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来邀

    睡醒后,钟生惆怅看着天空,连早饭都没吃。

    “大哥,你怎么了,睡伤了?”

    魏搏侯忧心忡忡,过来关心,却被猿猴仗着宠爱推开。

    于是,两人一猴,站在墙角边,半晌无语。

    “都过来开会。”

    一片空地上,钟生、魏搏侯、猿猴、小毛驴和乌鸦,绕成一圈坐下。

    “魏搏侯,我问你,如果有一个女子,几次三番挑衅你,让你恨得牙痒痒,你要怎么做?”

    魏搏侯憨笑着摸后脑勺,“大哥,女人么,若是长得好看,剥光了扔到床上做婆娘,若是生的不好看,一刀宰了便是,千万别打女人,打女人掉价。”

    说完反问钟生,“话说大哥,得罪你的女子,长得好看么?”

    钟生下意识想起阴九仪的脸,“好看倒是好看,呸呸!”

    “咱们说正事儿,昨晚有人来找我,说得诚诚恳恳,起初连我都信了。”

    “可我回头一想不对呀!”

    阴九仪走后,钟生总觉得不对劲儿,他虽然不是绝顶聪明之辈,却也不是傻子。

    尤其是,钟生修心禅定,天生一颗赤诚之心,纤毫毕现。

    阴九仪的话,听来貌似合情合理,可细想起来问题多多。

    “猿猴,如果有人到你面前,说其他人都是坏人,唯独自己是好人,想要帮你,你怎么办?”

    猿猴愕然抬头,我是猴子,好人坏人,对我有区别么?

    它苦思冥想,摊开双爪无奈撇嘴,好人坏人哪能分得清,索性一个都不搭理。

    “也对。”

    钟生点点头,阴九仪要和他合作,可从古至今,坑队友的事情还少么?

    自己本就不是聪明人,最怕被人坑,唯一的法子,就是不和聪明人玩儿。

    “大哥,究竟什么事儿,你说出来,让我参详一下呗?”

    钟生扫了眼跃跃欲试的魏搏侯,这小弟的脑子还不如自己,别为难他了。

    “她是玄女教,外道十支之一,这個身份就很有问题呀!”

    所谓的外道,就是连道、佛两家都看不上眼的不入流角色。

    阴九仪只说道家不好,但她出身的玄女教,难道就是道德完人、毫无瑕疵了?比烂都败给了对方,还有什么资格说道教不好。

    屠龙秘术,果真凶险万分,她有什么底气能担保二人均可以圆满脱身?

    往坏处想,道家要利用钟生挡劫,为什么阴九仪不能这么想?

    古语有云,死道友不死贫道。

    “驴子,他们都以为我一股蛮力,脑子不行,太瞧不起人啦。”

    钟生抱着小毛驴脑袋,盯着它一双驴眼睛说道。

    “我钟生出自名门,咳咳,虽然现在还不是,以后肯定是,决不能任由他人摆布。”

    “……”

    说到这里,他伸手叉腰,另一手指天,气势十足。

    魏搏侯仰视着他,大哥真有气势,我也要多学学。

    旁边乌鸦呱呱叫了两声,开会到现在,它一直没有发言呐!

    “乌鸦,有什么话,你说。”

    魏搏侯侧耳倾听,然后给钟生翻译,“大哥,它问什么时候开饭。”

    原来,一番这趟子折腾,已经到了中午,早饭就没吃,如今更加饥饿

    “差点忘了,散会,出去找食物。”

    话音刚落,参会者们轰然而散,原地尘土飞扬。

    “不介意多双筷子么?”

    不速之客茅明月,悄然出现在荒村里,找到了钟生一伙人。

    “呢呃,你是那个嗯……”

    钟生见到茅明月后,下意识想到李清风,似乎因为他的缘故,有过一面之缘。

    “贫道茅明月,来自茅山正宗。”

    钟生一听亲切许多,茅山派啊,电影里看过,自己还去茅山旅游过。

    “明月道长,请坐,请坐。”

    钟生心头生升起警惕,果如对方所说,道教主动找上门了。

    茅明月坐下,看着地面的饭食,烤熟的野狗、还有用叶子裹着的芋头。

    乱世中野狗多,都是人肉养肥的,还有泥土之下埋着大量芋头,都能果腹

    折断树枝为筷子,钟生招呼着大家动筷,“别愣着了,吃,吃,吃。”

    茅明月双手不动,笑着说道,“听闻钟郎君无酒不欢,怎么席上无酒?”

    “那都是谣言,我办正事一向不喝酒,你听谁说的。”

    “清风师兄。”

    钟生哈哈笑道,“李清风呐,我和他是老熟人,好朋友浅尝几杯也不碍事。”

    “那我就请来蟾宫桂酒,为钟郎君助兴。”

    茅明月起身拱了拱手,一指头顶苍穹,“我为玉皇翩然客,向天呼出月轮来。”

    话音刚落,原本的大白天,苍穹陡然暗下来,眨眼就到了夜里。

    半空一轮明月垂落,仿佛落在茅明月肩头

    钟生明知这是视线造成的错觉,但茅明月一伸手,居然真就伸入了明月中。

    是戏法,还是幻术,亦或是假象?

    茅明月袖口一抖,头顶落下大片桂花雨,四周弥漫起浓郁的桂花香。

    时下是冬末,并非入秋,何来桂花飘香的奇异景象?

    魏搏侯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茅明月,“树,树。”

    原来从明月中,伸出一团树冠,绿叶夹杂米粒大的淡黄桂花,仿佛要戳到他脸上。

    茅明月把手从树冠掏出,掌心托着一坛酒水,香气四溢。

    待得他转身时,明月在背后消失隐没,夜空褪去,又回归了白昼应有的景象。

    刚才发生的场面,就像是一场梦幻。

    “请饮酒。”

    钟生一巴掌拍掉泥封,桂花酒的气味幽香勾人,忍不住张口痛饮。

    几口下去,只听得坛中酒水咕咚,没有干涸的迹象。

    人头大的酒坛,里面似乎装了千万斤酒水,怎么也喝不完。

    “过瘾,魏搏侯,拿碗,来装。”

    魏搏侯急的抓耳挠腮,看到一旁埋在土里的陶罐,上前一脚踩碎,捡起碎片当酒碗。

    酒坛倾泻下酒液,如同透明的珠帘垂落。

    伸过来的碎陶片,除了魏搏侯,还有猿猴这小酒鬼。

    “明月道长怎么不喝酒?”

    听得众说钟生反问,茅明月微微欠身,“贫道曾发了戒酒誓,永世不沾酒水。”

    “那太可惜了,不喝酒,人生乐趣少一半。”

    钟生抓着狗肉、芋头下酒,从白昼喝到夜幕降临,月色为桂花酒增添几分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