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春

    (一)

    七(上)的语文书,第一课就是朱自清的《春》。老窦用了整整一周,讲完了这篇文章。

    突然觉得人生如此曼妙,一个人这一生,能经历过多少次“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奇葩情况?《春》是我上初中以来,第一篇也是最后一篇老窦正儿八经的讲课,也是我笔记本上,唯一记得全面的一课。

    摆脱了小学老师一贯的“一节节课慢慢讲,笔记本上一定要有预习部分,以及上课时的大框架”作风,初中老师的作风显得不那么“端正”,他们认为,“我管你预不预习,基础好才是真的好,我上课就教你套路,其他都是屁”的“哥很拽哥很棒”的样子。

    所以说,初中老师讲课,就是在胡扯中度过40分钟。

    老窦含辛茹苦,一周中几乎讲遍了答题的套路,赏析怎么答,分分钟让你拿满分,“基础是一定不能丢分的”似乎从一开始,老窦就把这句话放在嘴边,基础要是都不好,阅读理解什么的滚一边去吧。

    忽然觉得茫然,这个世界并不太好,我们学那么多东西,从某种程度上说,只是为了所谓的成绩,初中毕业,上了高中,又要开始三年的奔波,我们不曾歇息,似乎稍微休息一下,就离终点越来越远了。

    那一周的课恐怕我听的最认真,没有在快期末时差点从后面仰头跌倒的昏睡状况。

    我还记得军训,每个人面对不同的环境状况都是不一样的,像老窦,上课时他沉浸于课堂之中,讲的有趣生动(绝对不是夸夸其谈),平时,却是极其严肃的,会在下午突然站在讲台,看见谁说话大吼“xxx,到后面站着去!”却又是在娱乐时,和我们开玩笑。

    老窦是那样一个老师,让人感到亲切却又不失威严的老师。

    那段时间盛行“跑男”那个综艺节目,我曾经还是“跑男”的标准铁杆粉,是那种站在电视机前不停傻笑然后痴痴着说“我超哥真帅!”的女孩,到了后来,不会再去因为几句话而开心的欣喜若狂,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了,但当时的“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总会让我联想到“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诸葛亮的脚步近了”。

    感谢“跑男”,虽然上了初中智商稳步下降,情商还是在的。

    (二)

    其实搞不懂,秋天,语文书里应该第一篇文章是《秋》,而不是《春》,但也或许,编书人觉得,人生已经够渺茫了,季节总是能带来些希望的。

    《春》讲完后,老窦让大家模仿朱自清写一篇《春》,我很认真地,模仿朱自清,写了《家乡的春》。

    当时觉得不错啊,看我的语言多优美!多华丽!多棒!我总是喜欢沉浸在自己的语言当中。

    发下来作文本,我的作文是28分,是范文,老窦在读范文之前,讲了讲《家乡的春》,到底该怎么写。

    老窦又写了大块的黑板,“咱们呼市的春天啊,来得特别晚,四,五月份,才有点春的样子,咱们班有些人,把家乡的春当成南方的春天,差的远着呢!咱们这里入春晚,春也没有南方那么明显,所以说啊,要写出特点来,要真实。”

    我低头看看我的作文,丝毫不觉得这像北方的春天,相比之下,我只是单纯的模仿,没有想那么多,只能用一个特勉强的理由跟自己说:“我写的是晚春,晚春,晚春……”

    后来老窦读了我的作文,浑身火辣辣地烧,不知道为什么,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吧,我似乎对于别人的夸奖总是莫名脸红,特不自然。

    那是第一次这么被器重,甚至在小学,我都没有这么被老师器重过,那种莫名的开心,遍布全身,我小学时作文也不太差,但或许,语文老师也丝毫不在意,她在意的还是那几个好学生,对于我,留下的印象就是“成绩还行,啥也会”的女孩。就像曾经的那张画的很好的水彩青蛙,被语文老师一票否决,“这肯定是找人画的”,她并不认为,三年级的我,就会画那么好的画。可惜对不起了,很小的时候,龙和凤就手到擒来了。

    久违的开心,小学和初中也有不一样,我自认为小学很风光,其实并没有;我自认为初中很糟糕,但或许,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三)

    盼望着,盼望着,春天是个好季节,天不再会在六点时还是群星点缀,我能嗅到些朱自清里的,春天的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