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七寸

    秦九邵点点头,应道“锦儿说的有道理,我已经吩咐熙暗中保护红儿及她奶奶安全回家,并在她家附近设下暗哨。我也担心楚家及花玉容会对她下黑手。”

    “老秦果然是好棒,竟然想到我前头了。”

    花重锦竖起大拇指,给秦九邵一个大大的赞。

    这会轮到秦九邵得意了,笑道“老秦能不棒吗?你就偷着乐吧。”

    花重锦白了他一眼,嗔笑道

    “你倒是不客气,给个笑脸就灿烂,好吧,我知道了,男人也喜欢被恭维。”

    秦九邵却一本正经的纠正她,应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德性。”花重锦哼了一句。

    “不然呢?”秦九邵勾唇。

    窗外的月色正好,像个大玉盘,悬挂在窗棂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屋子里,两个对头而坐,说说笑笑的璧人儿,温馨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甜蜜。

    次日,太子领着新娶的太子妃进宫奉新媳妇茶。

    皇上和皇后各赐太子妃厚礼,并盛赞她贤淑端庄,叮嘱她帮太子管理好太子府。

    吕太子妃一一答应着,表现得处处得体,更受皇上皇后的喜欢。

    太子亦是对她越看越爱,闪念间想到花玉容,只觉厌恶得很。

    太子眉眼间对太子妃的柔情蜜意,自然逃不过皇上皇后的眼睛,两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各自心安。

    而后,皇后留太子妃在寝宫说话,并吩咐御膳房准备午膳。

    皇上则带太子去了御书房。

    回到御书房,皇上屏退众太监宫女,只留太子一人说话。

    他明里暗里的将太子责怪一番,骂他有眼无珠,错失花重锦这样有文韬武略且医术高明的未婚妻,婚前乱搞,反娶了一无是处,只会祸乱内宅的花玉容,昨晚之事,逃不掉她的主谋,否则楚含玥也不敢放肆,命他严加管教内宅,再出什么乱子,别怪他废太子。

    被父皇这么一骂,太子秦玄青简直是无地自容。

    他也悔恨自己怎么就没看到花重锦的好,反而被花玉容迷惑,白白将花重锦送给他最大的政敌死敌秦九邵,让秦九邵如虎添翼。

    昨晚太子府发生的一切,花重锦处理的游刃有余,不但让众人明白谁是真凶,还做了好人,明明白白的将一场设计已久的局,掰扯清楚,并化为无形,各方舒服。

    但局中人谁也没有逃出她的火眼金睛,却也不能为自己辩解。

    特别是花玉容,原本她是想将一切都死命扣在花重锦头上,就算她撇干净,也会失去皇上的信任,但花重锦却压根就没有提起她,让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承受着,可能众人对她的猜测怀疑,一辩解,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就是花重锦的高明之处,众人都看得明白。

    太子又怎么不看得明白?

    他越来越发现花重锦不禁是神医还堪任谋臣,虽然他贵为太子,但却有秦九邵这样的强劲的皇叔政敌及几个成王的弟弟们对他皇储虎视眈眈,最缺的就是花重锦这样的人才。

    “父皇,儿臣知错了,后悔了,可……”

    太子说着,难过的哽咽着说不下去。

    在父皇面前,他没有掩饰自己悔恨的情绪,也是渴望得到一点帮助。

    皇上却嫌弃的瞪了他一眼,恨道

    “晚了!朕骂你,就是让你长记性,管好你的内宅。至于王妃毕竟是你皇婶,该有的尊重要有,但该学习的地方一定要多学习,切莫动什么歪心思,反而伤了自己。”

    这番话让太子听后,心里很是不服气,忍不住委屈的嘟囔了一声

    “她本来就是儿臣的太子妃,当年她娘……”

    皇上听不下去了,拿起桌上的茶盏丢到他身上,怒道

    “还提当年?你瞎眼了吗?搞大了未婚妻妹妹的肚子,还退婚。男人也就罢了,婚前乱搞的不贞女子你也敢娶?朕若不是为了维护你太子的尊严,保护皇家血脉,早就下令将她浸猪笼了。朕的话,你是不是没听懂?”

    太子见皇上生气了,不敢再顶嘴,连连磕头承诺

    “儿臣听懂了,也记住了。管理好内宅,韬光隐晦,厚积薄发。”

    太子在皇宫里受了委屈,回到太子府,自然便将火气都发泄到花玉容身上。

    花玉容怀着身孕,他不能对她用刑,也不再关冷宫,而是关上寝室的门,将她绑在床上,用针扎她的四肢。

    这种惩罚,足以让花玉容痛苦,却又不会伤害到她腹中的胎儿。

    花玉容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太子这才解气罢手。

    他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颏,一字一顿,声音冰冷而疏远的哼道

    “小贱人,你毁了本宫,本宫从此不会再碰你一指头,你就等着守活寡吧。”

    这样的话,听在花玉容的耳朵里,就像被判了死刑。

    她还是如花年纪,怎么可能承受得起,漫长岁月里失宠?

