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黑心侄女

    再看丁娜娜,高梁好像是穿透过了画皮,看见了她的真面目。

    丁娜娜依然是那种千般柔弱万般娇韵矜,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仿佛要把自己胁从犯的身份表演得淋漓尽致。

    高梁和王彤佳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神中看到一丝好笑。

    从现在收集的证据来看,包括老人死亡时的生物信息、尸体上存留的微量物证、目击证人的证言以及抛尸时留在现场的遗留物等等,都可以证明丁娜娜非但不是胁从犯,还是一个积极参与者。

    王彤佳的火爆脾气难得耐着性子看她表演。

    高梁突然敲了敲桌面,“行了!丁娜娜,如果不是实话,你就不用再说了!”

    丁娜娜撩起眼皮,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高梁,“高大队,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高梁用鼻子哼了一声,“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有法医,有技术人员,还有两个分局的警察进行排查,所以你那天早晨到晚上的所有活动都已经被我们掌握了!你现在嘴硬下去,到底是有什么意思呢”

    丁娜娜似乎还是没有办法相信自己的情况都已经被对方掌握了,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之前的妩媚劲儿也都消失不见。

    高梁也不再客气。原本他审讯女性犯罪嫌疑人的时候,通常是嘴下留情了,不过这个丁娜娜真的是“你给她留情面,她当是理所应该”。

    “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能不能不墨迹了你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害了两条人命,现在有三个人都是因为你要蹲进大牢,你还有什么能瞒着我们的”

    丁娜娜听到高梁这么说,一时间怒不可遏,“高大队,你讲讲道理,我怎么害了两条人命孟简分明是范长贵自己做主杀的,当时我又不在车上!”

    高梁和王彤佳对视一眼,冲着丁娜娜这句话,现在的问题基本上已经明了。

    丁娜娜显然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于是脸色涨得像猪肝一样红。过了好半天,她突然捂住脸,失声痛哭。

    “我能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我要文化没文化,要本事没本事,只能在社会上瞎混,混口饭吃。我那表姑无儿无女,就我这样一个表侄女,可是她对我又不好,我能怎么办”

    王彤佳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次审讯算是突破了!不过她心里对丁娜娜的话很是不以为然。按照村民的说法,周淑兰对这个表侄女很是尽心尽力!

    高梁清了清嗓子,压住喜悦,“行!你有什么委屈跟我们说一说!如果真的是委屈你了,说不定人家法院还会酌情处理;但是你要是继续这么扛着,对你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别人想帮你都无从下手。”

    丁娜娜停下哭声,看着高梁,似乎在猜测他的话是真是假。

    高梁一脸平静地看着她,令人不信也得信。

    丁娜娜咬了咬嘴唇,“其实事情和你们查的差不多吧……还用我说吗”

    高梁点了点头,“说吧,说清楚前因后果!你要是说不出口的,我可以帮你回忆。”

    丁娜娜苦笑一声,“没什么说不出口的。我的表姑周淑兰是解放前参加工作的老同志,工资高,待遇好。虽然她无儿无女,但是积蓄却不少。这些年我全靠她接济。可是现在世道这么难,那钱哪经得住花呀!”

    王彤佳冷不丁说了一句:“范长贵和姜金泽总该给你点钱吧……”

    高梁在桌下轻轻的推了一下她;王彤佳也知道言语冒失了,立刻闭口不言。

    不过丁娜娜倒是没有意识到,而是继续抹着眼泪,“你们是不知道,那范长贵岁数大,倒是疼我,可是说到底他也不过就是一个跑出租车的司机,能有几个钱啊姜金泽年轻,但是吃喝嫖赌什么都做,还溜冰吸粉,经常从我这里拿钱……我能怎么办”

    “你不给他钱就好了嘛!”高梁实在想不通。

    王彤佳悠悠地说了一句:“年少而慕少艾,人之乐事。”

    高梁也想起来了,范长贵年纪大,长相丑陋,姜金泽倒长了一副好皮囊。

    丁娜娜看了一眼王彤佳,显然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不过猜也猜到其中的意思,有些难为情,“后来姜金泽知道了我和范长贵的事情,倒也不生气,就让我从范长贵那里多多拿钱。可是范长贵是个跑车的,人也精明,怎么可能给我太多钱姜金泽就时常逼迫我,还打我;最后还跑去威胁范长贵,说要告他强奸我,让他出钱摆事!

    “范长贵本来是不想给钱,可是姜金泽骚扰他很多次;他就找到我,说我表姑母家里有不少钱,可以去从她那里拿钱。我原本听着范长贵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一想,这一次次拿,什么时候是个头终有一天,那老太太也会烦了!我还不如把她家里的东西全都拿到手,这样我以后就再也不用陪着老太太笑脸了!

    “范长贵也知道自己不敢惹乎姜金泽,又想拿到钱。他听了我的想法,立刻说要帮我;还跟我商量,钱到手以后,他拿走一部分给了姜金泽,就算是平了这件事。我一想这些钱高低都会回到姜金泽那里,也就同意了。”

    高梁和王彤佳再次对视一眼——这丁娜娜对杀害自己的表姑母这件事,心思缜密,下手狠辣,可是一遇到喜欢的男人便没了头脑,竟然想出这么荒唐的主意!

    丁娜娜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眼神,继续说道:“周四晚上,我接到表姑母的电话,说她要来市里看病。我立刻给范长贵打电话,和他定好了,周五一早按照表姑的习惯等在那条小道上。我知道那条小道,如果不是公交车经过,平时是很少人的,可是那天表姑出来得比较晚,我们刚把她撞死之后,还没来得及清理车子,就看见公交车开了过来。我们赶紧把人藏在后备箱里,范长贵把车开回市里,我就去表姑家拿东西。这样我俩分开做事,让别人以为我们一直没有在一起。

    高梁不禁感叹:“你们想得还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