永远是站在男人身后打理一切的那个女人。”

    尼楚贺依旧轻言软语,面上带笑,十分谦虚,“多谢八福晋提醒,妾身会记着的。”

    不骄不躁,不气不恼,谦虚却不卑微,耐心极好。

    八福晋嘴唇紧抿,暗恼,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哼了一声,面若冰霜,“伶牙俐齿,这一套在我这儿可不管用,虽说这是四嫂自己的事儿,可四嫂待我一向如亲姊妹,你若胆敢仗着四伯的宠爱对四嫂不敬,我不介意代四嫂教训你。”

    尼楚贺险些忍不住笑出声。

    这个八福晋,脾气是真不好,有趣也是真有趣。

    管人管到别府里来了。

    就算她想管,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立场,四爷会不会允许了。

    她一个四爷弟弟家的福晋,管小妾管到丈夫的兄弟家里,说出去也是让人笑掉大牙的。

    她却丝毫也不在意。

    这也是个随心所欲的主儿。

    尼楚贺压根没有被她的话吓到,笑容更深了些,“八福晋放心,妾身对四福晋一向敬重有加。”

    八福晋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嘴上说的好听,真正的心思如何谁又知道?

    不过,她却不满对方嘴角的笑容,仿佛在嘲笑自己。

    她蹙了蹙眉,脸色刷地阴沉了下来,一下子甩开了她的手。

    尼楚贺本就小心翼翼地走着,没留神,险些被她这一大力甩得摔倒在地。

    好在跟在身后的瑞雪及时扶住了她,不过还是崴着了,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瑞雪脸色很不好看。

    前面的登梅也发现了不对,立刻回到了尼楚贺身边,小心地搀扶着她,低头看她崴了的脚,“主子,您没事吧?”

    尼楚贺摇摇头,看着八福晋站在那儿,抱着臂,冷笑地看着这边,仿佛在嘲笑她弱不禁风。

    她也有点恼了,却没发作出来,扶着登梅的手重新站直,微微一笑,“八福晋还要继续走吗?”

    八福晋讶异地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自然要,还要继续麻烦你了。”

    说完,带头往前走去。

    尼楚贺暗暗咬牙,真是个讨厌的人。

    没办法,身份有别,她不能还手,况且,对方也可以说是一时不慎,她能如何?

    登梅和瑞雪忧心忡忡,满脸不忿。

    尼楚贺拍拍登梅的手,让她扶着自己往前走。

    又走了半个时辰,八福晋才走累了,要回正院儿。

    尼楚贺不好以这个样子去见福晋,就向八福晋告辞,又吩咐瑞雪去禀告了福晋,说不小心崴着脚了,就先行回去了。

    回到屋里,尼楚贺坐在次间的罗汉榻上,脱下鞋袜,看了看已有些红肿的脚踝,叹了口气。

    登梅让人去拿消肿祛瘀的药,喜鹊惊呼一声,捂着嘴,问,“这是怎么了?怎么成了这样?”

    登梅简单地解释了,喜鹊气的脸色发青,“没想到这八福晋如此可恶。”

    “好了,少说些,不是什么大事儿。”尼楚贺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喜鹊更气了,这还是小事不成?都肿成这样了。

    可她也知道这也是无奈的事儿,谁让人家是八福晋呢。

    自家主子只是侧福晋,身份上到底是低了一等,受了委屈也不能说的。

    正因如此,喜鹊才更加不平,眼睛都红了。

    她这儿刚上完药,很快福晋屋里的白芷就来了,还带了药膏。

    “福晋说了,委屈了侧福晋,让您别放在心上,您拿这个抹在伤口上,会好得快点儿。”

    没说什么事委屈了她,彼此却心知肚明。

    当时白芷也在,福晋应该知道怎么回事。

    这事儿不好放到台面上说。

    尼楚贺让喜鹊接了药,笑着说,“麻烦转告福晋,劳福晋费心了。”

    白芷微笑着屈了屈膝,“侧福晋严重了,奴才告退。”

    登梅送白芷出去。

    尼楚贺拿着手里的瓷瓶,暗叹。

    她明白福晋的意思,一来是安抚她,二来是担心她向四爷告状。

    这事儿好说不好听。

    弄不好搞得两个皇子脸上都不好看。

    她又怎是个傻的?

    这事儿她当然不会跟四爷提起,不过是崴了脚而已,连事儿都不算。

    说了对她也没好处,弄不好四爷还会怪她不识大体,两个女人的小打小闹,也值得闹到男人那儿去吗?

    再说了,这事儿她不说,四爷也会知道。

    四爷是不会为了这样的小事和八爷府计较的。

    尼楚贺只要装没事发生就好了。

    这次她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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