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月僵再袭

    “钟生,你这把力气,荒年也饿不着肚子。”

    刀疤大汉和钟生,一前一后推着独轮车,上面高高堆起各样物事。

    钟生的车轮印更深,显然堆得东西更多更重,车轮更吃力。

    “还行吧!”

    刀疤大汉似乎想到什么,叹息一声道,“钟郎君,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

    “这世道,有本事的人,谁能没有一番抱负?”

    “尤其是生逢乱世,合该大丈夫乘风而起,直上九霄,一展抱负。”

    “可是,锦绣江山是英雄坟家,多少盖世人物前赴后继殒身,死的悄无声息。”

    说到这里,他触动心事,“我也是身经百战、战功无数的,可时至今日,除了这身伤病外,却是一无所得,好在还有大萍乡这个家。”

    “听我一句劝,你的两臂力气,还是用在种田上最好。”

    钟生听了点点头,听到几声炮响,整个村庄都沸腾起来。

    欢呼声如浪,一**人声传来,婚事前奏已经开始了。

    吹鼓班子卖力演奏,一個个满脸涨红,似乎这样能驱散内心恐惧。

    从他们视角看来,所处环境是鬼域,四周到处都是阴森森的死人魂灵。

    偏偏,在如此阴森恐怖的环境中,响起了喜庆的奏乐,越发显得诡异莫名。

    钟生皱起眉头,他似乎觉察到哪里不对劲,却说不出来。

    “钟郎君,快去吧,就差我们了。”

    钟生搬完东西,就去寻找小兄弟魏搏侯。

    “大哥,这边,这边。”

    魏搏侯抓着一捧红鸡蛋,用力摆手,示意自己所在方向。

    “大哥,刚才姓萧的找我过去,说了些云里雾罩的,好像要找我帮忙。”

    魏搏侯一口一个鸡蛋,愤愤说道,“把我当什么人,妄想收买我?我魏搏侯,生是大哥的人,死是大哥的鬼,只要你一声令下,刀山火海都敢往前闯。”

    钟生径直问道,“他要你干什么?”

    魏搏侯神秘兮兮说道,“说是待会儿有人来闹事,让我出面,用弹子打走。”

    “大哥,新娘子我也看过了,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绝色,难道有人过来抢亲?”

    钟生摇摇头,“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别的没说,但他把玩了我的弹子,大哥你给看看,有没有耍什么手脚?”

    钟生捏起一颗金花弹,睁开灵体竖眼,并无什么异样。

    他摇了摇头,将金花弹还给魏搏侯,“真要有事,躲在我背后,别乱跑。”

    二人刚聊了几句,就有村民过来,端着混浊的米酿,拉着他们喝酒。

    “大哥,就喝几口,不会误事儿。”

    魏搏侯嗅到酒香,食指大动,却不敢喝,向钟生请求允许。

    古代的酒水是奢侈品,因为用粮食酿成,堪称珍贵

    所谓,人从骨子里,就有嗜好酒水的基因,那是对粮食永无止境的渴求。

    “喝吧,喝吧!”

    钟生心想魏搏侯也就罢了,想要将自己灌醉,非蒙汗药不可。

    过了片刻……

    “干!”

    “……”

    钟生周围绕了一圈人,都是村中的青壮,争相和他拼酒。

    大家口中啧啧称奇,钟郎君干活是一把好手,喝酒也如此豪迈。

    酒品见人品,酒到杯干是好汉,推三阻四是蠢蛋。

    “魏小子,你这酒量,比你大哥差远了。”

    一个壮实黝黑的大娘,咕嘟嘟干了大碗酒,大巴掌拍在魏搏侯胳膊,挺疼。

    魏搏侯为难看着碗里的酒,硬着头皮干掉,抬头看时,又一个大娘端着碗走来。

    什么叫差距,这就叫差距。

    钟生和一村子的爷们儿斗酒,他连几个村里大娘都拼不过。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红纸碎屑掉了一地。

    一对新人在各家亲戚拥簇下,走完按部就班的流程,被送入洞房。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红灯笼的光晕染在夜色中,凄迷梦幻。

    “嗝!”

    魏搏侯打了个酒嗝,听到有人过来,摆了摆手,“不能再喝了,我,嗝……”

    熟悉的巴掌打在后脑勺,让他一个激灵。

    “大哥。”

    来人正是钟生,他捧着布条包裹的古剑,一手按在剑柄上。

    这是时刻戒备的姿态。

    魏搏侯见状,伸手后腰,将弹弓抽出。

    “你看这月色,妖得很。”

    钟生并指戳天,指着夜空悬挂的明月。

    月晕带着淡淡红光,照得夜空一片惨白,像是死人的肤色。

    “还记得,月僵来袭的那个晚上,月头是什么模样?”

    魏搏侯汗毛都竖起来了,正是如此,那天也是一样的夜、一样的月。

    “月僵要来了,它……”

    魏搏侯惊吓间,水波荡漾的肚子,瞬间收紧,大半酒水化作汗浆,从周身毛孔迸出。

    当场酒醒了大半,他吃惊看向钟生,神色如常,半点汗珠也无。

    “大哥真是奇男子也。”

    今夜,钟生喝掉的米酿,足足有一大缸,却无半点异样。

    魏搏侯自认若不出汗,起码也要跑七八趟野厕,撒几泡大的方能缓解。

    他正感叹时,眼前乌光冒起,就像是从地平线卷起一阵风。

    呼吸间,乌光铺天盖地,充斥整个眼帘。

    “刷刷!”

    魏搏侯心中惊骇,但临阵反应不慢,刷刷几下,蹦出五六颗金花弹。

    金光过处,金花弹如石沉大海,消失在乌光中。

    对面反馈几声闷响,月僵独有的腥风扑面而来,利如刀割。

    他心头升起室息感,心道大事不好,我命休矣!

    就在魏搏侯绝望之际,突然白光乍现,如刺透鸿蒙的一束光,带来无限生机和希望。

    钟生出剑了,一剑破入乌光,碰撞声如铁锤砸钢板。

    “咚!”

    魏搏侯滚落在地,周身沾满泥土,有些灰头土脸。

    他匆忙捡起弹弓,用力拨弄弓弦,由于太过用力,指肚都被割破。

    鲜血涂抹弓弦,拨弄得嗡嗡生响,刚才打出去的几颗金花弹也受到感应。

    原来,金花弹的确命中,却镶嵌在月僵体表,不进不退,就此停住。

    “轰!”

    乌光沸腾起来,敌不过钟生的剑锋,改走偏向,朝着左右两边遁走。

    黑风乌光,如电迅捷,眨眼就消失在二人面前。

    “魏搏侯,快走。”

    钟生一招手,纵跃而上。

    魏搏侯如梦初醒,抓着弹弓紧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