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古武●一画开天 第21章实诊风云(二)

    袁振业等裁判们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被他们惊为天才的邓远在第五个病例时会出现如此低级的错误。如果不是邓远在前四个病例中有着惊才绝艳的表现,换了任何一个表现平庸者,他们只怕早已踢他出局了吧。

    邓远笑了笑道“袁老,您说的该不会是我单用土茯岑为药方的那一例病人吧?”

    袁振业道“正是啊!患者,女,17岁,头痛三年多,每因受凉或生气而发作,剧时满头胀痛伴恶心,平时则绵绵隐痛。察其舌质偏淡、苔薄白,脉弦细,诊断为神经官能性头痛。”

    “同学,这个病例我曾亲自号脉,你的诊断完全正确啊,可你为什么单用土茯岑这一味药呢?而且本草纲目有云,土茯岑性甘味平,归肝经胃经,主解毒清热、健脾除湿,利关节,并没有提到能治头痛啊?”

    “而这个病例,同样抽到的17号公孙策同学所开药方就很好啊。川穹30克、白芍30克、柴胡10克、白芥子10克、炙远志6克、白芷6克、葛根30克、生甘草6克,一剂可止痛。这个方剂充满想象力,实在是应为最佳啊!”

    17号公孙策一脸漠然。他是国医公孙玄的孙子,才16岁,医道造诣惊人,自然有着他骄傲的资本。

    邓远道“袁老有没有注意到,这位病患曾于12岁之时做过心脏瓣膜手术,体质差,情怀抑郁,并且常服扑炎通、索米痛片止痛,效果越来越差。这表明,其肝经和脾经已受损严重,而白芥子,川穹等药材却对肝经脾经有着一定的抑制作用,若用此方剂,虽说能治疗头痛,但与之前的西药之副作用会起到同道而行的效果,未免会引发病患其他的病痛发生,这不符合中医之道平衡施治的基本原则。”

    “先贤有云,凡药性有专长,此在可解与不可解之间,虽圣人亦必实验而后知之。土茯岑清热解毒,健脾除湿,若重用120克,则与病症遥相呼应,代茶频饮,奇效顿生,只需三天,病患头痛之症即可根治。”

    邓远的话让裁判们极为震惊,他们重新对这位病患亲自号脉诊治,几经印证之下,集体陷入了沉默思索之中。

    那公孙策冷笑道:“狡言惑众,效果不是说出来的,不试试谁知道呢?”

    袁振业回过神来,开口道:“不用试了,我们一致判定,邓远小友的方子才是这位病患的对症良方。好了,疑惑已解,就请主持人继续主持下一内容吧!”从邓远同学到邓远小友,在这些阴阳医眼中,邓远无疑已上升至与他们同等高度的位置。

    公孙策喃喃道了句“我不服气!”但此刻已无人去管他。邓远还捕捉到几道特别的目光,不服者有之,赞赏者有之,不屑者有之,甚至战意滔天者,充满着不顾一切的狂傲之气。

    接下来的实诊考试,其实是对第一部分四诊测试的梳理和收尾工作。

    被淘汰的六十六个考生已经离开,一百零五位基础病例中的绝大多数已得其良方,欢天喜地的去医院领药去了。少数裁判认为药不对症或药方不理想的病患,在四诊过关医师的精彩施治下,也满意而去。

    在这一环节,三十三位考生现场被授予医师资格证,包括邓远和公孙策在内的六位考生则将参加下午进行的疑难救治环节。

    其中有一位长发披肩,安安静静的少女,针灸之术甚是了得,邓远不免多看了她一眼,不禁微微有些奇怪,冰冷,这是邓远的第一印象,看着这少女,邓远竟然像是望着一块千年的寒冰。

    沈妙菱顺利拿到医师证,不禁有些得意,走到邓远面前,面无表情道:“喂,你什么时候来我家提亲?”

    邓远一楞,赶紧四处张望,找寻李兵的影子,这小子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邓远红着脸道:“姑娘你就不要再开玩笑了。”却见沈妙菱理都不理他,自顾自的走了。

    这一幕更是让一些人心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那公孙策突然道:“袁老师,这个邓远一没有学医的经历,二没有诊治的经验,凭一副简易取巧的药方,就与我等为伍,学生不服!”

    袁振业道:“邓远小友的水平绝不在诸位之下,公孙同学不必担心,下午可能遭遇的挑战,邓远小友说不定会是一位奇兵。”

    一位平头少年冷然出声道:“凭什么?凭这小子不知从何处抄来的一剂偏方吗?各位老师,各位同仁,据可靠消息,下午强敌将至,这将关乎我神州中医的声誉和未来,不能有稍微的失策和侥幸啊!”

    袁振业正待回答,一辆国产凌风小轿车“嘎!”的一声停在了他们面前,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走了出来。

    袁振业心中一惊,赶忙迎上去,躬身道:“陈老师,您好!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陈正浩对着他点了点头,却不理他,走到邓远跟前,恭敬的说道:“小神医,上午的考试结束了吧!我现在来接你,我们先去吃饭,可以吗?”

    小神医?陈国医竟叫这小子小神医!陈国医还要请他去吃饭!

