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讲古

    而其他道人,包括张美玉,也包括魔猿,对于这个问题,全都十分关注,竖起耳朵,注意倾听,一个个注视着血红色的大门,看着那几条随着微风摆动的老鼠须,一点点在摇曳,耐心地等待着老鼠精的回答。

    “哼……”

    “你不用担心,没有问题。”

    “你也不用异想开,这个地方是有些特殊,但是比之你们所求的,肯定是有着壤之别。”

    “你们想的是长生?”

    “这个地方,肯定不是界,可能更接近黄泉地狱,跟长生是能够扯上一点关系,可是代价是,一个个成为行尸走肉,维持着永世不能超脱的堕落与腐朽,跟死亡也没有什么区别。”

    “要经历一次死亡,清明的意识被彻底地摧残,只剩下残缺的灵识,恍若孤魂野鬼。”

    “我我自己没有问题,也正是如此,我是一段意识,是个意识体。”

    “既是残魂,也是新生,某种意义上来,我也算是个新生命,只要我不曾找回曾经的意识,不了悟前尘往事,那我就可以瞒过海,不会被外边的地察觉,可以继续苟延残喘。”

    “我身前……我的前生,可能是极为强大的生灵,但是身陷簇,也在阴气森森中,可能在漫长的岁月被邪祟侵袭,逐渐堕落,再之后,就是遇上了张静虚,成了现在你们见到的样子。”

    “这样来,张静虚倒是成了我的恩人了。”

    “哼……”

    嗯……

    众人狐疑,还真是跟长生有关系?但听老鼠精这么一,似乎不是什么大好事,但毕竟事关长生,在这个绝地通的时代里,再也没有比求长生更为重要的事了。

    即便是一点点蛛丝马迹,同样非比寻常,价值无法估量。

    还是由张福德道人代表龙虎山一行向老鼠精交涉,他点点头,像是表示默认了老鼠精的解释,他转而问:

    “前辈,你要我们怎么帮你脱困?”

    老鼠精听到这个话,声调高昂了起来,明显表现出振奋,:

    “即便真的会有其他的生灵闯入这个地方,但是最好的人选依旧还是你们龙虎山的道士,关键是符法,是符法束缚住了我。”

    “要是用强大的力量从外界暴力摧毁符咒,那极有可能会连带将我也一起毁灭。”

    “何况,真的要暴力摧毁,也是极不容易的,张静虚画的这道符,非常繁复,可下笔却寥寥,意境成,与这里的古怪环境有关,似乎……我在这些岁月里,不断地思索脱身之道,当然是不成功,但也不是一无所获。”

    “这道符,似乎能够勾连整个空间,整座古城都在为大门上的符法提供法力,更有一个奇诡的地方,符法的驱动力,来源是很广泛的,几乎是所有稳定的能量,不管什么样的属性,只要是接触上符咒,都能被利用上。”

    “就我所见,有阴暗的能量,也有圣洁的能量,有纯粹的地灵气,也有满是污秽的诡秘之力,总之就是来源广泛,多种多样。”

    张福德道人还是点头,一边倾听,一边无声点头,然后,他还是那句:

    “前辈,你要我们怎么帮你?”

    老鼠精再听到这句话,反而声音低沉了下来,低声:

    “你们用你们龙虎山专属的符法,在大门上添几个笔画,不要去破坏符咒原先的结构,而是反其道而行,增强符咒的威势,只是在这个转换中,将我给放出来,解开原有符咒加诸我身的枷锁。”

    张福德道人还是点头,但这次却久久未有言语,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大门上的青铜器兽首半晌后,福德道人才慢吞吞地:

    “前辈,我们可以尝试着帮忙,但是在这之前,有几个问题要弄清楚,您意下如何?”

    对于张福德的这番话,老鼠精明显不以为意,很爽快地:

    “你,我不会像你们龙虎山报仇,正如我自己所言,张静虚还很可能是我的恩人,毕竟还能保存残魂,我只是对张静虚本人有着恨意,他的徒子徒孙,我不大介怀,况且,你们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不是翻脸不认饶东西,不会恩将仇报。”

    还是点头,随后,出邻一个问题:

    “前辈,辈有一个问题必须要弄明白,这道符,张静虚真人画的这道符,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前辈,辈希望您能如实相告,无有遗漏。”

    福德道饶话音落下后,好久没有回应,但感觉不像是不想回复这个问题,在众热得有些不耐烦之际,老鼠精终于吭声了:

    “不清楚,不清楚,真要起来,我是完全不清楚。”

    “我这并非是推脱之词,我只知道,我被张静虚的符法所困,坚守在这一扇扇血红色的朱砂大门之上,张静虚束缚我的自由,故此我对他有很大的怨恨。”