    花玉容拼进全身力气,挣扎着说道

    “太子,你想得到我花重锦是吗?我能帮你,女人最懂女人,更何况她还是跟我在一个府里长大的姐妹,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也只有我能真正帮到你,楚含玥也不行。”

    听到这番话,太子愣了一下,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便沉声问道

    “你怎么帮我?”

    “打蛇打七寸,太子想得到花重锦自然要捏住她的七寸,如此便由不得她不从你。”

    花玉容见太子被说动了,心头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声音虚弱的应道。

    太子沉默片刻,点点头,声音放缓许多,哼道“继续说。”

    花玉容却叹道

    “臣妾帮太子,不求别的,就为我腹中孩儿求一个安然之所,有爹有娘,平安长大。”

    这话,她说的极为高明,以托孩子为自己求平安。

    太子闻听不但不反感,反而还有些许感动,毕竟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也期待孩子能平安降生,自然就不忍心再为难花玉容。

    他点点头应道“准了。”

    说着,他亲手帮花玉容松绑,让她舒服的躺在床上。

    花玉容感动的泪水潸然

    “太子,臣妾愚钝,但一颗心都在您和孩子身上,只为你们活着……”

    随即,她向太子献计

    想要得到花重锦,必须先拿下秦九邵,这样花重锦身后无靠山,走投无路,自然会转投太子,别说是做侧妃,就算让她进门做个妾室,也会求之不得。

    太子闻听,不觉拍手叫好,采纳了她的建议。

    而临川侯府中,楚含玥将自己关在屋里绝食一心求死。

    临川侯楚昊苍跟夫人两人在门外抱头痛哭。

    临川侯夫人一想到女儿面目全非的样子,就心疼的要窒息。

    女儿毁容,且不说找不到婆家,一辈子也毁了。

    因此,她便失去理智,痛哭之后,向临川侯提议,起兵谋反

    “老爷,不行就反了吧,横竖你手上还有三十万大军的兵权,虽说远的镇守边关,一时调不回来,可留守京城那十万大军,总能用吧?他们都是楚家军,只听命老爷手上兵符调遣,也不用担心他们会拒绝出兵。楚家军将领都是楚家世代忠诚的家臣,只认楚家不认皇家……”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楚昊苍伸手给把嘴巴捂住了,他惊恐的四下张望一番,压低声音警告道

    “夫人,你疯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小心隔墙有耳。楚家军有三十万人,皇家又怎么会不忌惮?皇上几次对我手下留情正因如此,他正愁找不到理由给我一个谋逆之罪,顺便将楚家军一道名正言顺的收编了呢。只要我不反皇上,皇上就会因楚家军对我网开一面。”

    “老爷,难道你就甘心虎落平川,被犬欺?拉起那三十万楚家军,杀了花重锦秦九邵,我等占山为王,也比在这京城将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日子强。”

    临川侯夫人此时哪里肯罢休?依旧继续劝着。

    楚昊苍深叹一声“手上有楚家军,就是咱们最大的底牌,你怕什么?至于为玥儿报仇,我自然有办法。今晚,我就夜出临川侯府,去拜见太子。”

    “太子能帮我们玥儿报仇?”临川侯夫人疑惑的问道。

    楚昊苍骂了一句“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太子对秦九邵及那个贱丫头的仇恨可不比你我少。那日太子府的事,面上看是一场大风波化为无形,可内里呢?太子侧妃及太子各自心中的小算计及他们与摄政王府的恩恩怨怨众人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不定私下怎么嚼磨呢。”

    临川侯夫人闻听这话,怔怔的望着他,不再言语。

    楚昊苍叮嘱一句“那些话从此莫再说了,否则,我定将你送到皇上面前赎罪。”

    说完,他拂袖而去。

    花重锦跟秦九邵乘坐马车来到城外的官道边。

    “他们什么时候来?”

    花重锦掀开轿帘,望着管道上并没有她要找的人,轻声问道。

    “马上就来了。”

    果然,没一会儿,另外一辆马车疾驰而来,稳稳地停在他们马车旁边。

    花重锦开心的笑道“来了。”

    秦九邵点点头,下车后,将她抱下车。

    她不觉脸红了,嗔道“我自己能下。”

    秦九邵勾唇笑笑,并不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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