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抱摔法

    钟生有些狼狈,身上满是泥土,还在不停吐着泥水。

    他喘息口气,觉得骨头酸疼,老东西下手真黑。

    高敬天的抱摔法,克制他力大矫捷的身手,一旦被他近身,便如千丝方缕缠裹,不得脱身。

    那种感觉,就像是水中鱼撞到渔网,但凡有半点接触就万劫不复。

    “呼呼呼。”

    他盯着对方双足,回忆刚才两次交锋的画面,暗自揣度起来。

    高敬天捏着手腕,神态自若,围绕着钟生旋转起来。

    周围胡人们见状,纷纷撕开衣襟,大声嚎叫,如狼吼阵阵,在为对方喝彩。

    抱摔法,是胡人从驯服牛羊发展而来,后用于战场厮杀。

    胡人以放牧为生,经常和牛羊打交道,经常有牛羊发狂或生病,需要将其制住安抚。

    否则,一旦牛羊挣脱束缚,狂奔的的不知去向,或者力竭而死,损失就大了。

    在漫长岁月中,胡人逐渐掌握了,抱住牛羊的脖颈,用身子别住躯体或四蹄,往地上摔倒按住。

    四只脚的牛羊能制服,两只脚的活人,自然是更加容易。

    战场上,遇到敌人时,趁机抓住胳膊、腰部,一下摔到地上,趁机补刀,简直无往不利。

    就这样,抱摔法成了胡人扬名的技艺之一。

    然而寻常的抱摔法,决不能让钟生狼狈到这个地步。

    寻常胡人也会抱摔法,但他们遇到钟生,一个照面就被古剑刺死。

    也只有高敬天这样的胡人祭祀,才能后发先至,并具备将钟生从地面拔起的神力。

    无论是力量和技巧,高敬天都是一员劲敌。

    “火候还不到啊,老高,你估算有误啊!”

    苏羡文在一旁观战,如今情况颇为乐观,无需他插手。

    但是,苏羡文看着钟生,虽然灰头土脸,却没有他们想要的画面。

    汗水,没错,就是身上出汗的痕迹。

    环顾四周,参战的胡人们,无不大汗淋漓,身下的战马也都湿透了。

    唯独是钟生,身上干扑扑,不见半点汗水。

    须知,出汗是松懈的征兆,凡是大战期间众人热血沸腾,一旦战后,都是手脚酸软,汗如雨下。

    正所谓,气泄则汗出如浆。

    只要一口气还在,就能继续来回冲杀,面对千军万马也不畏惧。

    比起神力、宝剑,钟生更可怕的地方,还在于他的超强耐力。

    鏖战一日一夜,面对草原祭祀,还能全力以赴、奋战不休。

    他刚才是输在技巧上,力量上并无太大衰弱。

    苏羡文知道老伙计的策略,用抱摔法克制对方,一次次摔打砸落,将钟生仅存的一口气摔散。

    只要钟生气泄出汗,就是大局已定,成了待宰的羔羊。

    但是,钟生的耐力和韧劲,都超出二人估算。

    一摔再连摔,地面都被夯实得硬如石板,钟生还还是一如既往。

    “来,再来。”

    钟生深吸口气,将古剑丢到一旁,斜插在地面上。

    其他胡人蠢蠢欲动,就有几人冲出人群,企图用套马索将古剑拖走。

    “回?”

    钟生一扬手,所缩地符发动,古剑升起,将几個胡人斩落马下。

    这一手,震慑其他胡人,再无人敢妄动了。

    高敬天为之动容,先前放火烧阵,现在又能御剑,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历?

    显圣强者绝无可能,太弱了;应当是其他秘法,绕开人前显圣的铁律。

    须知,他们以通天家为移动法坛,才能在胡人大军环视下施法。

    “空手,你还嫌死得不够快?”

    高敬天再度往前一扑,拨开钟生迎面挥来的拳头,震得手臂发麻。

    他心里也是惊叹,这少年的力气,是他平生见过数一数二的绝顶存在。

    但是,技巧么,就太粗糙了。

    高敬天闪身钻到钟生背后,双手抱着钟生后腰,一脚踢向对方足底。

    如早地拔葱,直挺挺举着钟生,将他头上脚下颠倒过来,敲钉子似的,脑袋重重砸在地上。

    一瞬间,周围胡人纷纷皱眉,仿佛看到头骨摔裂的声音。

    高敬天却知道,这点打击对钟生是小儿科,能将对方的气摔散就已足够了。

    突然,他脚踝一紧,竟被钟生双手捏住。

    反制?

    钟生嘿嘿笑道,“老家伙,看你还怎么摔我,只要我不死,你就死定了。”

    高敬天不说话,拧着钟生双腿,往地上一扑。

    二人重量落在钟生身上,重重摔在地面,那片早已夯实的土地。

    钟生鼻骨都快断了,满口血腥,似乎嗅到水泥地独有的气味。

    但他双手十指,抓捏的更紧了,清晰感应到对方苍老皮肤的每一寸褶皱。

    高敬天脚踝剧痛似裂,双手交叉,分别抓着钟生的左腿和右腿,背着关节拧转,分筋错骨。

    这是一场意志的较量,二人抱成一团,就看谁先撑不住。

    高敬天耳边的胡人喝彩,渐渐远去,他回想起故乡的草原,一年四季的风。

    春风吹裂面皮和嘴唇、冬风如鞭抽死牛羊族人。

    然而,生存在风中的胡人,如岩缝里的野草,顽强存活下来。

    胡人若不想死,唯有骑马南下,将汉人的土地占为牧场,收割牛羊财富。

    比意志、比耐性、比坚韧,他是圣山出来的祭祀,是草原上最强大的胡人之一。

    “中原汉儿,今日,是你死定了。”

    高敬天说话间,周身关节脱落,躯干四肢,如同脱骨长蛇绵软。

    转眼间,十指如绳、四肢如蟒,将钟生周身锁住,甚至缠绕上对方的双手。

    此为瑜伽乘,佛门无上秘典,后为火袄教窃取,改头换面传下。

    草原祭祀团,受火袄教渗透发展,影响很深。

    通天家,正是火袄教独有的法坛形态之一,充满胡风特色。

    钟生脖子勒紧,眼前发黑,再看双手处,由于被反锁住,也使不上力气,正在渐渐松开。

    眼看着高敬天就要脱困,钟生咳嗽两声,喉咙冒出青烟。

    “休想。”

    高敬天结合抱摔法和瑜伽乘,一身坚韧如钢索,已经让钟生没有半点出逃的可能。

    他稍微收紧,钟生脖颈被勒成细腰葫芦,火头被硬生生憋住了。

    “不妙啊!”

    魏搏侯看着钟生脸庞发紫,手脚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