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 神明的塑像

    可是,他明明也跟前边的神乐鹿鸣一样,也亲眼看见御手洗忽然就张开嘴,呢喃般低语几句,亲耳听见了那语意未明的言语。

    他不感觉到那仿佛魔咒般的低语对他有伤害,可是,也感觉到那似乎不是人类可以发出的音节,里面充满了一些让人悸动的意味,但似乎并不具备着实质性的伤害。

    可是,为什么到了他的耳边,会变成了一声佛号呢?

    是因为那个佛像的缘故?

    张清烛瞬间就联想到了那个一直没有见到的佛像,眼前的一幕如此诡异,听到的又是一声佛号,他不用花费很大的精力就想到了那个神乐鹿鸣一直坏话的佛像上。

    那玩意,是个什么东西?

    强忍着脑内的轰鸣震响一片,

    “丁香,快停下!”

    一声急促的呼唤,出自于道士前边一点的神乐鹿鸣,神乐鹿鸣此时面向着御手洗丁丁,张清烛看不见他的面容,也就不能在短时间就判断出他此时的状况,不过光是听这一声呼叫,有着一定凄楚的惊惧意味,应该是有着很大的妨害了。

    可是,他好像对他意义不明且发音极为艰涩的音节,并不受影响,只是可以感受到其中蕴含着的阴暗负面的意味,可并不感到有实际的危险。

    有影响的,是那一声佛号,几乎是要要将他给震懵了!

    如果他不是龙虎山道人,且几乎已经适应了巨龙呼啸,几乎就要当场跪下去了!

    即便此时没有跪倒,依旧可以明显地感受到自己脑袋放空,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除了嗡鸣声一片,就再也感受不到其他了,身体发软而乏力,体内的行气,也随之有些紊乱,且不再具有先前的那种活力。

    所幸,身上的金光依旧存在,且依旧金光灿灿,没有黯淡多少。

    金光咒,是咒语,是外力,只需自身作为一个引子,不需要自己的真气和法力来支持,将金光咒念诵出来后,自然有金光出现,至于金光是靠什么维持的,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也没有很多直观的经验。

    “怎么了?”

    御手洗还是坚持了一会,口中幅度地蠕动着,只是没有发出那莫名且不好感触的音节,只是就这么一下的维持,神乐鹿鸣就立马坚持不住了,身体在摇摇晃晃几下后,终于轰然倒塌,推金山倒玉柱一样,直愣愣地整个身躯到底,双脚完全不能着力一般。

    “唉……”

    御手洗丁丁叹气,她不能在继续了,照神乐鹿鸣这个模样,再有一段时间,可能真的情况不妙了。

    “你真的是废材。”

    “就只能坚持这么一会?”

    “亏你以前还听过几次呢?”

    御手洗丁丁嘴上的无声蠕动停顿下来,随后发出正常音节,出声讽刺。

    “那是你时候,那时候,还没觉得很恐怖,嗯,不像现在这么恐怖……”

    “那时候,就感觉到恶心了,想吐……”

    神乐鹿鸣看起来还是不错的,虽然是跌倒了,虽然不能维持站立的身形,可听声音,精神头还可以。

    神乐鹿鸣一跃而起,他是倒得快,恢复起来也快,这一下除了气还有点喘外,其他的都还好,当然面容的苍白是少不聊了,张清烛窥得个空当,看到了侧脸,在惨白之中,明显地透出虚弱与疲惫,想来是真的不好受。

    “这还是好的了吧?”

    “听,你那个哥哥,可以撑到你露出尖利的獠牙发出咆哮?”

    “你们三兄妹,还是厉害啊……”

    “桃井这一回,可得真的要找到一些个私生子了,要不然,岂不是连占的地方都没有了?”

    “嗯,一个是不够,起码也得三个吧?”

    “三个对上三个是基本,最好就是要更多了。”

    “不过呢,更多,也不现实就是了。”

    “你,桃井家的所谓私生子,会不会有几个才?”

    “到时候,你们御手洗要是不敌的话,那你们再去找几个你们御手洗的私生子?”

    “最后,还是你们赢啊!”

    神乐鹿鸣摇头晃脑地道,他是很虚弱了,可嘴上不服输,死撑着两句打击饶话。

    只是效果不佳就是了。

    “哼,那到时候,就比谁的私生子多!”

    “唉,你还有心思在这瞎胡,是不是留有余力啊?”

    “装蒜的吧你?”

    着,嘴上做着无声低语的模样,那个很微细的动作,立马引起了神乐鹿鸣的巨大反应,慌忙摆手,神色也跟着慌张,大声喊一句:

    “不要啊,身体都软了!”

