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划破的画像

    顾朝夕回了神来,点了点头。

    “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她也说了必须要有杀戮才能天亮。”

    她下意识地去看裴宴,见对方朝她颔首,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了。

    “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只说了狼去猎杀羊,至于这场夜晚的游戏死去的是谁,并没有规定。”

    秦微吸了口气“所以,也有可能是我们被那些人杀死!”

    在暂时不明确那些人会是什么状态的情况下,这种游戏还真是恐怖的很。

    没人敢往深处去想,毕竟一切都是未知的。

    她叹了口气,并不想给任何人增加心理负担。

    “现在开始去搜查二楼,搜查完之后大家互通信息。”

    裴宴说完,目光转向还昏睡在地上的人,到底是抚了抚额头。

    “你们先去,我把这人送房间去。”

    秦微应了一声,看顾朝夕站在原地没动,便也明白了什么。

    她侧头,拉着沈希的手一起朝着二楼走去。

    李志海看他们都各自分工了,自己也不好意思还待在原地,满不情愿地跟在了沈尧和周子言的身后。

    顾朝夕抬头,看着几人都消失在目光所及之处,才敛眸弯了唇角。

    “裴宴,我以为你不会管这样的新人。”

    “确实不想管的。”

    他像是很无奈,走到那人身前蹲下来,伸手将那人的头挪了些,露出整张脸。

    看起来也才三四十岁的年纪,眼底的乌青很是明显。

    摆在身侧的右手,中指上戴着翡翠戒指。

    裴宴叹了口气,一气呵成将地上的人扛到了自己的肩上。

    顾朝夕微微瞪了眼,这人,还真是有力气啊。

    垂落晃荡的手上布满薄茧,看上去平日里也是操劳的人。

    两人走到三楼,将这人放在了最靠尽头的一间狼牌房间。

    把人放在床上,裴宴拍了拍手,居高临下的瞧着。

    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醒来。

    顾朝夕站在窗边,抬眼朝着窗外瞧去,此时的阳光已不如他们来时那样明亮了。

    “能多活一会儿,总是好的。”

    总比莫名其妙被怪力乱神杀死,要好许多。

    她在心里这样安慰,其实很清楚这人大概是走不出这个位面了。

    两人走出门外,将门合上,对视时眼里都有一股沉默。

    下了二楼,听到秦微他们的声音从右侧的走廊传来。

    先前女人回去的方向是左侧走廊,看样子他们选择了从最远的位置开始搜查。

    大概是为了照顾周子言和沈希的情绪。

    索性,顾朝夕抬手指了指左侧走廊。

    裴宴点头,跟上她的脚步。

    走廊只有一侧是房间,另一侧则是落地窗。

    不同于现代认知的那种,这些窗是可以推开的,木质的框架将延展出来的部位雕刻成精致的纹路,上面涂了一些细粉。

    每扇巨大的落地窗,两边都束着及地的窗帘。

    太阳从外面照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投到墙上,修长又扭曲。

    裴宴伸手推开第一个房间门,随着一声“吱呀”,里面逐渐由暗变亮起来。

    他抬起脚踏进去,脚落在羊毛毯上,悄无声息。

    房间窗户的窗帘像是坏掉了,松松垮垮地耷拉着,拖出很长一节。

    进门的左手边是一张很宽很长的实木桌子,桌下杂乱地摆着几只陈旧的水桶。

    桌上是一些白色的石膏像,有的上面也沾了些五颜六色的燃料,显得不那么干净。

    靠近窗户的位置,背对着门口摆着一副画架,画架前面的椅子上有一顶很小的遮阳帽。

    靠近的另一张椅子上,则是一张调色盘。

    边缘上是五颜六色,而中间却好似被画笔胡乱涂抹,一团乌黑沾在上面。

    朝着房间右侧看过去,墙上挂着一副很大的画。

    画里画的正是这座庄园的容貌,位置看上去是在很远的地方。

    这副画里,阳光正好,而庄园明亮无比。

    靠墙的地上,散落着一些红绸,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纵观整个房间,就是一个单独的画室,然而却看不到任何成型的作品。

    顾朝夕走进去,和裴宴一起绕过画架,总算是看到了画板上面的内容。

    她下意识放慢了呼吸。

    画上,穿着白纱裙的少女倚在窗户旁,手里拿着遮阳帽伸出窗户,一只麻雀在空中扑闪着翅膀,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停靠下来。

    本身是一副特别鲜活的画,然而画布上被小刀划了数道划痕。

    少女眼睛的位置,也被黑色的污渍抹盖。

    顾朝夕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侧着看去,那抹污渍应该是用了十足的力气摁下去的。

    裴宴盯着瞧了一会儿,像是在找什么位置一般挪着步伐。

    “这幅画,应该就是这个房间,但是有些奇怪。”

    她扭头,见他的手抬起掌在下巴上,直起身来瞧着他。

    裴宴的眉头微微皱着“关于西署庄园的传闻众多,但是有一点一直是不变的,就是庄园主只有一个女儿。”

    刚刚他们看到的人,明显和画像上的人七分相似。

    这也就意味着,画像上的是庄园主的女儿。

    “这画室应当是她自己的,可是画她的人是谁?”

    能到这样豪华庄园做客的,必定是当时和庄园主交好的社会名流。

    “你觉得给她画像的人有问题?”

    顾朝夕把画板从画架上拿下来瞧了瞧,除了画上被人划了,其他地方都是完好的。

    裴宴点头,并不打算和她隐瞒什么想法。

    “强盗是为了财宝来的,一副不值钱的画像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既然只是单纯的图钱,又怎么会想着划破一张画像呢?

    排除这个可能,划破这幅画像的,要么是画画的人,要么是被画的人。

    顾朝夕把画板又放回原位,对于裴宴所说,有些赞同地点头。

    身处里世界,在他们不确定所需调查的真相是什么的时候,任何东西都值得被怀疑。

    “那你觉得,划破画像的会是谁?”

    她忽然展出一个笑容,眨着眼睛看向裴宴。

    却见他一副了然的模样轻笑“你自己心里有想法了,还要问我吗?”

    “我想看看,我们的想法是不是一样的。”

    她瘪着嘴巴,就像是在同裴宴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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