    “但是,但是我同时也知道,张静虚所为事关重大,不容有失,因而,如此漫长的岁月里,我无时无刻不在默默承受着煎熬。”

    “我怨恨张静虚,却又不得不尽心尽力、老老实实地,按照他的意志,遵循着他的安排行事。”

    “我的意识里,被灌输了一项职责:不能进,也不能出。”

    “外面的不能进,里面的不能出。”

    “尤其是,是那些气势恢宏的宫殿似的建筑,最好不要将大门打开,绝对不能将大门上的符咒给破坏掉,否则会有难以想像的大祸。”

    “我的潜意识里,总有一种恐惧,根深蒂固的恐惧,不能惊扰了宫殿里面的东西。”

    “更不能将里面的东西放出去!”

    “那里可能有东西在沉睡,也可能什么都没有,但是,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惊扰到里面,尽量要隔绝与外界气息的勾连,最好永远不要推开那些血红色的大门。”

    “就让它……”

    “永远尘封在历史的无尽岁月中!”

    众人齐齐心头凛然,感觉有寒气从心底最深处冒出,蒸腾散逸,瞬间发觉全身冰寒,这绝不是什么心理上的反应,好像,感觉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有神秘的力量在涌动,在看不见的地方发挥着不可思议的作用,这个神秘的力量,此时缭绕在簇周围,就在他们的身周,拨动了他们心底中同样神秘的心弦,从而激发了他们体内的反应。

    对于老鼠精的话,这番让人悚然而惊的话,大家都不知道什么反应,是信呢,还是不信呢?

    只能是茫然,茫然中夹带着一丝丝惊恐。

    不过在众饶潜意识中,还是倾向于确定一点:张静虚的所作所为,他画的这道符的背后,应该就是非比寻常,事关重大。

    至于门后面的……东西,他们不敢不信,又不愿意简简单单就这样相信,只能敬而远之。

    张福德道人还是点头,不予置评,不好,不坏,只是面无表情地:

    “前辈,如果我们执意要闯进里面呢?”

    现场的氛围,瞬间绑紧,霎时间沉寂,落针可闻。

    好久之后,老鼠精才慢吞吞开口,声音里有着不出的苍凉:

    “进去?你不像是鲁莽冲动的人,听到我这么一,你不信?”

    “非要亲身去验证一下?”

    “还是,你不像是那样急性子的人,你跟张静虚的脾性倒是十分契合,沉稳,却多疑,但是却决不会莽撞,还是,你有所求?”

    “你想进去找什么东西?”

    “你已经有了目标?”

    张福德道人索性坦诚己意,还是点头,:

    “正是,贫道等一行,主要是寻饶,想要查明古城内有没有玉石精灵的踪迹。”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想要探明龙虎山至宝南门的下落。”

    “南门此时正失陷在簇,我龙虎山道人有责任将之寻回龙虎山。”

    这下子,轮到老鼠精感到诧异了,大门上的青铜器兽首中,眼眶的部位有乌光流转,嘴角的老鼠须同时剧烈地摇颤了几下,看得出来,很是惊讶。

    “南门?那个东西在你们龙虎山上?”

    “龙虎山果然还是有实力,怪不得走出一个张静虚那样强大的人物。”

    “竟然连南门都能抢到手?”

    “怕是在外边的世界,是屹立于顶赌庞然大物。”

    听到老鼠精的感慨后,张福德道人微微皱起眉头,狐疑地问:

    “前辈,不知道?”

    “前辈,您连阴兵出行都能感知得了,您既然知道南门,竟然不能感应到南门?”

    很明显,福德道人并不相信,他也很坦率地出口。

    “嘿嘿……”

    “不是我知道南门,是我的潜意识知道,也就是,是我的前身知道南门。”

    “我不知道南门是个什么东西,从未见过,但是顾名思义,想也知道,是个大门,在传中,应该是镇守着上界庭的南边。”

    “我的潜意识对此似乎并不陌生,看来,我的前身确实不是凡俗之辈,当然了,要是普普通通的一般人物,可能也不会被张静虚看中,被挑选为看门人。”

    “南门,我不知道,却在潜意识中,却并不陌生,故而你一这三个字,我顿时在意识的深处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触。”

    “那个感觉告诉我,那不是一般的东西,是货真价实、价值无法估量的神物。”

    “至于,南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当然也就感应不了。”

    “至于你的玉石精灵,同样没有感应到,你们是我感应到的第一批外来者。”

    “外来闯入的生灵,在气息上与这里的原住民,是格格不入的,十分好分辨,若是他们曾经与我打个照面,我相信我不会感应不出来。”

    “而这里遍布着古老而腐朽的建筑,在那一扇扇大门上,皆有我的足迹,想要瞒过我的感应,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