    一时之间,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邓远正要上车离去之时,那平头少年走到陈正浩面前,跪倒地上:“徒孙李一拜见师祖!这邓远极有可能是骗子,师祖不要给他骗了。”

    陈正浩怒道:“你是志平的儿子?你父亲是怎么教你的?年轻人恃才傲物可不是什么好品性,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若不知修心养性,以后不要妄称是我陈正浩的徒孙!”

    吃饭的时候邓远问道:“陈院长,下午不就是疑难辨症吗?这也是学习性质的吧,为什么袁老师他们会这么慎重,搞得好象强敌将至的样子?”

    陈正浩道:“你还不知道吧?不过也难怪,我们的官媒喜欢报喜不报忧,总是将一些出糗之事强行压制下来,须知堵不如疏啊!”

    “这些年,神州医道的发展可以说是困难重重,举步维艰,尽管有官方扶持,但始终高端人才培养艰难,而外部势力却亡我之心不死,每每重拳打压,无所不用其极,其中以大阳国为代表的所谓阳医为最。”

    “阳医是兼并吸收我中医医道及西方医学之所长而发展起来的一种医学流派,其特点是疗效显著,发展迅速,我神州医道本着学习交流的目的,当前是允许阳医在我境内开馆行医的,但我总认为他们的诊疗方式与我神州医道之内核背道而弛,未免会误导年轻人。”

    “天川市的阳医势力以鬼医医庐的久野圭一一系为代表。每次我神南考点的医师测试,久野圭一总会派人挑衅。三个月前,久野圭一的弟子依田太郎以一己之力,连败我方经测试选出的六位天才医师,就连四位巳达医圣之境的裁判,已不是那依田太郎对手,真是奇耻大辱。”

    “这次考点启用四位阴阳医坐镇,也是严防丑事再次发生。不过依我看啊,悬!只是现在有你小神医在场,我的担心应该是多余的了,就等着那狂徒铩羽而归吧,哈哈。。。”

    陈正浩眼神深邃,目光灼灼,望着邓远,解释得极为详尽。

    邓远愤然道:“既然外族心怀歹毒,那我们为何不干脆将他们赶走。”

    陈正浩正容道:“此等艰巨的任务,正将等着你们新生一代去完成啊!”

    邓远傲然道“那贼若敢再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学院深处一间静室里,唐老盘膝而坐,邓远把其脉象,与昨日并无二样。当下将准备好的两套银针消好毒,然后收摄心神,盘膝坐下,运功调息起来。

    吕良行焦急道“坐着干什么,开始治啊!”

    陈正浩道“师兄莫说傻话,小神医应该是在等午时到来,准点施治。依我猜想,一日之间阳气最盛,生机最浓,小神医第一针应以泄为主,待会有什么异常情况师兄你可不能大惊小怪,影响师尊治疗,你我就万死难抵了。”

    吕良行怼道“不用你提醒,我难道会不知道?”

    两位老人正在斗嘴,邓远忽然动了,但见邓远一伸手,双手银针在握,手臂屈展,抱残守缺,一个太极八卦图案隐隐浮现,将唐老包覆其间,眼神凛凛间,邓远双手尽握消毒后的银针,以眼花缭乱之势,快速的刺入了唐老的身体。

    道道光芒,一闪而逝,尽数没入唐老体内。随着邓远施针完毕,可以见到共八根银针,或浅或深,以八卦方位分布在唐老胸腹部位。

    邓远静心凝神,忽地脚下步伐加快变得虚幻,双手极速做着玄奥难懂的动作,在八根银针上或提或摇,或转或捻,肉眼可见,一个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八阵图形在病患体表浮现并不停的旋转起来。

    但见唐老体表各条经脉急速起伏,犹如弦鼓击鸣,又好似万马奔腾,以唐老的境界,依然眉头紧蹙,冷汗直流,渐渐的面容扭曲,呼吸前所未有的变得紊乱起来,可见唐老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吕良行只看得心胆俱寒,几次要跳起来冲进去,被陈正浩死死地抱住了。

    邓远暗呼一声“就是现在!”脚步不变,双手变得重若千斤却稳如泰山,缓缓地,将银针慢慢的拔了出来。而随着银针拔出,道道气流从唐老体内奔涌而出,随着气流而出的,还有着道道血气,转眼之间,唐老似乎已变成了一个血人,浑身抖动不已。

    邓远不敢有丝毫懈怠,运转天乾位能量,双手不停地在唐老周身各处穴位点按击打,渐渐的,唐老似乎恢复了平静,邓远停止击打,将第二套银针拿了出来。

    只见他以同样的姿态,将银针又一次刺入了唐老体内,只不过这一次刺入却是极其缓慢。在一阵玄奥难懂的动作之后,邓远将银针拔了出来,这次拔针却是极快。

    “终于完成了!”邓远长出一口气,心道,“幸好昨晚修炼一夜,要不然这种强度的诊治,我不一定能坚持下来啊!”

    尽管如此,邓远也累得够呛,赶紧招手要陈院长进来。

    “请您帮唐老进行泡浴!”药浴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唐老似乎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此刻心神清明,在药浴中自行行功调息,自然不在话下。

    伏羲九针第三针之九转阴阳针。

    陈正浩眼神热烈,激动不已。小神医医术通神,所谓达者为先,我一定得拜师学艺,我年轻时学医不是最擅长一个缠字诀么?对,我就缠着小神医,一定要把这门神奇的针法学到手!

    。