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0，怒骂

来到铁岭拍戏，作为《1942》剧组里的执行副导演，张国笠一直有难言的苦衷。经费太少，有些工作是真的没办法正常开展。举个例子，今天在户外拍戏，户外的气温直接就是零下10度，而在这零下10度的气温里，拍摄群众演员集体扒火车的戏，剧组只给大家100块钱，每天。天呐，有没有搞错？！在这冰天雪地里，穿着四处漏风的棉裤棉袄，却只能拿到100块钱的劳动报酬，任谁都不乐意干。而这也是现场调度不管再怎么吆喝，都始终整理不好群众演员队伍的原因，哪怕是开除一两百个刺头，也无济于事。其实，想想也能理解，天冷，钱少，你们还不停的瞎哔哔…得，大爷不伺候你们这群孙子了！而就在张国笠一筹莫展时，突然，在拍摄现场有了好消息，杨浩答应，群众演员们只要戏拍的好，每个人在今天都能拿到他的亲笔签名。杨浩的亲笔签名值多少钱呢？1500块！只要是能拿到杨浩今天的亲笔签名，就能在淘宝网站换取价值1500块钱的代金券…，这可是实打实的钱。于是乎，刚才的群众演员与前来“探班”的粉丝影迷们疯了。我要当群众演员。我要演戏。别说是穿着破棉裤破棉袄化着乞丐妆了，就是让我脱光衣服，在这冰天雪地里罗奔半圈，我它娘的都能答应。群众演员的情绪到位了，表演的积极性到位了，一切都变得顺利。原本预估两个小时才能调整好的群众演员队伍，半个小时之内就搞定了，而且几十位有特写画面的群众演员还主动在摄像机镜头前面一一给出了他们满脸愁苦绝望的“丰富”表情。王老二就是个孙子。群众演员的群戏拍摄完成，杨浩张国笠等几位主演马上就要上场时，这孙子就将杨浩拉到了一边。“杨导…”“嗯？”“咱们以前是因为王宝锵的事情发生过不愉快，但那事都已经过去了。”“是啊，我知道。”杨浩困惑，不知道这老兄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黎雪从华壹兄弟出走，和你展开了非常密切的合作，作为黎雪黎冰冰的老东家，我也没在圈子里说过伱们什么。”“嗯，是的！”“目前正在国内各大影院热映的电影《西游降魔篇》，原本是华壹兄弟和周星星合作的项目，只不过是因为当时的某些条件没谈拢，才被你横刀夺爱。可即便如此，即便这部电影不到两天就拿下了超过4亿人民币的电影票房，我们华壹兄弟也没说什么。”说话铺垫个一两次，杨浩还很有耐心的。毕竟，华夏人聊天都讲究娓娓道来，可眼前这货，说话翻来覆去的绕个不停，就很让人恼火了。于是，杨浩冷了冷的脸，抢在王老二继续绕弯子之前，便突然开口了。“王总，你到底想说什么？”“呃…”见杨浩如此直接，王老二一愣，然后便搓着手、红着脸讲出了自己的想法。“嘿嘿，杨导，是这样。我就是想问问今天这事，应该不是你给我挖的坑吧？”“什么事？”杨浩皱眉。“就是这1400位群众演员，每人1500块钱的劳动报酬…”“王老二，老子曰你姥姥。”王老二话还没讲完，杨浩就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灾民坐在火车上。层层叠叠，你压着我，我压着你。火车下面，是皑皑的白雪，举目四望，一眼望不到边际。咣当，咣当。火车在蒸汽式车头的牵引下，往前慢慢的行驶着。突然，一位身穿破旧棉袄的灾民，坐在火车车厢顶上抬起头来，摸摸左边，再摸摸右边，一脸的惊恐。“铃铛！”“留保！”“ok，过了，非常好。”戏拍到这里，坐在导演监视器后面的冯晓纲，从头上摘下收音耳机，然后便拿起了脚边的对讲机。“杨导…”“导演您说。”入戏快，杨浩出戏也快。在对讲机里听到冯晓纲的声音，杨浩就从车厢里拿起剧组分配给自己的对讲机。“杨导，下面这场戏，就要拍摄栓柱跳火车的镜头了。你这边需不需要替身演员？虽然说咱们这列火车的行进速度不快，每小时只有5公里，比驴车快不了多少，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跳火车也有一定的危险性。”“嗯…，冯导，还是我自己来吧。”看了看火车轨道两边厚厚的积雪，杨浩稍稍犹豫，便拒绝了冯晓纲的好意。职业演员嘛…总得讲究点奉献精神，如果稍微有点危险的镜头都用替身，那还要自己干什么。“杨导，你真的不用勉强自己。”在一起拍戏20天，杨浩与张国笠也算是混的熟了，这时，张国笠也开口劝他。“火车车厢顶上是你的镜头，翻身下到车厢是你的镜头，替身演员只是替你一跳，然后跳到地面上之后，你过去接替替身直接把头抬起来就可以了。”“不用了，我没关系的。”杨浩笑着拒绝了张国笠与冯晓纲的好意。“嗯，好，开始拍摄下一组镜头。”见劝无可劝，冯晓纲便用对讲机直接下达了拍摄口令。“电影《1942》第764场，第1镜，第1次，预备…，开始。”“栓柱，怎么了？”坐在前面那节火车车厢顶上，张国笠听到杨浩的声音，于是就扯着嗓子询问。“东家！”“东家！”杨浩有些着急，从火车车厢尾部，往前跑了一段，四处瞧瞧，依然没有瞧见两个孩子，于是他便大声询问。“东家，你瞧见铃铛和留保了没有？”“他们不是一直和你在一块的吗？”“啊…”杨浩满脸的懊恼。“啊，啊，睡着了，可能他们被挤下去了，我得下去找他们。”“ok，过了，下一组镜头。”下一组镜头，拍摄起来比较麻烦，是运动式的，需要将摄像机稳定器固定在摄影师吕乐身上，然后再把摄像机固定在稳定器上。杨浩从车厢顶上往下翻，那么摄影师就要跟着同步往下跳，因为运动式镜头拍摄出来的画面比较有质感。因此，导演冯晓纲刚刚喊停，剧组里的几位摄影师助理就爬到火车车厢顶上，协助摄影师吕乐固定摄影机稳定器。而剧组里的几位武行同样迅速爬到火车车厢顶上，开始为摄影师吕乐绑威亚。这些人忙着，杨浩就有点时间。他准备掏出手机瞧瞧，这手机放在棉裤口袋里，刚才已经震动好多次了。可杨浩才把手放进兜里，从火车车厢顶上走过来的张国笠，就用胳膊肘拐了拐他。“杨导…”“嗯？”“我是真佩服你啊！”“佩服我什么？”“佩服你不但指着鼻子骂了王老二，而且还狠狠的扇了他两巴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