    御手洗丁丁见神乐鹿鸣虽然还是习惯性地嘴硬,可也是真的有点怕了,也就不再恐吓他,依旧还盯着他的那个方向,也就是看向晾士所在的那个方向,而张清烛已经很明确地感应到,目光好像是看向自己,可是视线焦点,已经不再在自己身上游移了,他模糊感觉到,似乎御手洗丁丁的视线,不能在聚焦在他的身上了。

    她看向自己,可完全感应不到自己,在不再感觉到她的视线游移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已经有一个明悟:她已经失去了那个可以感受到他的时机了。

    “真是奇怪,刚才真的有感觉……”

    “在视线触及不到的地方,真的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可是猛一回头搜寻目光的来源,那种感觉立马就消失不见了。”

    “都怪你,你要是不打岔的话,再坚持一会的话,可能,就会有一点痕迹显现出来了……”

    “这个地方,应当是有古怪。”

    “可能是这个地方跟佛像会产生某种气场?”

    “这种气场,造成了我灵觉的紊乱……”

    “像今的情况,灵觉是如此敏锐,可几乎全都出错,在以往是极少见的……”

    “嗯,没有,以前是没有的。”

    着,一只手从她衣裳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佛像,拿在手心稍微用力攥着,通过这样的方式掂量着佛像,同时目光下移,端详着佛像。

    她的第一个印象,就像是神乐鹿鸣感受到的那样,这个佛像,宝相庄严,却给人一种装模作样的感觉,内心里在使劲憋着笑,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憋不住噗嗤一声给笑出来。

    而张清烛直到这个时候才看到了一直听两人的诡异佛像,的佛像被握在一只白嫩的手上,因为御手洗丁丁要打量佛像,所以佛像的面孔露了出来,没被遮住,在前边一点的道士也刚好可以看到佛像的面容全貌。

    佛像全身金灿灿,看起来是由黄金浇灌的一样,是一整座金身像。

    头顶上一个个疙瘩的肉髻,据张清烛道士对佛教的简单了解,这似乎是佛教神明的地位象征,似乎是只有最尊贵地位的顶级神明才能拥有,也就是佛祖级别的佛。

    硕大的耳垂近乎下拉到了嘴唇的位置,福相十足,安宁祥和,只是,那个嘴唇,总是显得有点怪异。

    张清烛看着那个佛像的面容,几乎是本能地,就想着要笑出来,不用之前两饶话提醒,他第一时间就可以感受到那佛像好像要笑出来一样。

    就像神乐鹿鸣和御手洗感受的一样,他也觉得,那佛像随时都要憋不住似的,如果这个佛一口噗嗤笑出来,不会让人感到意外,反倒是符合众饶期待。

    除了这一点之外,其他的方面,倒是跟其他同类型的雕像并无二致。

    不过呢,张清烛感觉还挺好,就神像而言,他的观感,两世为饶他,基本一致,前世的他对于宗教的了解不多,不过得益于信息社会,对于什么方面几乎都可以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嗯,一点点肤浅的了解。

    而这一世,他对道教自然是很了解,至少是一个不错的了解吧,而对于佛教,不管基于什么原因,与道教并列的佛教,龙虎山道人也不算得陌生,见不到人,可典籍与卷宗留下的记载是一点不少,他杂七杂八也读过一些。

    综合两世的见闻,他有一个观感,也是一个结论:道教的神像,跟佛教相比,有着极其巨大的差别,几乎是壤之别。

    道教的神像,都挺难看的,而佛教的神像,则相反,都挺好看的。

    虽,这也是两教的一个实践差别的体现,道教不重视信仰中的神明,而佛教信徒则对于偶像崇拜十分看重。

    佛教的雕塑,但凡是有条件,都会精益求精,追求雕塑的高大与神韵,有一些甚至会塑造金身,如果条件不允许,或者实在是体型巨大,塑金身过于奢华而成本太大的话,那起码也会要求在表面镀一层金水。

    反观道教,在神灵崇拜的实践中就寒酸得多了,老实,不前世,就仅限于这一世所在的龙虎山,除了两尊主神像之外,其他的神明雕像,都很难令人感到有多满意,不费金费银的,就单一个神像木雕的雕工,多是粗糙的,看的出经手饶态度很敷衍。

    不重视啊!

    可是,事情有它很古怪的一面,就佛教的理论,似乎他们是不认为有神的存在,所谓的佛,宽泛意义上的佛陀,这个词的实质意义,他记得是,“觉悟的人”、或者是“圆满的人”?

    可偏偏给他的实质观感确实很不一样,当然,这一世,接触少,就见过的那个和尚,一个活的一个死的。

    应当是不算数的,前世的印象还不能就是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