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不管怎么说,随着一天天过去,我和贺成也熟悉起来,都不那么拘束,而且彼此挺象那么回事了。

    这情形有点儿奇怪,至少对我来说有点儿奇怪。

    很多个晚上,我们四人一起出去,打台球,去k歌,或吃烧烤,当然除了偶尔我请一两次客,都是贺成出钱。

    有时候,也去别人家打麻将,贺成和大民大概技术不精,老是输,输的都是贺成的钱。

    其实,贺成也没什么正式职业,只是做点儿小生意,挣的钱勉强够他在朋友们面前大方的。

    但如果他认识的都是大民这样的朋友,一定也吃不消。

    萍儿已经不去酒吧,于是在休息的时候,我就去她家看她。

    这天,萍儿显然心绪不佳,郁郁寡欢黯然神伤的样子。

    我问怎么了你?

    她不答。

    但终究忍不住,过了一会儿还是说了。

    萍儿说我感觉贺成对你是真的,但大民,似乎是为了你们,才勉强和我在一起。

    我说不会吧,大民开始追你的时候,我和贺成还不认识呢!

    萍儿摇头。

    我知道,她的意思是,大民开始是对她有感情的,但现在已经没有了。

    我就无话了。

    我从来不会劝别人,不知道怎么劝才好。

    老同学朱晴来看我。

    她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她的轰轰烈烈的初恋,已经随着男友的婚礼彻底结束,现在正在和第二个男朋友交往。

    朱晴与我和萍儿不同,她的爱情是绝对认真而现实的,是要有结果的。

    这倒不是说我们不认真,但是我们更注重过程,和过程中的感觉。

    朱晴说听说你最近过得很愉快啊!

    我问听谁说的?

    朱晴说大民。

    原来,大民的姑姑是朱晴家的邻居,父亲是朱晴的同事,而朱晴的初恋,还是大民的一个朋友。

    大民晚上常领女孩子去朱晴单位的值班室住,朱晴的同事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

    朱晴说大民不停地夸你,说你是他少见的好女孩。

    然后,她面色一沉,很郑重地说告诉刘若萍,如果她还和大民在一起,她还得上当受骗。

    朱晴是通过我认识的萍儿,萍儿上次失恋时,还和我一起寻找过不知跑到哪里的萍儿,所以用了“还得”二字。

    最后朱,晴告诉我,这些话是大民说的,让她转告我,再让我劝萍儿放弃。

    等贺成再来接我下班时,我的态度就不够好,我说你行啊,认识了一个那么讲义气的朋友!

    贺成第一次对我的话反应的很快,说这事怪我!

    他说,其实大民早想和萍儿分手了,是他求他帮忙的,所以大民才坚持到今天。

    话还没说完,大民和萍儿来了,看不出两人的真实想法,但走到街上,萍儿忽然对贺成说先别送雨欣回家了,我们去吃饭吧,我想喝酒。

    待菜上得差不多了,我才知道,这是萍儿和大民商量定的“最后的晚餐”,当然,买单的依然是贺成。

    初冬的天已经很冷,萍儿还是一口气灌了三瓶啤酒,接着就哗哗地吐起来。

    我看她那样子就生气,也不管她,一个人到大厅里,站在窗前看外面的飘雪。

    一会儿,萍儿出来了,从背后抱住我,说雨欣,别生气,我没事的。

    我挣开她,问你还喝吗?

    她不语。

    我推开她,向门口走去,说你去喝吧,我回家。

    这时,贺成和大民都跑出来,贺成拉住我说别走,等会儿一起吧!

    别管我!

    他还不放手。

    我火了,大叫滚开!听见没有?

    贺成眼光一闪。

    我猜,他一定又在心里怀疑我和萍儿的关系不正常了,也懒得解释。

    所有不正常的想象都无所谓,而我是真的为萍儿难过的。

    但我并没有回家。我在街上闲逛了十几分钟,就又回酒店了。

    萍儿还在喝酒,看见我她笑了,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你不会扔下我不管。

    然后,他们三个开始喝酒,都面目平静,并都不停地夹菜给我,好象此刻需要人安慰的人是我似的!

    快结束的时候,大民开口了。

    他说若萍,我们事先已经说好了,你可以喝酒,但不能喝醉,否则,我们以后就当做从没认识过,你自己说,你今晚算不算喝醉了?

    萍儿犹豫了一下,然后吐出了两个字“不算!”

    “好!”大民说“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你叫我民哥吧。”

    回家的路上,萍儿说雨欣,别生气了,不管我今晚怎么样都没关系,明天一早起来,天还是天,刘若萍还是刘若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